隔日,薄暖被左殿從床上挖起來時,正好上午十點。
“老師打電話來說,請咱......”提到這,左殿頓了下,話鋒一轉,“請你,吃飯。”
薄暖渾酸痛,沒什麽力氣,輕聲嗯了句,再度回被子裏。
“......”
左殿盯著看了會,拇指挲著脖頸上的吻痕,低聲道:“老婆,要是不願意原諒,就不原諒,懂嗎?”
這話說得意味深長,薄暖醒了醒困。
趙天藍除了覬覦老公這事,好像,並沒有什麽不可原諒的。
憑趙天藍發脾氣的那幾句話,還真得罪不了,而且,趙天藍估計也是無心之語。
顧嘉和顧誠對都很好,還有寧濤。
何況,顧嘉是左殿的授業恩師。
即將過來的顧家二老撐著病弱的也要過來見和薄煦,這些都是爸爸的家人,不願意跟他們鬧矛盾。
想到這,薄暖的困意消散,撐著爬起來:“沒事的。”
左殿嗯了聲,臉上也沒什麽緒,隻是把抱到懷裏,下蹭蹭的發頂,溫地說:“你記著,老公就是你的底氣,誰都別怕,嗯?”
薄暖角忍不住彎了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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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嘉將飯局設在一家高檔的茶餐廳,陪伴的有顧誠、寧濤和趙天藍。
雖然過了一天,趙天藍的臉上依然能看到淺淺的指印,可見,顧嘉是用了多大的力氣。
見他們過來,顧嘉招手示意他們坐下。
簡單地聊了幾句,服務員開始上菜,顧嘉笑著說:“那個蝦仁蒸蛋和南瓜酪是顧國那時候最吃的。”
提到已亡的人,其中相關的幾人緒都有些低沉。
薄暖頓了頓,莞爾:“後來也喜歡吃呢,不過經常賴我和煦煦上,其實就是他自己想吃,又不好意思說。”
聽到這話,顧嘉和顧誠都笑了,顧嘉按按眼角:“他打小就淘氣,要不然,也不會跑丟。”
寧濤輕咳了聲:“大姨,別說這些傷的話,好歹暖暖和煦煦找回來了,這多不容易。”
“是,”顧誠也說,“多虧了小二呢。”
要不是他把人娶回來,他們也發現不了。
左殿角勾了下,散漫道:“沒,這表哥不是說,都是他的功勞嗎,是吧,表、哥?”
寧濤:“......”
幾個人開始笑。
寧濤一臉吃了屎的表。
媽的。
早知道剛開始不纏著他喊哥了。
可把他惡心壞了。
也是沒想到,這貨居然喊上癮了。
因這個小曲,氛圍也輕鬆許多。
顧嘉輕咳了下,看了眼一聲不吭的兒,表很嚴肅:“趙天藍,還不跟表姐認錯?”
趙天藍臉有點憔悴,也因為在外麵跪了一夜,到現在都沒恢複過來,起時,作有些踉蹌。
垂著眼,看不清楚表,聲音很輕,聽起來極真誠:“對不起表姐,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被嚇到了,再加上我媽又那樣說,我一時生氣才說話的。”
打小被捧慣了,大概也沒人會拿和別人對比。
這冷不丁出來個各方麵都很優秀的表姐,又人人都拿和自己對比,一時接不了,也有可原。
薄暖客氣地笑:“大姑,你別怪了,以前我爸拿我和別人比,我生氣兩天都沒搭理他呢。”
這話說得幽默又讓人無法拒絕。
顧嘉滿眼欣:“也是大姑沒管教好,可不許生氣,以後再不懂事,你和小二直接替我管教。”
“是啊,”顧誠也笑,“打小就聽小二的,再加上你這個表姐,好好給掰掰子。”
幾人沒就這個話題多說,很快便換到了其它地方。
沒多久,便談到顧家二老要來的事上。
顧嘉作為老大,一向很沉穩,喝了口水,溫和地問:“暖暖,願意改回顧姓嗎?”
