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曉敏回了酒館，看到七歪八倒在酒桌和沙發上的學生，這才有了一點尚在人間的實。
覺自己從地獄，回到了人間。
冰冷的手腳，也逐漸回暖。
整理了一下心緒，開始給學生們車。
有個男生忽然“噌”地一下坐起，“蘇老師！”
盧曉敏的子頓時僵住了。
那個男生看著虛空，又來了一句：“蘇老師，別攔著我，我還能喝！”
說完，又倒了下。
盧曉敏松了一口氣。
隔壁桌有老師走過來，那是其他隊的帶隊老師，“盧老師，就你一個人？蘇老師呢？”
盧曉敏把先前想好的措辭搬了出來：“蘇老師說自己的使命已經完了，還不想回海城，想要留在這邊再玩一兩天，這不，剛剛跟丈夫先離開了。”
“喔，這倒是蘇老師那位先生的作風，聽說那時候蘇老師在國外比賽，先生也是全程陪同，剛比完賽，就帶出海游玩了。”
盧曉敏干笑兩聲：“呵呵，誰說不是呢？”
那位老師說：“就是辛苦你了，是自己瀟灑去了，丟下一群學生讓你自己理。”
“沒關系，習慣了，離職不也是丟了一大堆事給我嗎？”
“我跟我的學生幫你吧，一會兒把人都送回酒店去。”
那位老師很熱心，盧曉敏想要拒絕，可是那位老師已經招呼自己的學生過來了。
把人差不多送走，那位老師看到了座位上的包，驚奇道：“咦？！這不是蘇老師的包包嗎？怎麼離開沒有帶包？”
盧曉敏聽到這話，皮疙瘩立刻冒了一。
剛剛蘇曼被騙出去，以為只是出去一會兒，當然不可能帶包。
盧曉敏的腦子飛快運轉，裝出一副剛剛發現的樣子：“呀！蘇老師忘了拿包包，我得聯系一下。”
連忙出手機，假裝給蘇曼打電話。
按照盧曉敏的設想，一會兒蘇曼的電話會在包包里響起來，就借故說，蘇曼連手機也沒帶，聯系不上，只好先幫蘇曼把包包收著，過后再聯系蘇曼。
這樣就能糊弄過去了。
只要不說，誰知道有沒有聯系上蘇曼，有沒有把包還回去？
然而盧曉敏的電話已經撥出去，蘇曼包包里卻沒有傳來手機的聲響。
盧曉敏心里一個咯噔：難道蘇曼出去的時候，把手機帶在了上！？
那蘇曼醒過來，豈不是可以拿手機報警！
盧曉敏霎時嚇得魂飛魄散。
“盧老師，怎麼了？”
“沒，沒什麼，蘇老師不接電話。”
“不接啊……我記得剛才蘇老師說，自己的手機快沒電了，是不是手機沒電關機了？”
這話提醒了盧曉敏。
蘇曼手機快沒電了？如果蘇曼的手機真的沒電，那就算蘇曼醒過來，手里有手機，那也沒辦法跟外界求救。
盧曉敏對那個老師說：“麻煩幫我個車，我跟店員把學生抬上車。”
“好嘞。”那個老師轉頭去打車了。
盧曉敏背過，繼續撥打蘇曼的電話。
電話一直沒有接通，就一直打。
只要趕在蘇曼醒過來之前，把的手機打到沒電關機，那就萬事大吉了！
-
蘇曼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已經一個陌生的環境。
周圍一片漆黑，仿佛是在一個場館里，又像是在一個深坑中。
鼻尖有青草和泥土的腥氣。
記憶瞬間回到腦子里，想起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被盧曉敏從高推了下來，在推的那一刻，盧曉敏說蘇曼怎麼不去死。
——盧曉敏要拿的命！
手機摔在地上，此刻在幽暗的環境里，閃著幽微的。
不住地有電話打進來。
蘇曼趕爬過去，起手機。
【盧曉敏】
蘇曼趕接起電話，正要開口質問，電話立刻被對方掛斷。
可是電話掛斷之后，那邊又再次打進來。
蘇曼腦子一頓，立刻明白了盧曉敏的意思，手機只剩百分之十不到的電量，上面一直提示，需要充電。
蘇曼立刻把盧曉敏的電話掛掉，把拉進了黑名單，拒絕盧曉敏的來電。
抖著手，撥打了報警電話。
接警中心層層轉接，蘇曼又不知道自己在哪個方位，話說到一半，電話那頭沒了聲音。
手機自關機了。
蘇曼的心涼了半截。
周圍一片漆黑，手不見五指，而且明顯能覺，一點人氣都沒有，這里一定遠離市中心。
跟盧曉敏談話的時候，盧曉敏就是刻意將往偏僻的地方引。
索著爬起，剛一站直，一鉆心的痛就從腳腕傳來，似乎是臼了。
摔下來的時候，毫無防備，甚至磕到了頭，這才暈了過去。
心底的恐懼，不住攀升。
這里是哪里？
“有人嗎？！”蘇曼鉚足勁，大喊了一聲，尾音帶著一抖。
因為發現，這里是一個閉的空間。
的聲音在里面回，卻傳不出去。
很可能，本沒人發現，這里還有一個活人。
會不會……真的死在這里？
蘇曼坐在地上，蜷起子抱自己。
蘇曼，不能慌，不能害怕，越是這種時候，就越要冷靜。
學生們不可能發現不見了。
蕭北聲知道比賽結束，也會聯系，到時候找不到，也會起疑心。
但是……
不能單單是寄希于別人發現，也得自己努力，發出求救信號。
手機自關機，是機啟了自保護程序。
過一段時間會自蓄電，等蓄電完，還會有百分之十的虛電供蘇曼使用。
對B市了解得，不知道B市的區號，接警中心勢必是要層層轉接，剛才已經實踐過了，報警是來不及的。
只能通知蕭北聲。
蕭北聲有能力，在即便的手機沒電的況下，仍舊能夠定位到的位置，也有能力在最快的時間里，找到。
蘇曼抱著手機，心里盤算著時間。
等到差不多的時間，摁了開機鍵：“拜托，拜托……”
啟界面亮了。
果然跟預測的一樣，電量還剩一條鮮紅的細線，就跟此刻僅剩的生機一樣。
迅速摁下快捷鍵，撥通了蕭北聲的電話。
嘟，嘟，嘟……
電話接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