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止歡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唐宴這話的意思。
但在唐宴說完這句話後便沉默下來之後，的大腦極速運轉，最後得出一個荒謬卻又仿佛是真相的結論。
“我是那個零號？”
唐宴輕輕地點了點頭。
程止歡覺得這件事實在是荒謬，荒謬到都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唐宴說的話。
甚至覺得他在欺騙。
可他沒有欺騙的理由。
程止歡輕抿了一下，單手扣在桌麵上，指尖繃，泛白。
“難怪。”
低喃一聲，難怪顧承會對自己這麽關注。
之前還以為顧承是在乎顧行景這個兒子，但因為顧行景不近人所以才將主意打到了上。
沒想到竟然是因為是顧承的實驗，所以才會讓他如此關注。
程止歡沉默了很久，久到唐宴以為不會開口說話的時候，卻突然開口道：“你告訴我這些的目的是什麽？”
“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
“之前遮遮掩掩，怎麽今天卻突然告訴我了？”
不相信唐宴沒什麽目的，在這個節骨眼突然告知這些，他一定有他的目的所在。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舒服。”
唐宴咧一笑，原本親和力十足的臉被這一抹笑生生破壞，多了幾分滲人的詭異，“我想和你合作。”
“合作什麽？”
程止歡問道。
“我想要神之研究所。”
唐宴緩緩地吐出這幾個字來，眼裏閃爍著瘋狂，“我要它。”
前一句還是“想要”，後一句便了篤定的“要它”，這轉瞬即變的堅定，讓程止歡頗為詫異地看了唐宴一眼。
“研究所是顧承的心。”
長睫輕，輕輕垂下眉眼來，“你舍得？”
唐宴角的笑意更深，“有什麽舍不舍得？”
“它本該就是我的。”
“我是他的兒子，子承父業，不是應該的嗎？”
話語中著瘋狂。
程止歡緩緩抬眸看向唐宴，盯著他看了兩秒，不知想了些什麽，緩緩開口道：“好。”
“怎麽個合作法？”
有所圖，他亦是，隻要有共同的利益，那便可以暫時放棄之前的恩怨。
唐宴子前傾，聲音低，“顧承的背後不止一個人。”
“我需要你幫我獲取那些人的信任。”
程止歡放在大上的手微微一頓，雖然早就猜到顧承的背後肯定不止一個人，但真的從唐宴裏知道這件事，還是讓有些驚訝。
這個世界上，怎麽會有那麽多給做人實驗的人提供資金的？
不，也許不僅僅是資金，還有各種特權。
“我需要一個名單。”
程止歡輕聲道。
唐宴搖了搖頭，“他從來不允許我與那些人接。”
“他們很謹慎。”
那些要麽就是位高權重之人，要麽就是德高重的，若是被發現他們私底下在投資這樣的實驗項目，怕是要敗名裂了。
人到一定位置上時，在乎的就不是金錢，而是名聲了。
“如果沒有名單，我沒辦法幫你。”
程止歡說道，“在研究所上，你比我了解得更多。”
對研究所的記憶實在是有限，還是唐宴了解得多一些。
“拿不到。”
唐宴再次搖頭說道，“顧承從來不跟我說這些。”
“不過……”他停頓了兩秒，見程止歡沒有開口問，便自己主開口道，“京市肯定有人支持他。”
“我曾經聽過他和對方打電話，有聊到京市。”
“我那好大哥在京市不是一手遮天嗎？”
唐宴頗有些諷刺的笑了笑，“不如你去問問他，讓他調查調查。”
在程止歡還未開口回答之前，他又說道：“你應該恨他的吧？”
“畢竟他可是顧承的親生兒子。”
在“親生兒子”這四個字上，唐宴咬得尤其重。
程止歡要是還不知道唐宴已經知道了他不是顧承的親生兒子，那還真是對不起的腦子了。
這麽說來，唐宴果然在顧家別墅裏安裝了竊聽，就是不知道究竟安裝在哪裏了。
晚上回去得再調查調查。
幾個念頭在程止歡腦海中一閃而逝，正了正神，沒有被唐宴的激將法激怒。
“這件事我會跟行景說。”
“至於恨他？”
說著，角微微上揚，“怎麽會恨呢？”
雖然還沒有記起在研究所裏的全部事，但年的年如同一團火撞進心裏這件事，卻記得清清楚楚。
那一切都是顧承的錯，不該怪到顧行景上。
況且顧行景在知道顧承所做的事之後，便已經和他斷絕了父子關係。
無論怎麽算，都不應該怪罪在顧行景的頭上。
唐宴有些驚訝於程止歡的理智，看著麵平靜的，他突然有點明白他那個好大哥為什麽會喜歡上了。
他嗤笑一聲，帶著莫名的諷刺，不知道是對愚蠢的自己，還是對對麵那格外冷靜的程止歡。
兩人並沒有在包廂裏待多久，達合作意向之後又聊了兩句，程止歡見從唐宴裏探聽不到更多的信息後，便主跟他告別。
從包廂出來後，程止歡穿過亭臺樓榭，走在曲折蜿蜒的走廊上，拐過一個彎，便看到了一個悉的影。
“行景？”
顧行景站在池塘邊，聽到的聲音，轉朝看來。
“止歡。”
他角微微勾起，風吹過他的擺，掀起小小的一角來。
程止歡快步走過去，好奇的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和客戶談點生意。”
顧行景的視線落在臉上，見麵紅潤，神氣很足，主手握住了的小手。
指尖傳來些許熱意，讓他有些容。
心中似有波瀾而起，於是詢問的話便口而出。
“你呢？
止歡怎麽在這裏？”
程止歡見顧行景大大方方問了，當然也不會多加瞞。
主挽上了顧行景的胳膊，笑著說道：“唐宴約我聊了一下合作。”
“是關於顧承和神之研究所的。”
低了一些聲音，“等回家我跟你說。”
的坦如此自然，自然到顧行景生不出毫質問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