薄暖早想過這個問題,耐心地解釋:“大姑,就把我爸爸養大的爺爺,對我們真的很好,所以我跟煦煦也商量過了,還是打算不改了。”
顧嘉和顧誠互看一眼,似有憾,也似有欣。
不忘本,是件好事。
大概們也商量過,因此也沒有太多的震驚,顧嘉思索片刻,又看了眼左殿,用商量的口吻說:
“咱們家現在隻有你和煦煦是顧家正經的孫輩,顧家這脈已經凋零,你爺爺他們思想比較老舊,傳宗接代的念頭還很重,隻怕不好說。”
聽到這,薄暖問:“大姑您有什麽想法可以直說。”
顧嘉點頭:“我跟你二姑商量了下,或許,你,或者煦煦的孩子,能不能有個姓顧的?”
“......”
薄暖看向左殿,男人正端著水杯,一口一口地喝水。
察覺到的視線,左殿角輕扯,低笑了聲:“你做主,我聽你的。”
那他估計能被左家的長輩打死。
顧誠補充:“男孩孩都,主要是你爺爺心裏有個安。”
沉默片刻,薄暖抿,輕聲說:“我的孩子,我想讓他姓左。”
這話一落,一直很安靜的趙天藍忽然看了一眼,角的笑也有些譏諷。
左殿角上揚,手指勾了下的指尖:“我真沒關係。”
薄暖眨眨眼:“是嗎?”
左殿:“嗯。”
薄暖看了他幾秒,恍然大悟地點頭:“行,那我到時候給你的孩子換個爸。”
“......”
這片刻的轉折,讓幾個人都驚呆了,寧濤沒忍住,噗哈哈笑得格外響亮。
左殿眉心直跳,頓了幾秒,似在自言自語:“老師,這還真不。”
大概也沒想著一次能把這事談,顧嘉笑嗬嗬地擺手:“這事慢慢說,先吃飯。”
一頓飯吃得還算輕鬆。
飯後,顧嘉讓服務員把碗盤撤下,上了茶水。
薄暖手心有點出汗,打了招呼,起去洗手間。
洗手間離得有點遠,穿過不太明亮的走廊,再拐個彎,薄暖對著鏡子補了下口紅,低頭洗手時,餘瞥見趙天藍進來。
趙天藍擰開水龍頭,又了點洗手,慢吞吞地洗著。
過了兩秒,笑瞇瞇地偏頭:“表姐,孩子真姓左啊?”
這語氣顯得有些古怪,薄暖淡淡問:“怎麽?”
水龍頭裏的水一直嘩嘩流著,遮掩了部分聲音,趙天藍甜甜地說:“你不膈應得慌嗎?”
聽到這話,薄暖眼神頃刻間變涼,盯著趙天藍看了會,一字一頓道:“趙天藍,別我扇你。”
趙天藍冷嗬了聲:“還真把自己當我表姐了。”
關掉水龍頭,聲音輕且緩,卻帶著涼意:“表姐,你知道我是從哪裏得知你睡火蓮過敏的嗎?”
這個薄暖真不知道。
趙天藍走到麵前:“小二哥那裏有本你的相冊,裏麵夾了張照片,連他都沒發現呢。”
隨著的話,薄暖的記憶也逐漸清晰,好像是有這麽張照片。
被夾在了相冊最底層,在了別的照片下麵。
那張照片上,抱著束睡火蓮,因為俞琴就用這些稀有又昂貴的東西,來顯示自己的虛榮心。
那張照片後麵,用稚的筆畫寫著:【睡火蓮過敏,媽媽還我抱著它拍照。】
短短的一句話,藏著對俞琴的失。
見好像想起來了,趙天藍笑:“你說,若被小二哥知道了,你明知自己過敏,還接下了,會不會以為你是故意陷害我?”
薄暖挑眉:“趙天藍,你喜歡我老公啊?”
趙天藍也很直接:“我不覺得我的家世比你差,我比你更適合他。”
聽到這,薄暖想笑,問:“趙天藍,你知道你和我的區別是什麽?”
趙天藍沒說話。
薄暖盡量溫地回:“你是你小二哥老師的兒,而我,隻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