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室裏沉寂下來之後,薄暖忽然想起件事,委婉地說:“老公,幸好你沒耐心幫右右輔導功課。”
左殿:“嗯?”
薄暖指尖在他腹上過,溫和地說:“你的學曆輔導不了。”
“......”
又想到那句“睡過了再睡”,薄暖真心的覺著,中國漢字真是偉大,同樣的字用在不同的位置,擁有不同的屬,意思差別居然會這麽大。
左殿住不老實的手,攥在掌心,差點被氣笑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事前談小鬼。
事後接著談小鬼。
還沒來得及說什麽,薄暖放在邊櫃上的手機響了,磨磨蹭蹭地拉過來,看到上麵的號碼,有些驚訝:“右右班主任啊。”
左殿抬頭看著天花板。
一臉破罐子破摔的衰樣。
能不能給人條活路了。
這種時候來什麽電話啊。
下一秒,他冷靜下來,又看了眼自己的手機,上麵沒有任何通話記錄,也就是說,班主任直接把電話打給了薄暖。
按理說,不應該的。
薄暖在四州上學,學校裏有事要麽他去,要麽宋姨去。
明顯有古怪。
薄暖點了接通,班主任不知道是哭還是笑的聲音傳來:“左右不知道從哪裏搞來個燈泡,塞裏了。”
“......”
班主任補了句:“拿不出來了。”
“......”
掛掉電話之後,薄暖急急忙忙的起床,順帶著打了左殿兩下,直接炸:“你要敢說那燈泡是你給買的,我就把你扔垃圾桶。”
“......”
左殿默了幾秒,了,覺著很荒唐:“我又沒讓往裏塞。”
“......”
行了。
燈泡的來源確定了。
薄暖直接把拖鞋扔到了他臉上,沒敢耽誤時間,換完服急匆匆地下樓,左殿跟在後,拖著調嘲諷:“我學曆沒高。”
“......”
像是忍不住,左殿笑了聲,格外欠揍地說:“但我不會拿燈泡往裏塞。”
薄暖無語至極,將車鑰匙甩給他,沒什麽耐心地說:“開車,跟個幾歲的小孩比,你得意什麽。”
“......”
兩人直接趕去了醫院。
見到他們過來,年輕的老師邊忍笑邊解釋:“不願意讓醫生呢,可能是在等你們過來。”
左右眼淚地抱著薄暖的大,嗚嗚嗚地說不出來話。
場麵有點定格住。
薄暖瞅了眼被撐得鼓起來的腮幫子,也有點想笑,忍了忍,指尖點了點小姑娘鼓鼓的臉頰,溫聲安:“醫生幫你取出來,好不好?”
大概是看來了,左右有了安全,邊掉眼淚邊點頭。
下一秒,左右就聽見了哥肆無忌憚的笑聲。
左殿一點都沒掩飾,挑著眉梢,饒有興致地問:“等會拿出來了,再塞個給我看看,你哥真太好奇了。”
“......”
左殿:“畢竟,你哥從來沒幹過這種蠢事。”
他豎起了大拇指,認真地誇獎:“真牛。”
“......”
老師笑到快要控製不住,薄暖連忙跟老師打了招呼,學校裏還有事兒,他們來了,老師安了幾句,便先行回去。
片刻之後。
左殿毫不收斂,拿著手機拍了幾張照,仔細地欣賞:“還能不能?”
這看似帶著點關心的話,讓左右想翻白眼。
果不其然,左殿吐了句:“要是能,就笑一下,哥給你拍照留念。”
“......”
這一刻,薄暖忽然明白了為什麽老師是給打的電話。
這男人太賤了。
沒多久,醫生把燈泡取出來之後,左右嚎啕大哭:“嫂嫂,你為什麽要把他帶來?”
“......”
-
回去的途中,薄暖忍不住問:“你要燈泡幹嘛用的?”
左右趴在懷裏,沒打采地說:“小胖他們幾個拿的小彩燈可漂亮了,我我哥買,我哥說他從來不跟風,要買就買大的。”
“......”
