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不顧地胡鬧了一場,起床時,已經中午,左右去了學校,也沒人來打擾他們。
臥室裏很安靜,窗戶打開著,春天清新的氣息沿著窗攀附進來。
“起床,吃個飯,”左殿角上揚,心也好了許多,“之前定做的婚紗也到了,去看看。”
薄暖趴在他上,懶洋洋地嗯了聲。
又過了幾秒,磨蹭著要起:“你的發小們要請我吃飯呢。”
“......”左殿角,語氣有些不可思議,“你們現在,越過我,倒是越來越明正大了。”
薄暖歪了歪腦袋:“又不是不帶你,哪次把你扔下了。”
“......”
場麵定格幾秒。
左殿抿:“薄暖。”
“啊?”
左殿低眼,隨後視線又上移,咽了咽嚨,好心地提醒:“你現在什麽都沒穿。”
“嗯?這不是正要去穿嘛。”
“......”見一點害臊的意思都沒有,左殿手著的脊背,又給摁了回來,“那還敢在我上蹭?”
薄暖:“......”
“再來一次,”左殿低笑了聲,“自己起來的火,自己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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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市是個依山傍水的城市,在靠近山脈邊緣有一座占地麵積極大的私人莊園,之前因為打理維護起來的費用太高,主人早已經將它荒廢在那裏。
薄暖跟著左殿來到莊園時,已經下午四點。
此時高照,又因昨晚剛下過雨,地麵還有些,花朵和綠葉上還綴著晶瑩的珠。
莊園口青黑的磚牆上掛著塊造型獨特的鐵質門牌,門牌上是龍飛舞的幾個英文字母“elope”,上麵帶著小小的皇冠標誌。
車子直接駛了進去,裏麵設施看起來全是新的,草坪、樹木也全像是剛剛移植、重新打理過的。
隔了幾百米,能看到靠近山脈的地方有座教堂,位於山莊的最裏層,教堂年代有些久遠,時間與曆史厚重。
薄暖趴在車窗上往外看,車子在教堂前麵停好,左殿側瞥,控製不住地笑了聲:“下去看。”
趴在那裏往外看的樣子,像極了別人家裏養的小寵。
想到剛才莊園的名字,薄暖好奇地問:“你把它買下來了?”
“嗯,”左殿下車,又轉了半圈,拉開副駕的門,“我覺著去外地不如這裏好,在這裏,我親自幫我家寶貝建個城堡。”
薄暖牽著他的手下車,腳踩在地麵的那一剎那,還有點,作頓住,麵無表地抬頭。
男人角有笑,又立刻憋了回去,輕咳了聲,心虛道:“抱著走?”
“......”
園子裏來來往往準備婚禮的人,薄暖是沒那個臉讓他抱著走。
小心適應了幾步,左殿眉梢輕佻,大掌托在腰間,稍微用力,帶著往前走。
上了臺階,青的石板地麵被雨水衝刷的幹淨,遠遠眺去能看見寧市最高的建築大樓,中間仿佛隔了條霧帶,看起來不太真實。
教堂側麵是拱形屋頂的房子,古堡一樣的房頂上特意養了群白鴿,群飛向天空時,能聽見鴿哨的聲音。
來往的人作都很輕,偌大的莊園靜謐到隻能聽見風吹樹葉、小鳥啾鳴聲。
服裝室裏掛著幾件禮服,每件都用玻璃罩罩住,頂層的燈打開,綸幻。
中間的模特架上是件大拖尾的白婚紗,款式比較簡潔,拖尾很大,卻像雲朵一樣輕盈,像清晨浮在半空中的薄霧。
上麵用細細的金線繡著花紋,在燈下若若現,低調又華麗。
薄暖看著那件婚紗,角彎了彎,玻璃罩忽然向兩側收攏,手了同樣飄逸的頭紗,頭紗極,廓卻又很鮮明。
“喜歡嗎,”見看得專注,左殿偏頭瞅,聲音吊兒郎當地,“老公自己設計的。”
“嗯。”
像也不指能給什麽熱烈的回應,左殿又笑了聲,把抱進懷裏,無奈道:“哎,老公熬了許多夜畫的設計圖,能給個笑臉不?”
