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很快就落幕了,一切歸於平靜。
但是應緒凜的心裏卻是山呼海嘯一般。
他不敢說話,也不敢。
阮靠在他懷裏,看著他完全怔住的樣子,以為他不喜歡這樣無聊的小把戲,他畢竟是看不見的,這點小花招實在沒任何實際用。
“是不是冷了。”
他耳朵,涼涼的,要去開臺的門,帶他進屋。
應緒凜卻是攥著的手,的手一直都是溫熱的,他嗓子有些發幹,聲音都是微著的,“還想看,再替我放一次煙花。”
阮笑了下,又拿出一袋跳跳糖,放他裏。
兩個人靠的太近了,都能聽見他裏劈劈啪啪的聲響,和他一起吃了一袋,閉上眼,著這隻有兩個人的小世界。
靜靜地依偎在他懷裏,摟著他的腰,輕聲說,“看到了嗎?
砰,一顆巨大的紅煙花,嘩嘩嘩,現在是一串黃的小煙花,像好多好多的星星……還有……”
像哄著個小孩一樣,耐心地溫地對待他。
應緒凜覺自己幹已久的眼睛,有熱意湧起,他著,手勾住後頸,將人重重地摟進懷裏。
阮被嚇了一跳,他摟得那麽,幾乎要把的骨頭碎,他臉埋在頸窩裏,漫天雪花的涼意裏,有一點溫熱的意墜落。
阮知道他在眼睛出問題這件事上,隻是表麵平靜,任何人在遭遇這些事的時候,心都會有力和痛苦。
他隻是沒有表出來而已。
阮當他是為了眼睛的事而發泄緒,摟著他,拍著他的背,“好了,好了,應緒凜,一定會好起來的,我會陪著你,永遠陪著你……”
說完,自己都驚詫了一下,
這一瞬就是這樣想的,沒有任何思考地說出來了。
他好了是最好,但是他要是不好,就一輩子陪著他,做他的眼睛。
不忍,也不能把他一個人丟在黑暗的世界。
眼眶也有些熱,抬手挲他的臉,“進屋好不好,太冷了,不要凍壞了眼睛。”
應緒凜靜靜地抱了一會兒,很聽話地鬆開了,由著把他拉進屋。
進了屋,屋很暖和,阮給他倒了杯熱水,讓他拿著喝,轉頭去廚房將做好的晚餐盛出來。
應緒凜拿著溫熱的杯子,熱意傳遞到指尖,將上那一點寒意退。
他聽著在廚房忙碌,有條不紊的,也有馬虎的時候,倒湯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燙到了,了一聲。
他聽著,角不住地挑起來,說,“你小心點。
燙壞沒有。”
“沒有沒有,我就是不小心弄掉了兩塊排骨。”
有些可惜地在廚房地。
他坐在那,循著說話的方向,著,“沒事,洗洗給我吃。”
“你什麽時候這麽節儉了。”
阮笑他,“算了吧,我吃了,你這麽貴的,別吃壞了肚子。”
明明就隔著半個客廳的距離,他卻覺得隔得太遠,他放下杯子,起走過去。
阮起收拾東西,忽然就被他從後麵抱住了。
嚇了一跳,急忙說,“你來廚房幹什麽,不要燙到了,倒了怎麽辦,很危險的。”
他喜歡聽喋喋不休的,很有生機,很溫暖,是這個冬天,是他此時此刻的人生裏,唯一的溫暖。
應緒凜把人轉過來,挲到的臉,低頭吻。
吻的溫存,又有些急切。
阮怕推他把他弄摔了,地上剛做完飯還有油漬。
也不知道他怎麽了,像是宣泄什麽緒似的,一手捧著的臉,一手用力地摟著的腰,掠奪的呼吸,扣的與他,的呼吸都變得艱難了。
好一會兒,他終於鬆開一點,下靠在頭頂,挲著,忽然說,“跳跳糖……你給我吃跳跳糖……”
不知道他這個反應過後怎麽突然強調這個,就問,
“你不吃?
哦對你不太吃甜的……”
“不是。”
他像是笑了,聲音輕輕的,“吃,這輩子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
阮笑他,“怎麽了你這麽麻,去坐好,我們要吃飯了。”
應緒凜用下蹭的額頭,他確實不吃甜的,從小就不吃糖,但是這輩子唯二兩次吃的糖,都是喂的。
那年新年,在臺上,小啞就是小心翼翼地喂了他一口跳跳糖,讓他用特殊的方式看了一場煙花。
今時今刻,幾乎一模一樣的場景,阮又用了同樣的方式,把他一顆殘破的心重新灌了生機。
他不信這世上有這樣的巧合,那是他們之間的小,不會有以外的人能想到這樣的方式哄他。
就是小啞,獨一無二的,沒人能取代的小啞。
他心裏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舒暢,痛快,他再也不用苦惱掙紮了,也不用再為了不確定的未來懷疑了,他的那個人,從始至終都是。
他們竟然在兜兜轉轉了這麽多年,份上多了那麽多無可逾越的隔閡,他不知道的樣子,不記得他的存在,在麵對著這樣海角天邊的遙遠後,他們竟然還能彼此吸引,
再度走對方的心深。
他覺得命運弄人,可命運卻又如此可,把還給他了,一切如願以償。
他坐在桌邊,喝著心煮了一下午的湯,眼眶滾燙。
阮在旁邊給他剔魚,抬頭看見他臉上有水漬,眼睛也是紅的,坐過來給他了眼睛,“怎麽了是不是眼睛不舒服,是不是剛剛在外麵太久凍壞了……”
張的坐不住,
想要領他去醫院。
應緒凜按著的手,頭裏有一些哽,“沒有,我是高興的。
給我倒點酒,我想喝兩杯。”
“還敢喝酒,不許。”
“高興,高興的要死了。”
“你不許再說那個字。”
阮捂他的,“再說話,不給你吃飯了。”
他吻吻的手心,他得慢慢告訴這件事,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是不會敢相信這件事的,隻會懷疑地說也許是個巧合,兩個人巧想到了一塊。
他不急了,他的方向是對的,在這間充滿了過去回憶的房子裏,他想一定會在不經意間重演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