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書房出來，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院子裏靜悄悄的，長雲懷抱三尺長佩刀，刀鋒在月下發出幽冷的芒，守在門口，就算一隻蒼蠅也飛不進來。
忽然，門傳來一聲悶響，好像是桌椅撞的聲音，接著是短暫的“嗚咽”聲，再然後，就什麽也沒有了……
恍惚間，傅今安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時間太久遠了，
久遠得他都忘記自己當時幾歲，或者是四歲，又或者是三歲，更甚至更小。
他生來記就比旁人好，看過一遍的書就能記住。
很小的時候，被一個明豔子抱在懷中的日子也曆曆在目。
唯獨記不太清楚的，反倒是那些盡折磨的日子。
他以為自己忘了，可是並沒有，這麽多年，他像溫水煮青蛙一樣報複靖國公府，看著他們一點點爬起來，再掉下去，再往上爬，再掉下去，如此往複……
而對於家，
他最初的想法則是養了再殺。
隻是沒想到那日。
他中魅毒不是第一次，但卻是第一次想找人解毒。
鬼使神差地讓長影找個幹淨的子，就是那一次，似乎冥冥之中注定讓他認錯人，又將計就計，準備讓家走上靖國公府的老路。
可走著走著，自己的心就變了。
後悔嗎？
從來沒有過。
視線穿過層層高牆，雖然看不見，但他知道，在這寒冷漆黑的夜晚，有一盞燈是為自己而亮的。
昏黃的燈下，年輕子容貌姣好，子溫吞，角帶著恬適的笑容，旁邊還坐著兩個致的小娃娃……
後響起輕微的開門聲，長影隨之出來。
“大人，事辦好了。”
傅今安回頭看了一眼，書房已經安靜如初。
長影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又道：“除卻張太醫，別人看不出什麽。
隻以為國公爺中風，口不能言，手不能寫，不出半月……”
“嗯。”
長影話沒說完，隻聽到一聲微不可察的聲音，接著影消失在夜中。
/
許是兩個孩子知道爹爹今日回來，往日這個時辰都該睡下了，今日卻說什麽也不肯讓嬤嬤抱走，一邊一個圍著染坐，小腦袋時不時地看向門外。
染無奈，隻好隨手拿起一本書給他們讀，聲音輕，語速緩慢，聽得青寧小腦袋一點一點的，黑溜溜的眼睛也半睜半閉。
再看景行，本來也有些迷離的眼神，忽然直起小子，指著外麵聲道：“爹爹回！”
小青寧一聽爹爹，撲棱爬起來趴著窗欞往外看，卻什麽也沒有，回頭不解地看向弟弟，似乎在說：弟弟說謊。
染也笑著道：“爹爹一會兒就……”
話還沒說完，就聽見院子裏悉沉穩的腳步聲，然後是下人請安的聲音，接著門簾掀開，高大的影出現在眼前。
“爹爹！”
不等染反應過來，小青寧蝴蝶似的撲過去。
嚇得染臉都變了，隻見傅今安上臂一，就將一腳已經踩空的小丫頭穩穩抱在懷裏，還點點的額頭，故意兇道：“看把娘親嚇的！
下回不許了，聽見沒！”
小丫頭小手抱著爹爹的脖子，笑嘻嘻的，顯然沒往心裏去。
景行看著姐姐，也抿著小跟著笑，小子卻靠在娘親上，似乎在安娘親。
“怎麽這麽晚？”
染抱著景行往裏讓了讓，傅今安抱著青寧坐下，平靜道：“沒什麽，多說了幾句話。”
染看著男人燈下忽明忽暗的側臉，沒再說話。
兩個小家夥等到爹爹回來，沒一會兒就堅持不住了，一個在爹爹懷裏睡著了，一個在娘親懷裏睡著了。
丘嬤嬤和桂嬤嬤進來抱走了兩個孩子，染起去淨房，走到屏風忽然回頭問：“要我幫你沐浴嗎？”
某人的眼睛明顯一亮，漆黑的眸子看得染的心都忍不住揪了一下，接著就聽到他低低的笑聲。
染臉有些紅，被看得渾不自在，轉過逃似的躲進屏風後麵，捂著砰砰直跳的心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怎麽就沒經過大腦說出那麽不知的話！
待稍稍平複後，又青幫褪下，腳尖剛埋進池子的時候，才忽然反應過來：自己上當了！
沐浴過後，隻著一中出來，幸虧屋子裏地籠燒得旺，一點都不覺得冷，反而暖烘烘的，在梳妝臺前剛坐下，後就出現一個高大的影，接過又青的位置，道：“你出去吧。”
又青放下頭的巾子，無聲退下。
傅今安拿著巾子一下下著又黑又順的長發。
染從鏡中看他：“你不去沐浴嗎？”
傅今安低垂著眼簾，搖搖頭：“不急，先幫你幹了頭發，省的著涼。”
他似乎真的是在頭，眼睛都沒離開一下。
染忽然扯開中的襟，嘟囔了一句：“天暖了，以後地籠可以燒一些了。”
坐著，傅今安站著。
原本隻盯著發頂的視線稍微一挪，就看見的中下桃紅小，鼓鼓囊囊，因的呼吸而微微跳……
傅今安閉上眼，很快又睜開，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唾，
聲音比白日更加沙啞：“春風骨，當心著涼。”
說話間，手指似乎不小心勾到一縷發，染忽地側躲了一下，本來就就有些鬆垮的中一下子掉落大半，出渾圓白皙的肩頭……
傅今安忘記了作，直到瓣上傳來一抹涼意才恍然回神，
隻見染已經站起，任中繼續掛在手臂，歪著頭巧笑嫣然地麵對著他：“傅大人，您流鼻了……”
傅今安抬起手，拇指指腹輕輕抿過鼻尖，看著手上的鮮紅，嗤笑了一聲，
接著欺而上，著那雙飽滿：“夫人，你這是在勾引為夫嗎？”
染被迫後仰，彎出驚人的弧度。
雖然心跳擂鼓，但還是強忍著，弱無骨的小手一隻攀上他的脖頸，一隻輕扯他腰間的玉帶芬香撲麵：“夫君，可歡喜？”
傅今安高聳的結上下滾，又往前兩分，低下頭，含住的耳垂，無聲地回答。
染閉上眼睛，心中納悶：難不自己猜錯了？
不死心，勾著他玉帶的小手繼續向上，眼看著就要探進他襟的時候，忽然被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