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遠之掃一眼桌邊眾人，視線落在江芙上。
“小芙，就算這戲院裏你是主人，你也不能這麽對待婷姨。”
“沒錯！”
扶著江遠之的胳膊，楊婷一臉囂張，“以後這裏還是我說了算，對不對……遠之？”
江遠之與江芙對視一眼，輕輕咳嗽一聲。
“既然小芙是戲院的主人，這裏以後當然是說了算了。”
江芙靠在椅背上，彎起角。
來之前，已經和江遠之通過電話。
這些都是和江遠之談好的，要不然，對方怎麽會這麽湊巧出現在劇院。
“這次，婷姨可是聽清楚了？”
“不是……”楊婷一臉不解地看向江遠之，“遠之，你什麽意思啊？”
江遠之一笑：“既然咱們答應把這戲院給小芙當嫁妝，以後這裏當然是說了算啊。”
楊婷皺眉：“可是，我們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你答應過我，還讓我在這裏當經理的。”
“小芃馬上就要上小學了，你哪有空管這些？”
江遠之笑著拉住楊婷的胳膊，“以後這裏就給小芙吧，你呢，把小芃照顧好就行了。”
“憑什麽呀？”
楊婷甩開他的胳膊，“好啊江遠之，你們父兩個，聯合起來騙我是不是？”
看發火，江遠之也失去耐，冷下臉。
“我騙你？
那我倒要問問你，戲院的營業額是怎麽回事？
兩年虧了將近兩千萬，錢去哪兒了？”
“那是因為這幾年演出市場就不景氣，我有什麽辦法？”
“既然你沒辦法，那就別再當這個經理，讓小芙來經營。”
“……”楊婷冷笑，“讓來經營，過不了一個月，這裏就得關門大吉。”
話音剛落，一位工作人員小跑著來到門外。
“楊總，樓下來了好幾個客戶，說要是找江經理簽演出合同，是哪位江經理啊？”
“當然是我，那些都是我的客戶。”
江芙高跟鞋踩著地麵，將椅子旋轉半圈，“讓他們去會客室等我，準備好幾份演出合同，就說我馬上就到。
另外，你通知一下財務部，等我開完會就給大家補發拖欠工資。”
“好的，江小姐！”
聽說馬上就能發工資，工作人員頓時來了幹勁，答應一聲，小跑著衝下樓。
因為楊婷管理不善，戲院裏的演出早已經是青黃不接。
從上到下，員工都已經三個月沒發工資。
江芙第一天來上班，就帶來這麽多客戶，還主給大家發工資。
別說那名工作人員，坐在會議桌邊的幾位戲院管理層，也是個個一臉激。
“江小姐真是厲害啊！”
“是啊，江總，真是虎父無犬。”
……
眾人早就夠不就罵人，還沒多本事的楊婷。
現在，自然是個個不得楊婷快點走人。
之前，江芙提醒過之後，江遠之立刻就查過戲院的賬。
兩年時間，賬目上足足賠了兩千萬。
江遠之哪裏會相信是楊婷經營不善，理所當然地以為是悄悄做假賬，搞小金庫，自然不願意再讓楊婷留在戲院當經理。
原本，對江芙接管戲院，江遠之也有點心裏沒底。
看到這個景，心裏也是一陣得意。
果然，還是他江遠之的兒厲害。
“說什麽演出市場不景氣，人家小芙第一天來，怎麽就有這麽多客戶。”
江遠之轉過臉，狠狠瞪一眼楊婷，“乖乖回家給我看孩子去！”
楊婷怎麽也沒想到，江遠之會站在江芙這邊。
氣哼哼地一跺腳，瞪一眼江芙，轉離開。
江芙向眾人做個手勢，將江遠之扶到會議室外。
“爸，您這樣和婷姐翻臉，不會生氣吧？”
江遠之輕哼：“吃我的，喝我的，有什麽資格生氣？”
江芙暗暗笑了笑：“現在戲院裏虧空不小，等以後慢慢走上正軌，利潤我還是會給您的。”
“到時候，你三我七就行，你也留點當零花錢。”
江遠之一笑，“記得，這事別告訴你婷姨，你知我知就好。”
“我懂。”
江芙乖巧地點點頭，“對了，爸，有點事我得提醒您，我媽留下的那套頭麵，可是價值不菲，您可看好了。”
江遠之笑得得意：“這麽貴重的東西我能放在家裏，放心吧，在銀行保險櫃呢，除非我親自去才拿得出來，丟不了。”
江芙：……
死渣男，還聰明。
難怪，這幾年找機會，把家裏翻個遍都沒發現。
哪想到，這個渣男，竟然把東西放在銀行保險櫃。
江芙原本計劃，等程伽羅將頭麵做好，悄悄將東西掉包，神不知鬼不覺地把東西拿走。
戲曲方麵，江遠之是外行。
程伽羅的手藝，足夠以假真，江遠之本就看不出來。
