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秋水般的眸子,傅今安終於敗下陣來,後退一步,握住那隻在自己前作的小手,聲音低沉寵溺:“染染乖,今日為夫累了,改日再給你,好不好?”
染的臉更加紅了,但心中也更加確定一件事:“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傷了!”
傅今安眸一頓,轉瞬恢複正常,笑道:“沒什麽,就是之前的傷口有些崩開了。”
出京之前,後背的燙傷已經結痂,這都一個月了,怎麽可能還沒好?
在染的堅持下,無論傅今安用何種方式,都隻能乖乖地褪去錦。
待看清他上的傷時,染終於忍不住掉下眼淚。
傅今安上赤,下隻著,端坐在水池邊,回拉著的手張道:“不看了,好不好?”
染搖頭,回手,拿著打的巾子,輕輕拭他寬闊後背上滲出來的混著鮮的膿水,嗡聲道:“我輕點,疼你就出聲。”
見堅持,傅今安乖乖坐好,看著眼前霧氣蒙蒙的水池,眼簾微垂:“染染,看著你為我流淚,我雖然心疼,但是也很高興。”
染手頓了一下,又繼續。
片刻後才道:“我爹爹和我舅舅都知道了。”
傅今安:“他們說什麽了?”
染搖頭:“什麽也沒說。”
傅今安笑了下:“那你呢,也覺得我當初娶你是為了報仇嗎?”
雖然他的角帶著笑意,但是扶著水池邊沿的手不自覺抓,呼吸都輕了幾分。
半晌沒聽到染的聲音,他有些著急,剛要回頭,就被一聲聲喝止:“不許!”
漆黑幽暗的眸子忽然漫上喜悅,手也鬆開了,也不那麽繃了,帶著笑意道:“染染,我喜歡你這樣,哪怕是罵我。”
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染實在沒忍住,丟下世家貴的禮儀,毫無形象地翻了個白眼。
盯著眼前的水麵,藥膏抹在傷口,有些疼,但卻也讓他到真實。
抹了藥,因為傷都在後背,傅今安隻能側躺,將人攬在懷裏,相擁躺在床上。
鼻尖縈繞著獨屬於男人的凜冽氣息,混著淡淡的藥味,染有些昏昏睡,閉著眼睛終於問道:“如果沒有青寧和景行,如果我們沒有親,你今日還會這麽做嗎?”
傅今安閉著眼睛親親的發頂,如實回答:“不會。”
染心一震。
就聽傅今安繼續冷冷地道:“隻是不是今日,也會是明日,或者後日。
他知道了我的世,不會這麽善罷甘休。
怪就怪他不該打你和孩子們的主意。”
染閉著眼睛點點頭,知道,所有的一切,自打重生以來改變的一切,從這一刻起,才是真正的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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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早上醒來的時候,東院已經作一團。
夫妻倆如往常一樣陪著兩個孩子用早餐。
休息了一晚上,又喝了藥,傅今安的嗓子已經好了許多,染從來沒問他在宮裏那一夜發生了什麽,也沒問他皇上的態度。
平靜得仿佛什麽事都沒發生般,他們隻是尋常夫妻。
青寧見爹爹的聲音好了,還鬼機靈地小手捂著,學他昨日的聲音,隻是小丫頭聲氣的,怎麽學都不像,反而逗得人忍俊不。
染見某人被兒學,還一副很開心的樣子,拿起帕子景行的小,道:“你不過去看看嗎?”
傅今安笑容遲疑了一下,青寧的小臉,道:“不用,你若是不想去就隨便找個借口。”
染道:“我還有事想問綺琴。”
傅今安點頭:“嗯,你放心過去就是。”
這話的意思是暗中已經派了暗衛保護,染也就沒推辭。
到了東院,主院裏已經站滿了人,傅義的妾室和庶子庶們都在。
看著這些悉又陌生的麵孔,染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時間比這時候晚一個多月,正準備過來請安,就聽到靖國公突然惡疾的消息。
而且來勢洶洶,藥石無靈,不出半月,人就沒了。
怔愣間,一抹影忽然穿過重重人群朝自己撲來。
染站著沒,春雨紫竹齊齊站到自己麵前,隻是還沒等們出手,旁邊忽然閃出一個影,一把將傅明珠拉到一旁,語氣嚴厲:“明珠!
你幹什麽!”
這才多久不見,傅明珠原本明的一張臉,現在雙頰凹陷,眼神渾濁,渾充滿戾氣,見到染仿佛看見敵人一般,指著大:“還有臉來!
們家害得我還不夠慘嗎?
!”
那樣子,仿佛要將染活吞了似的。
傅世恒站在麵前,擋住染的影,繃著臉道:“害你的是如雪!
關別人什麽事?
你別無理取鬧!
否則我還讓人把你關起來!”
前幾天,傅明珠就想找染,被傅世恒發現後關在院子裏,並派了嬤嬤看守,哪怕是方氏說都不管用。
傅明珠大聲尖:“哥!
你到底還是不是我哥?
姓,姓的就沒一個好人!
該死!
你竟然向著那個賤人……”
啪!
傅世恒看著自己的手也愣住了。
傅明珠更是不可思議地著他,一時忘記了臉上的疼痛:“哥,你竟然為了打我,你打我……”
傅世恒也有些後悔,嗬斥邊的丫鬟和嬤嬤們:“還愣著幹什麽?
還不扶大小姐回去!”
傅明珠不走,張牙舞爪。
染就靜靜地站在不遠,與大家一起看著這場鬧劇。
聲音終於驚了方氏,滿臉疲憊地從屋裏出來,見兒的樣子也皺了皺眉:“明珠!”
傅明珠一看母親出來,哭著撲過去:“娘,哥他打我!”
方氏看了一眼傅世恒,又越過人群看了一眼染,安地拍拍傅明珠的背,道:“明珠聽話,你父親如今還病著,你若是不舒服就讓人服侍你回去歇著。”
然後眼神淩厲地看了下麵一圈,視線落在染上,道:“你父親如今病重,你為兒媳理應侍疾,可你卻在這裏挑起事端,鬧得家宅不寧。
就算你是皇上親封的縣主,也斷沒有這樣的道理。
既如此,你就跟著大家在這裏候著吧!”
說完,讓人帶傅明珠回去,自己轉又進了屋子,留下滿院子的人吹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