正在開車的男人忽然咳了咳。
薄暖沉默兩秒,又問:“那怎麽又塞裏了?”
話音落,前麵的男人又耐不住地笑了聲。
薄暖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給我等著。”
“......”
左右撇,有些委屈:“我們班同學說我塞裏拿不出來,我不相信。”
“......”
真算起來,薄暖有好幾個月沒帶過左右了,盯著小姑娘的臉看了會,耐心地問:“右右,是不是你哥教你的?”
左殿:“......”
左右吸了吸鼻子,不客氣地說:“他哪有這麽高的智商。”
“......”
被們倆人一齊懟,左殿眨眨眼,從後視鏡裏掃了們倆人一眼,忽然笑了,意味深長地問:“行,你聰明,那哥給你出個題目。”
左右不甘示弱:“你出。”
沉默片刻。
左殿斂顎接著笑:“睡過了再睡,請問兩個睡,哪個是詞,哪個是名詞。”
“......”
恰好這時車子進了蘭水灣,左右還在認真思考,薄暖等車子停穩,忍無可忍地下車,拉開駕駛座的門,扯著男人的服往下拽:“外麵那垃圾桶就大的,你給我進去。”
左殿鬆了幾分力氣,任把自己扯到院外,吊兒郎當的為自己辯解:“我問的不是個正經題目?”
垃圾桶近在眼前,他咳了聲,反手握住薄暖的手拖進懷裏,模樣有些浪,低了聲音道:“你看,你思想複雜了些吧?”
“......”
薄暖看著這個一點臉都不要的男人,麵無表地說:“右右了驚嚇,晚上我陪睡。”
“......”
-
晚飯時,蘭水灣來了幾個客人。
薄暖坐在椅子上,手指忍不住在桌下扯了扯左殿的服。
男人坐姿鬆垮,眼睛都沒抬,像沒發現對麵坐著的人,捧著手機打遊戲,甚至囂張的遊戲聲音都沒關。
寧濤、宋仁興、魯能三人直直盯著薄暖。
“......”
聽到手機裏傳來遊戲結束的聲音,左殿懶懶地敲了兩下屏幕,對左右說:“去把剩下的燈泡拿來,給這三個哥哥,一人一個。”
“......”
又等了幾秒,見沒人主說話,左殿冷笑,下點了下寧濤的位置:“表哥,那就從你先來吧。”
寧濤頓了頓,也很自覺:“對不起妹妹。”
宋仁興也很愧疚:“對不起啊妹妹。”
更愧疚的就是魯能,他作為最直接的那個人,主站了起來,彎腰道歉:“對不起妹妹。”
“......”
薄暖並不覺著這事跟他們有什麽關係,是自己的問題,抿,覺很不好意思:“不關你們的事......”
“好了,”左殿打斷的話,語調散漫,“賠償。”
聽到這,薄暖角了下:“你幹嘛啊?”
左殿瞥,認真地解釋了一遍“賠償”的意思:“對損失、損壞或傷害的補償。”
“......”
“妹妹,”寧濤耐不住子,很急躁,“沒事了吧,好點沒?”
薄暖:“我沒事。”
寧濤猛地扇了自己一掌,絮絮叨叨地說:“都是哥哥不好,那天哥哥應該送你回家的,怎麽能讓你一個人回去呢......”
“行了,懺悔就不必了,”覺有點煩,左殿不耐道,“說完了就回吧。”
寧濤沉默片刻,又咬牙罵:“要不是你把那人揍了個半癱瘓,我現在立刻就打飛的過去弄死他。”
提到這,薄暖一愣,下意識地問:“你去找他了?”
左殿眉頭輕蹙,似乎是不想提那人,將話題扯開:“都不走,是想留這裏吃飯?”
三人立刻抬頭看他。
“......”
停頓幾秒。
寧濤抓了抓腦袋:“我媽讓我帶了蠶蛹,說能安神助眠。”
意下之意很明顯。
他要留下來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