被他這麽一說,薄暖也覺不大好意思,就,對不起他的。
眨眨眼,手將角往兩邊扯,好脾氣地說:“好看嗎?”
“......”
左殿又氣又好笑,完全拿沒辦法,的腦袋:“好看,什麽時候能不用手,就更好看了。”
“你嫌我手不好看?”
“......”
頓了幾秒,左殿看向玻璃罩裏麵的婚紗,仿佛被刷新了認知,開始懷疑自我:“還能這樣理解?”
說完後,他垂眼,真誠地請教:“薄暖,你上學那會,是不是語文績最好?”
“嗯,”薄暖很誠實,“尤其喜歡寫那種假大空的作文。”
“......”
又被噎到,左殿眉心跳了跳,忍不住罵了句髒話:“哎,你就氣我的時候反應快。”
薄暖眼睛彎了彎,難得了點笑意。
眼睛形狀勾外翹,又化了個淡妝,加深了眼部的廓,稍微有點笑意,一雙眼睛便像開得最漂亮的桃花一樣,明璀璨。
左殿視線定在眼睛上,拇指輕蹭的眼尾,語氣不明:“薄暖——”
隻喊了個名字,便自消了音。
房間線明亮,地麵鋪著幾何形狀的暗花紋地毯,安靜到仿佛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薄暖抬眼,耐心地等著他把話說完。
男人眼睛是雙那種,能看到淺淺的褶皺,眼睫細,黑瞳映著點,平時角稍稍帶上笑意就會顯得浪多,說話也跟調戲人一般。
眼下他臉上沒有緒,瞳底也似著躁,模樣多了幾分認真:“活著,得跟我睡一起。”
“......”
頓了頓,左殿接著說:“死了,得跟我埋一起。”
“......”
薄暖上的皮疙瘩都被這句話激出來了,哪有這麽變態的男人,對著婚紗講死了活了的事。
憋了憋,出一句:“你怎麽不改行去寫恐怖小說?”
“......”
場麵定格幾秒。
左殿忽然又很想罵一句髒話。
真是了個狗了。
這麽浪漫的一句話,是怎麽想到恐怖小說上去的。
他氣到咬牙,又冒了句:“就埋這兒!”
“......”
隨著這話,薄暖真是一秒鍾都不想待這兒了,轉朝外走,腳步越來越快,想趕離開這個恐怖的地方。
這裏暫時沒人進來,莊園也沒正式啟用,走廊的線也偏暗,又逢日落,薄暖走了一段,渾發麻,又掉頭回去。
左殿倚在牆邊,耷拉著眼皮子瞅,拖著調說:“接著走啊,小短不是蹬得快?”
就知道回來會被他嘲笑,薄暖用力踩在他鞋子上,拉著他手往外走:“這裏好嚇人,咱快點走。”
“......”
左殿紋不,麵無表地盯著:“這莊園擱你名下呢,多待會兒,了就不怕了。”
“......”
大概還在生氣,他又補了句:“等咱倆埋這兒,還得天天在這裏散步。”
聽到這話,薄暖抬眼,角下撇,有些委屈:“你這人怎麽這麽可惡?”
左殿瞅,語氣也很惡劣:“你家浪漫是不是找不著回來的路了?”
“......”薄暖眨眨眼,努力跟他講道理,“誰家浪漫是討論埋哪兒的?”
左殿更氣:“那老子前麵那句話你不能連一起聽?”
薄暖:“那你為什麽不隻說前麵那句。”
“......”
兩人四目互看。
時間仿佛定格。
過了許久。
左殿角,裏氣地重複:“隻說‘跟我睡一起’?”
“......”
他忽然笑了,模樣浪,語調散漫:
“那你不得罵我耍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