看來，想要拿到這套頭麵，還要用點手段才行。
“爸，那我先去開會。”
“你忙，我也先回公司。”
目送江遠之離開，江芙轉回到會議室。
“江小姐，咱們現在賬上沒錢，拿什麽發工資啊？”
財務部負責人賠著笑臉。
江芙沒說話，打開手袋，取出一張準備好的支票遞過去。
“這些夠嗎？”
看到支票上的數字，財務部負責人頓時眉開眼笑。
“夠了夠了，發半年的都夠。”
兩手撐著桌子，環視一眼眾人，江芙語氣威嚴。
“戲院是我的，我就是這裏的老板，我和楊婷不一樣，隻要大家好好幹，有錢一起賺。
當然，醜話說在前頭。
在這我說了算，哪怕是我爸的命令，也要經過我同意才行。
如果有任何人壞我的規矩，那就和楊婷一樣，卷鋪蓋走人。”
幾個管理層互相看看，紛紛點頭。
“江小姐放心吧。”
“是啊，以後我們都聽您的。”
……
縣不如現管。
江家的鬥，眾人並不想參與。
不過就是打工人，誰給開工資自然就聽誰的。
“好，以後大家有什麽事直接找我就行。”
江芙轉臉看向財務部負責人，“戲院是獨立法人，以後財務收支，盈虧自負，我的意思你明白嗎？”
江遠之那個死渣男，腆著臉想和三七分，還想裝大方，真把當傻子？
一分錢也不會給他。
財務部負責人是聰明人，著支票，笑得眼睛彎彎。
“明白明白，以後除非您發話，誰也別想賬麵上的錢，包括江先生在。”
“很好。”
江芙一笑，“散會。”
到會客室，與幾位客戶商議好演出日期，簽好演出合同。
江芙又趕到錦園，與餐廳經商確定好宴席等壽宴事務。
又打電話給米萊，安排好晚上演出的事。
等做好一切準備，回到程家老宅換服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四點多鍾。
換上程伽羅幫訂製的旗袍，江芙化好妝，特意將老爺子讓程伽羅給準備的那套珍珠首飾，也戴在上。
提上手袋，笑著走進程老爺子的臥室。
“爺爺，看看……您家孫今天是不是若天仙。”
站在櫃子前，正在發微信的程伽羅轉過臉。
藕荷一向挑人，江芙的冷白皮卻剛好合適。
配上價值不菲、設計上乘的上等珍珠首飾，甜又不失優雅。
湛的手工剪裁，勾勒出孩子的姿。
旗袍開加的珍珠盤扣，既不會讓太暴，又在行走間約出些皮，帶著幾分俏皮的小。
上下打量一眼，男人緩緩道出評價。
“好看。”
江芙沒想到他在，怔了怔，回他一對白眼。
“誰讓你看的，爺爺呢？”
“陳叔已經帶他去餐廳。”
程伽羅收起手機，向轉過。
“你來的正好，幫我打一下領帶。”
“我又不是你老婆，沒這個義務。”
江芙斜他一眼，小腰一扭，提包就走。
程伽羅手攬住的腰，將人拉回來。
“如果我自己打領帶，就會牽扯到傷口。
傷口不好，就不能給你做頭麵。
假頭麵做不好，你想要的真頭麵就拿不回來，我的傷還是為了救你。
所以……”
低頭湊到耳側，程伽羅輕輕用鼻尖蹭蹭的耳廊。
“照顧我就是你的義務。”
抬臂回他一肘，江芙一把扯過椅背上搭著的領帶。
“老爺子的病也不是不治之癥，不用這麽愁眉苦臉的。”
程伽羅配合地彎下腰背，方便幫他係領帶。
“剛剛我已經把病曆發給行之，你別看那家夥吊兒郎當的，國心外首屈一指，如果他說行，老爺子就能做手。”
江芙著領帶，大眼睛驚喜地落在他臉上。
“那陸醫生怎麽說？”
腫瘤醫院的醫生是說過的，如果程老爺子不是心髒有問題，及時手，存活十年八年都是有可能的。
程伽羅的話，無疑給了希。
“哪有這麽快，我才剛剛發給他，他看完之後，還要找其他專家一起會診，才能做決定。”
“如果老人家能做手就好了。”
江芙重新低下頭，認真幫他把領打結，推到頸間，仔細整理平整。
“小不點兒。”
程伽羅抬起兩手，掛住他的肩膀，“如果老爺子順利手，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麽事？”
“取消和程嘉木的婚約。”
從他回來，就一直在試圖阻止和程嘉木結婚。
江芙實在是想不通，他到底在想什麽。
難不，狗男人想要霸占，一輩子讓當人？
“為什麽？”
“因為……”程伽羅的手指，輕輕了孩子細瘦的肩膀，“我想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