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傷亡如何?”
“死了一個,傷了五人。多虧我們皮襖下面甲冑是高臺城送來的品,否則死傷不止如此。你要知道,兄弟們雖然悍勇,但那些妄圖將消息送到格爾木的吐谷渾人都是不要命的死士。”
武三緩緩坐起,從懷裡掏出一個不大的玉瓶遞給小石子道:“這是當初還在將軍邊做事的時候,將軍給的一瓶寶貝,是將軍親手調配,但我記得將軍當時不是很滿意,就給我和武四一人一瓶。你安排人去煮一鍋羊湯,給鍋裡倒上五滴這個寶貝,這麼冷的天氣,急著趕路的那些吐谷渾不怕死的勇士們應該非常需要一碗熱湯喝。”
如果名滿天下的毒將王君臨願意將他調配的毒藥拿出去賣,相信能夠賣出天價出來。所以,小石頭一聽這是將軍親手調配的毒藥,一雙眸子早已亮的瞎人,雙手小心翼翼的接過玉瓶,就去帳篷外面煮羊湯去了。
接下來幾天中,報訊的吐谷渾人果然絡繹不絕,他們亡命的從北邊和東邊逃過來,一心想要把隋軍到來的消息傳遞到西南邊吐谷渾最核心的格爾木地區,路過此地時,有一些想來給這個部落順便報信,有一些是來討一些補給。結果,毫無例外的,他們全部消失在了這個詭異的部落,連都找不到。
毒藥殺人比刀子殺人更快,而且更加輕鬆,王君臨自己不太滿意的這瓶毒藥,其實藥非常猛烈,小石子捨不得浪費,所以一口大鍋裡只添加了五滴而已,可這一鍋羊湯殺死的敵人,比他們白日裡用刀子殺的人還要多得多。
最多的一次,是三十多個吐谷渾騎兵一起被一鍋羊湯毒死了。
吐谷渾人沒有文字,想要把一道消息傳遞到遠方,只能依靠口傳心授,甚至是一些聽的歌謠。
武三帶著他的兩千骷髏馬賊,在這個部落裡停留了三天,當他們殺死了一支足足有一千多人的吐谷渾騎兵之後,武三就已經知道這裡不是久留之地了。
更何況這裡地下埋滿了死,即使是殺人如麻的骷髏馬賊們,也不願意天天晚上睡在死上面。
於是,武三帶著兩千骷髏馬賊開始轉場了。
此時的骷髏馬賊們已經非常的富庶,他目前擁有一支馬羣,一支羊羣,在吐谷渾人中絕對是豪富之家。
從那些報訊的吐谷渾人口中,武三已經得知,蘇長青、姜木啷和李祥三人的大軍已經向西席捲了兩百多裡之遙。
他現在要做的,就是趁著格爾木留守的吐谷渾一萬大軍還不知道三千隋軍在他們的後方大肆殺戮的時候,趕追上三千隋軍,然後和他們一起迅速撤回到高臺城。
將軍在高臺城親手訓練了五千人馬,不能在這裡死傷太多。
……
……
夕西下。
蘇長青的甲冑上有一層厚厚的痂子,只要走一下,已經乾裂的痂子就會跌落在地上。
三天不眠不休的戰,已經消耗了他的力氣。
站在冰冷的喝水中,他踢開了一倒伏在水中的吐谷渾人,準備痛飲一頓。
他剛剛掬起一捧水,卻被姜木啷給打掉了。
蘇長青炭火一般紅彤彤的眼珠子愕然的看著姜木啷。
姜木啷苦笑一聲,從背後拿出一個水壺放在蘇長青的手裡道:“將軍曾經下過嚴令,若非不得已,不讓我們喝生水。”
蘇長青有些不好意思道:“剛的不行,把這事給忘記了。”
然後對邊親兵,說道:“傳令下去,擅自飲用生水者斬!”
說完話就拔出水壺塞子,咕咚咕咚的將滿滿一壺水喝的點滴不剩,餘興未了的脣自言自語道:“將軍當初定下這個規矩時,我就不太明白,至今還是不太明白。”
李祥走了過來,說道:“將軍的話自有道理,總有一天我們會明白的。”
說著話,他就用頭盔舀著河裡的清水開始洗涮上的污。
冰冷而又清澈的清水從頭淋到腳,經過鎧甲之後就變了殷紅的水。
在他後還有更多的將士也在清洗自己的甲冑,不大功夫,不到一丈寬的小河就變了紅。
姜木榔赤著上,被冰水刺激的疵牙咧的,三兩下跑到蘇長青的邊道:“剛纔斥候來報,我們後百里之無敵蹤。”
蘇長青冷笑道:“逃走的信使可不是一個兩個……”
李祥笑道:“別忘記了武三大人帶著他的兩千骷髏馬賊在我們後。”
蘇長青恍然道:“你是說報信的吐谷渾人都被武三人的骷髏馬賊殺了。”
……
……
石風寨的戰還在繼續,薛乞羅麾下薛延陀部大軍已數次攻上了城頭,但卻總是不能立住腳,馬上便被衆志城的守軍和百姓們趕下來,薛乞羅最開始的意氣風發也已經消失,眉頭越皺越,臉也越來越沉。
對衛堡和主塞的攻擊已經持續了一天半,兩個衛堡便花去了大半天功夫,這已經讓他極爲意外,心中對石風寨守軍戰力又提升了幾分,今天剛開始攻城便派上了薛延陀部銳協助功城,但也只是攻上城頭便被打了下來。
他可不想讓直屬於他們父子的薛延陀大帳騎兵被當作攻城的炮灰使用,所以只是驅趕著各個部落戰士加攻城,首次攻上城頭一度讓這些部族頭人神大振,但也只是數次攻上城頭而已,每當這個時候,守城的士兵和百姓便發出驚人的戰力和拼死意志,將好不容易站到城頭的各個部落勇士打下城頭。
看看日頭,又是已近黃昏,那個牛進達的對方主將不是笨蛋,此時肯定已察覺到了不對,只是不知卡特熊能不能拖住他。
看著又一波攻擊被打退,任軍碩無力地坐倒泊中,他的上已中了數箭,所幸傷不重,但也是跡斑斑。
四周滿是倒斃在地的戰士和百姓,死了多人,他已沒有心思去關注了,老卒的傷亡還好一點,但也只剩下三五百人了吧,至於青壯百姓,胡達非無力地苦笑一聲,數千青壯還有多?他不敢去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