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他們都沒家
薑喜晨原本的那點小愧疚，就立刻被拋到了九霄雲外，轉眼換上一職業服，奔著顧辭給的地址徑自而去。
這回到時，顧辭已經在會所樓下等著了，見抵達，細看了一眼：“跟人出去玩就穿這樣？”
薑喜晨從玻璃牆上瞥了眼自己老裏老氣的全黑小西裝，撇：
“不懂了吧？
這輕風，就是這樣才招人喜歡呢。”
顧辭似笑非笑：“你開心就好。”
薑喜晨：“……”
這簡直是一拳頭活生生打在了一顆釘子上。
疼倒是不怎麽疼，但心裏也實在不是滋味。
好在顧辭介紹給的生意，又是實實在在一個大單子，讓傷的小心靈平衡了不。
就是甲方太煩人了，特別人喝酒，薑喜晨被灌得頭暈眼花，最後也上頭了，幹脆站起來拎了一整瓶牛頭馬麵。
“難得張總賞臉來我們雲海市，這一瓶我就先幹為敬，全當給你接風。”
骨子裏，就是有那麽幾分天生的颯爽豪氣。
頂著包廂眾人震驚錯愕的目，薑喜晨還真就仰頭就灌。
最後一整瓶洋酒進肚，耳邊終於傳來了那句：
“好好好，小薑大方，以後但凡是我們公司的單子，都簽給你。”
顧辭中途接完電話回來，薑喜晨已經醉桌子底下去了。
同樣也醉的不輕的張總一臉疑的把他到一邊，私底下悄悄問：
“辭，你帶來的這，到底是做什麽業務的啊？”
顧辭：“……”
一問三不知，這也能做生意，他也算服氣。
事後把薑喜晨帶走時，薑喜晨還在發酒瘋，七八糟的揮舞手臂，指著眼前的空氣。
“你，你，你，不準走，都給我留下，喝！
我們……不醉不歸！”
顧辭好笑地把帶到副駕駛上，用安全帶綁好。
“你在這坐著，我去給你買點解酒藥。”
薑喜晨乖乖巧巧地任由他安排。
等他走時卻說：“再拿瓶路易十六回來，之前那個不夠勁兒。”
顧辭好笑地在離開前，又把車門給反鎖的嚴嚴實實。
留下薑喜晨一個人在車裏，醉醺醺待了一會兒，拿出手機來。
“怎麽這麽安靜了？
人呢，都哪去了，回來陪我喝酒！”
說著，解開手機鎖，對著聯係人列表就胡撥打。
也不知打給了誰，對麵響鈴很久都沒接聽。
薑喜晨這暴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不接我電話？
看不起我是吧？
我還非跟你較這個真了！”
堅持對著那個號碼打，再打，一遍又一遍地打。
最後一次，竟然還真給接通了。
對麵一片安靜，沒在第一時間說話。
薑喜晨笑嘻嘻的：“終於接了，出來啊，陪我喝酒。”
那邊沉默片刻，聲音低低傳出，似是重病的人，虛弱之中，帶幾分沙啞：
“你喝醉了？”
薑喜晨：“誰喝醉了？
你才喝醉了呢，我沒醉！”
對方輕笑了一聲，伴隨著一聲低咳，接著聲音便又溫了些。
“喝醉了就不要在外麵走，早點回家，好好休息。”
“家？”
薑喜晨喃喃重複了一遍這個字眼，接著鼻尖一酸，哇地就哭了出來。
“我哪來的家，我早就沒有家了。”
爸爸死了，媽媽跟弟弟都不要了。
所謂的家，就是一間空的屋子。
說不定哪天，一個人死在裏麵，都沒人能知道。
那也能做家嗎？
酒的揮發，把人的緒調到極致，薑喜晨崩潰的大哭，淚流的止不下來。
本來就話不多的對麵，這回徹底安靜下去。
但也沒有掛斷，就安靜地聽著哭。
間或傳來一些低低的輕咳。
許久，薑喜晨終於淚水耗盡，慢慢安靜下來。
兩人都沒再說話。
電話兩邊，隻有彼此安靜的呼吸聲。
薑喜晨忽然哽咽道：“我好孤獨，沒人理解我，沒有人會理解我的。”
電話那邊，也終於給了回應。
“我跟你是一樣的。”
那人低咳著，喟歎般的說：
“晨晨，我也沒有家了。”
薑喜晨閉著眼睛，難地陷孤獨的自我世界。
酒刺激的大腦發脹，耳邊也像有耳鳴，聽東西並不真切。
的，像是有人在說“忍耐”“手”“家人”一類的話，不過很快，通話就因為手機沒電而自掛斷了。
……
顧辭回來時，薑喜晨睫上掛著淚珠，靠在車中已經睡。
他看哭的妝都花了，像個小花臉貓一樣，真是無奈極了。
開車把人帶回家，一路抱回房裏，把放進臥室。
顧辭給了外套，又了鞋，接著打了熱巾，一點點幫幹淨臉。
而後用被子把蓋好，又去廚房煮醒酒湯。
湯好了，把人扶坐起來，半哄半強勢地喂了一碗。
薑喜晨不老實，喂完一碗醒酒藥，顧辭上沾到了不湯水。
他不了上有汙漬，便又去浴室洗了個澡。
換好浴袍出來的時候，薑喜晨還在床上躺著，四仰八叉，睡相鬆散。
他過去又給重新蓋了遍被子，而後把臥室留給，自己轉去了客房。
一夜，就這麽安安穩穩地過去了。
薑喜晨第二天早上迷迷糊糊起來，看見陌生的環境先是一驚，再看自己服都好好地穿著，才悄悄鬆了口氣。
不過這次，照顧了一晚的顧辭卻沒做到比早起，再給準備早餐。
薑喜晨洗漱完，著一頭發出門時，客廳是空的，什麽都沒有。
昨晚喝了不酒，就算喝了醒酒湯，不至於頭疼腦脹，但胃裏這會兒也空的難。
想了想，薑喜晨鑽進廚房。
打開冰箱大致看了看，拿出一點菠菜，又找出一些蝦仁，跟大米一起，做了最簡單的菠菜蝦仁粥。
顧辭從客房裏走出來時，薑喜晨的粥剛好出鍋，正拿著餐往出盛，滿屋子都是飯香。
顧辭驚訝地看著作還算練的：“你自己做的？”
薑喜晨挑眉：“收起你那副不敢置信的刻薄相。”
顧辭走到餐桌前又看了看。
“看著還不錯，不像是黑暗料理。”
薑喜晨嗤了聲：“看不起人了，我會的東西多著呢。”
頓了頓，給他拿了副餐，略顯別扭道：
“帶了你的份，就當是謝謝你昨天的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