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這事是鴻俊自己的主意，染說什麽都不會相信的。
背後肯定有人指使或者攛掇。
“可是跟梅姨娘有關？”
染問道。
袁書宜點點頭：“說是有關，但關係也不大。
是府裏的下人嚼舌，被俊兒聽了去，又被李氏邊的一個老嬤嬤攛掇，這才威脅一個小丫鬟來害軒兒。
梅姨娘這次很聰明，將自己摘得幹淨。”
自打李氏廢了之後，二房後院就落在梅姨娘手裏。
年前因為印子錢的事，倒是老實了一陣，誰知道這才幾天，以為自己幹淨了就沒事了？
“那爹爹呢，最後怎麽理的？”
染問。
袁書宜：“你爹爹問清楚狀況後，帶著小丫鬟跟你二叔和俊兒對峙，可不知道誰把這事通知了老夫人，老夫人以死相，你爹也沒法把鴻俊怎麽樣，隻是讓他跪了幾日祠堂。
又命人打死了那個丫鬟，有囑咐門口的婆子，沒有我跟你爹爹的允許，不得隨意放二房的人進來，老夫人也不行。”
染覺得這樣做並不能解決什麽，但也沒多說。
從侯府回去，傅今安就見臉不好，將人攬在懷裏，低聲問：“還是不放心？”
染搖搖頭，閉著眼睛沒說話。
回到府中，染便回了後院，傅今安站在月亮門，一直看著的額影消失，臉上的溫才消失，冷聲吩咐：“長影，讓人去查查德文。”
長影應下。
染回到房中，來春雨：“你去告訴春桃，讓把梅姨娘攛掇鴻俊暗害軒兒不，反被父親責罰的事想辦法給如雪。
有好日子不想過那就都別消停。
另外，讓青川看看李玉堂最近在幹什麽。”
春雨還從來沒見過主子這麽生氣的時候，雖然表麵上看不出什麽，可春雨就是知道，主子這次是真的發火了。
第二日，春雨一早就過來稟報：“夫人，如雪回侯府了。”
染輕聲哼了一聲。
昨日初二，本該回門，可如雪聲稱子不舒服沒有回去。
實則是這幾日傅世恒又不知道去哪鬼混了，本見不著人影，如雪覺得自己回去沒臉，便找了個借口。
現在終於也坐不住了。
早上的時候，沈聿知給染來信，約在玲瓏閣見麵，正好也有事跟表哥說，忙完後便出了門。
書房那邊，長影得到夫人出門的消息趕忙來匯報：“大人，夫人出去了。”
“嗯。”
傅今安應了一聲，道：“夫人要開兩個典當行，你找人暗中幫一下，記住，別讓夫人發現。
另外，查清楚流言怎麽來的了嗎？”
長影道：“查清楚了，應該是跟之前那兩件事是同一個人。
還有，柳子墨好像發現了高大富在咱們手裏。
夫人那邊似乎也在查高大富的事，並且，似乎查到了些什麽……”
長影的聲音低了下去。
半晌，傅今安笑了一下，起：“走吧，進宮去看看。”
玲瓏閣。
染看著短短幾日不見的表哥，險些有些認不出來了，瞪圓了眼睛圍著他轉了一圈。
沈聿知好笑，屈指輕輕敲額頭，卻被染敏捷躲開了。
他眼神一暗。
染注意到了，但故意假裝沒看見，還在笑著道：“別人若不說，誰還能記得表哥還是宣元十三年的探花郎呢？
現在簡直就像，就像一個捕快！”
沈聿知平時喜淺，類似月白天青之類的錦。
現在冷不丁換上了玄，襯得人都冷了幾分。
沈聿知手指了，負在後，無奈地笑著搖頭：“快別取笑我了，這不是大理寺剛捉來一個探子麽，我出來忘記換裳了。
一會兒回去被你舅母看見，又該嘮叨了。”
想起家中那兩位，沈聿知忽然覺到頭疼。
染自然明白表哥為何是這副表，可卻什麽都不能說。
尤其是知道表哥曾經的心意後。
沈聿知看著低垂的小腦袋，終於忍不住手了高高挽起的發髻，有些低落道：“染染什麽時候跟表哥也這麽生份了？”
“我……”
剛想否認，可對上沈聿知有些傷的眼神，又沒說出口。
沈聿知歎了口氣，悠悠道：“你，知道了？”
染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喃喃道：“表哥，對不起。”
沈聿知盯著，忽然問道：“如果當初你知我對你的心意，你還會嫁給他嗎？”
染抬起頭愣住了：“這跟嫁不嫁給他有什麽關係？”
沈聿知皺眉。
染苦笑一聲：“表哥，你很好，很好。
可是我不好。
我沒了清白，未婚先孕。
若不是有你，我早就被浸豬籠了。
我這樣的人，怎麽可能配得上你，耽誤你一輩子呢？”
“染染！”
沈聿知語氣陡然淩厲起來：“不許你這麽說自己！”
染卻無所謂，坦然道：“難道這不是事實嗎？
不是我不說就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
表哥，沈家自來是清流之家，幾輩人積攢下來的名聲，不能在你我上毀於一旦。”
“那如果沒有那些事呢？”
沈聿知還有些不死心。
染歪著頭認真想了想，道：“如果沒有那些事，現在我應該嫁給傅世恒了吧。
所以，世上沒有如果。
表哥，我們人活著，應該向前看，對不對？”
沈聿知本也不是認死理的人，也並沒有達到傳說中的那種非不娶不可。
隻是年慕艾，那是他第一次心，無論得不得到這個人，在他心裏，都是最好的一段記憶。
兩人說開後，他反倒沒那麽介懷了。
笑著道：“看來我還沒有表妹想的通呢，倒是被你教訓了一番。”
染搖頭：“表哥本就是個心思豁達之人，隻是一時沒想到而已。”
對於的拍馬屁，沈聿知一點都沒往心裏去，反而道：“所以呢，你就告訴陸沅沅那些？”
染有些心虛地看向旁邊：“我，我也沒說什麽啊。”
沈聿知氣笑了：“還沒說什麽？
有你和夕晴這兩個小叛徒，你們就差把我有幾頭發都告訴了！
我什麽時候上衙門，喜歡吃什麽，不喜歡吃什麽，通通都被了個！
你明日回沈家去看看，你舅母都以為我最近開始倒賣文房四寶了！”
“啊？
什麽意思？”
染不解。
沈聿知白了一眼：“也不知道你跟夕晴誰說的，說我喜歡寫字，可倒好，什麽字帖筆墨紙硯，足足送去沈家一馬車！”
染張大了：陸沅沅追男人這麽兇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