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讓人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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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顧嘉幾個人告別之後,單桃又來了電話,說家裏的兩個小家夥想嬸嬸了,喊薄暖過去吃飯。

路上,薄暖坐在副駕,單手支著下,偏頭看著窗外的風景。

寧市的四月很,像上年和左殿領證的那天一樣。

那時候,是一個鮮活的人,會哭、會笑、會發脾氣。

不像現在,隻餘麻木。

等紅燈的時候,左殿角抿直,側摟著的肩,把掰了過來,又低頭在上親了親:“明天去婚禮現場看看,不喜歡的咱們再改,行不?”

“嗯。”

“......”

左殿停頓須臾,的腦袋:“乖。”

綠燈,車子重新啟

窗外的春景也被拉模糊的線,暈染出深深淺淺的濃綠淡紅。

薄暖的思緒再度被扯回趙天藍的話裏。

“你還真是不害臊呢,當著自己老公的麵,跟曾經想要強/自己的公公,眉來眼去,你說小二哥知道了,會怎麽樣呢?”

是不怕趙天藍會說出口的。

趙天藍不敢,得罪不起左司明。

就像當初的居明明一樣,即便知道了真相,也不敢說出去。

們隻敢來找自己。

攻人先攻心。

若是有一天,被左殿知道了,不知道他會不會也認為自己不要臉,居然能得了喊那種人一聲“公公”。

還能得了給他敬茶,收他的紅包。

的孩子,也會姓左。

流著左司明四分之一的

可是,又有什麽錯。

明明,才是那個害者。

車裏沉默到寂寥,左殿角抿直,下顎越來越冷,他單手打著方向,右手過去,牢牢地攥住的手。

仿佛這樣,才能的存在。

-

到了世紀大廈,初一和周四歡快地跑過來,薄暖角稍彎,將玩遞給旁邊的阿姨,彎腰抱了抱兩個小家夥。

單桃看到,有些驚訝:“暖暖,你怎麽回事,臉差就算了,怎麽瘦了這麽多?”

隨著的話,薄暖低頭看了眼自己:“有嗎?”

“......”

單桃看了眼左殿,男人眉眼低垂,也看不出來緒,上卻散著不住的鬱。

不會又吵架了吧。

不大可能吧。

恰好左青瀾這時候在家,他剛打完電話,趿拉著拖鞋出來,見到他們,打了招呼,又說:“小二,過來幫大哥看下這份報表。”

左殿嗯了聲,跟了進去。

等他們倆人進了書房,單桃吩咐人把小家夥帶走,又拉著薄暖到客廳坐下:“怎麽了,吵架了?”

薄暖搖頭。

沒什麽心說話。

桌上擺了幾份相冊,單桃注意到的視線,推了過去:“隨便看。”

薄暖翻了開來,裏麵大部份都是初一和周四從小到大的照片,翻到最後一個相冊時,裏麵大部份都是左青瀾和左殿的照片。

左青瀾和左殿相差了六歲,打小又穩重,像個大人一樣的帶著弟弟長大,也樂意寵著他。

裏麵還有許多是工作時隨手拍的。

薄暖看到其中一張照片時,不由得問:“大嫂,這是幹嘛呢?”

單桃頭看,想了一會,才笑著說:“好像是並購某個公司時,跟對方談判呢,小二打小數字這塊就很敏/,又不用常理出牌,他哥搞不定的就會讓他去。”

“說起來,”單桃又笑,“要不是倆兄弟好,左青瀾還真不一定能爭得過他。”

薄暖重複:“並購?”

“嗯,”單桃解釋,“談條件,談價格。”

聽到這,薄暖若有所思。

之前在四州古玩市場,以為左殿沒有跟人家還過價,這麽看,他那天應該是故意的。

故意逗開心呢吧。

他打小見慣了好東西,怎麽可能分不清那個翡翠玉佛是真還是假。

又怎麽會不明白價值幾何。

注意到的表,單桃有些擔心:“暖暖,你是不是有什麽不高興的事啊?”

