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聞洲幾步過來，男人站在麵前，低頭道，“黎晚安，我今天給你發了那麽多消息，你一條都不肯回我麽？”
晚安，“……”
賀聞洲發的那些消息都看了的，昨晚上確實有些擔心，但是男人一早帶去寵醫院檢查，發了檢查結果給看，除了有些虛弱，沒什麽別的問題。
從前沒見賀聞洲給發過那麽多消息，以前基本上都是給他發消息，男人回最多的就是兩個字。
一個“嗯”。
一個“好”。
晚安看他一眼，“沒什麽好回的，你也不用有事沒事給我發這些消息。”
跟小學生似的。
“周醫生還在等我，我先走了。”
兩人說好同路回去小區，晚安不好讓人久等。
晚安側要從男人側走過，而過的時候賀聞洲到底沒忍住拉住人手腕。
人溫是偏涼的，賀聞洲掌心滾燙，晚安直接被燙了一下。
晚安下意識想回手，賀聞洲立馬放開，“抱歉。”
他行快於腦子了。
賀聞洲目落在黎晚安臉上，“現在連跟我好好說幾句話也不肯了嗎？”
“該說的不都說了嗎，現在還有什麽好說的？”
晚安奇怪地看了眼賀聞洲，他現在不應該在德國嗎？
不是說宋清歡可能熬不過這個月，宋星又是那個樣子……
“賀聞洲，你不用覺得虧欠我，本來就是雙方的事，沒有誰規定一方一定要喜歡另外一方。
你之前不喜歡我，這很正常，我也從來沒有怪過你。
賀聞洲，我之前沒有為難過你，我最近不想談，能不能麻煩你也不要為難我，離我遠一點？”
“你今天給我發的消息我都看到了，沒回你，就是不想回你，你該做什麽就去做什麽，別來打擾我。”
賀聞洲看著，男人微微挑眉，抓住了話裏的關鍵詞，“黎晚安，你說你現在不想談？
那你的最近是多久？”
晚安，“……”
說了這麽多，他怎麽就聽見這一句？
晚安皺眉看著賀聞洲，“跟你有關係嗎？”
賀聞洲眼眸深沉如墨，嗓音低沉，“黎晚安，我不相信你看不出來，我不想跟你就這麽算了。
以前的事是我做的不好，是我沒有照顧到你的緒，但我從跟你結婚的第一天開始，心裏就沒有過別人。”
“黎晚安，我真的放不下你，我嫉妒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哪怕隻是吃頓飯而已，我沒辦法想象你和別人在一起。”
晚安靜靜聽完，心髒像是被什麽東西輕輕紮了一下。
抬眸，目落在男人臉上，輕聲道，“賀聞洲，別這樣，我如今真的沒辦法心無旁騖跟你談。
我想你也沒有辦法。”
“其實，在我不知道宋星的份之前，在我不知道生病之前，如果你說喜歡我，賀聞洲，我一定不管不顧。
但你沒有。
所以你看，很多事，它就是沒辦法十全十的。”
“賀聞洲，假設我們重新在一起，宋星知道了會怎麽樣？
如果到時候到刺激做出什麽事來，發生了意外，那我們之間就橫亙著一條人命。
你真的有那麽喜歡我，喜歡到不在乎的命了？”
“所以，賀聞洲，隻要宋星還病著，隻要還非你不可，我們之間就是沒可能的。”
都說相抵萬難，可是賀聞洲能有多喜歡？
相，抵不過一條人命。
賀聞洲果然沉默。
晚安扯了下角，“賀聞洲，早知道事會像今天這樣，我寧願沒有遇到過你。”
“但我也謝謝你，出現在我的生命裏。”
說完這句話，晚安徑直從他側走過，賀聞洲也沒再攔著。
男人長久站在原地，影寥落。
他從未遇到過這樣的難題，沒有標準答案，沒有解題思路，他束手無策，找不到突破口。
賀聞洲出來的時候，剛好看見黎晚安跟周嘉明一起上車，男人給拉開車門，護著頭頂，溫細心。
或許，他確實不是人生的最優選擇。
如果現在這樣是想要的，那他全。
賀聞洲沒了吃飯的，也沒心思談工作，蔣昀看出來男人心不好，夜幕初上，兩人徑直去了酒吧。
“洲哥，你喝點！”
蔣昀看著男人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眉頭皺得很深。
想他之前被人甩得時候，雖然難過，但也不至於喝這樣，覺命都不要了。
男人坐在吧臺喝酒，英俊憂鬱的模樣格外招人，很快就有人過來搭訕。
“嗨，帥哥，一個人嗎？”
賀聞洲沒反應，蔣昀幫忙看了眼，材火辣辣的，但一看就不是他洲哥會喜歡的類型。
果然，男人眉頭微不可見皺了一下，但沒察覺，靠近男人耳邊吐氣如蘭，“帥哥，長夜漫漫，要不一起玩玩？”
人上的香水味很重，不像黎晚安，上味道總淡淡的，但回味悠長。
“滾。”
賀聞洲放下酒杯，低聲道。
男人皺眉，嗓音幾乎是從嚨裏溢出來的。
“切，長得好看，脾氣這麽臭！
怕不是被人甩了，所以來酒吧喝悶酒吧？
活該！”
值不賴，鮮被人拒絕，衝著男人一陣冷嘲熱諷，然後扭著腰走了。
蔣昀看了眼賀聞洲這個傷心的樣子，“洲哥，我看你就是談了，你看看我，次數兩隻手都數不過來，每次分手就難過那麽一兩天，後來跟沒事兒人一樣！
要不你多談幾次，多分幾次手，敏治療一下？”
賀聞洲接過調酒師遞來的酒，仰頭抿了口酒，隨後眼神也沒給蔣昀一個，啞聲道，“再說話，你也滾。”
蔣昀，“……”
……
轉眼半月過去，賀聞洲沒再主出現在黎晚安麵前。
他沒再給黎晚安私發微信，偶爾會發點六點的照片和視頻在朋友圈，黎晚安也從來沒給他點過讚。
這半個月裏，兩人沒再遇到過，像是在彼此的世界裏徹底消失。
德國那邊的醫院傳來消息，宋清歡的況越來越嚴重，日薄西山了。
賀聞洲在上次拒絕跟宋星去德國之後，一直沒聯係，宋星也沒再給他發過消息。
直到這天下午，賀聞洲結束會議，收到了宋星的信息，“阿洲，醫生說我媽可能就這兩天了……你一直念叨你，你能不能來見最後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