“嗯?”薄暖抬頭,“怎麽這麽問?”

單桃盯著看,斟酌著言辭,慢慢說:“我記得小時候,從老一輩的那裏聽說過,有些孩子到驚嚇會失去魂魄,老人們都說,那離魂。”

薄暖不解。

單桃遲疑地說:“你現在就有點像那種狀態。”

幹枯的軀殼裏,沒有靈魂。

“......”

“你沒事吧,”見連驚訝的表都沒有,單桃更加忐忑,“在四州都好吧?”

薄暖彎了下角:“好的。”

“......”

又過了一會。

單桃沒再繼續這個話題,隻是笑了聲:“離魂了也不怕,長輩們說,塞塊銅鏡到枕頭裏就沒事了。”

聽到這,薄暖眼神起了點波

在四州買的那塊銅鏡,後來被左殿拿走了,也沒問過他買來幹嘛的。

那天他莫名其妙的要花兩萬去買塊破鏡子,好像也有了原由可查。

薄暖安靜地坐在原位,手掌握拳,輕輕抵在心口,那裏好像起了漣漪。

左殿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老爺們,為了,一次又一次的相信這些無稽之談。

像父母對待寶寶一樣,用盡各種方法,隻想著能好點。

然而除了那竟然,調不起來其它的緒。

這種冷漠的狀態,忽然間,讓很懼怕自己。

現在跟個機人有什麽區別。

現在,對左殿,等於是沒有的。

若是一直恢複不過來,連潛意識都調不起來的話,那是不是有一天,看到左殿跟別的人一起,也完全沒覺。

那他,對,又能堅持多久。

薄暖抬頭,聲音很輕:“大嫂,有沒有說,要帶著銅鏡睡多久啊?”

像是沒想到會認真地問這個問題,單桃先是頓了幾秒,看著的眼神也帶著探究:“這個不好說,也沒人真的試過。”

頓了片刻。

單桃不安地看:“暖暖,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大嫂,”薄暖眼神也越來越空,“會不會永遠都找不回來啊?”

“......”

-

晚上回到蘭水灣,瞅著左殿去洗澡的功夫,薄暖翻開枕頭,手在裏麵掏了掏,手指到那麵涼涼的銅鏡時,有片刻的怔忡。

抱著枕頭發了會呆,人也越來越沒神。

左殿帶著一水汽進來,脖子上還搭著巾,見抱著個枕頭,他眉梢輕佻,人也吊兒郎當地:“這麽會兒就等不及了,老公晾晾,進去給你抱。”

“......”

薄暖把枕頭放回原位,朝他手:“抱。”

“......”

似是有點驚訝,左殿拿巾隨意了下頭發,上了床,邊把抱進懷裏,邊說:“上還有點涼,不舒服可別鬧。”

薄暖沒搭理他的調侃,坐在他上,側圈住他的腰,仰頭在他角親了親。

“......”

場麵定格了幾秒。

左殿垂眼,作也有些遲緩:“薄暖,你是不是......”

好了?

恢複了?

他沒敢問出口。

薄暖也沒接話。

兩人似乎都有些恐慌這個話題。

過了許久,臥室裏靜悄悄的。

左殿緒漸斂,手臂用力,將了幾分,耳邊,像哄孩子一樣,耐心地說:

“老婆,我今天不是衝你發火,你說你過敏多難啊,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值得你拿去這樣做,咱以後不這樣,行不?”

薄暖眨眨眼,乖巧地應:“好。”

“......”

又停頓須臾,左殿冷不丁笑了,忍不住說:“這種時候,你別回的這麽快,要先猶豫幾秒,再說好。”

“......”

大概是覺得這種狀態有點好笑,左殿又笑了聲,額頭蹭蹭的:“別說,你這個樣子,還真是乖的——”

又吐了幾個字:“讓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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