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我不想一個人
薑喜晨被他這樣嚇了一跳，剛起來的那點小緒立馬被拋之腦後，快步趕回顧辭邊，試探著喊了他一聲。
“顧辭？”
滿腔令人窒息的腥氣裏，忽然多出了一抹淺淡的，沁人心脾的花香。
顧辭來不及細想，憑借本能，一把攥住了那抹香氣的源頭，用力往自己前一扯。
薑喜晨懵懵地被他抱住，下意識地把油紙傘往顧辭的上傾了傾。
是站著的姿勢，顧辭則是蹲著，雙臂用力地環在腰上，臉在腹部。
這形，乍看跟小在當街恩撒一樣，周圍不人遞來戲謔的目，也有人皺著眉麵嫌惡，認為他們有傷風化，加快了路過的腳步。
薑喜晨卻察覺到了顧辭的不對勁。
他在發抖，很嚴重的那種，從肩膀到腔都在。
又試探著了人兩聲，發現顧辭徹底無法通後，薑喜晨立刻拿出手機撥打了醫院急救電話。
……
酒店附近就有公立醫院，救護車來的很快。
薑喜晨跟著們一起，把顧辭轉移到救護車上。
可剛到車上不久，剛才還渾不對勁，仿佛突發急哮一樣的男人，就忽然恢複了正常。
睜開眼睛，打量了一圈四周後，自己從救護床上坐了起來。
“我沒事了。”
顧辭並沒問自己為什麽會在此，顯然對剛才的事還有記憶。
薑喜晨到的驚嚇比他大：“那也去檢查一下。”
突然當街發病什麽的，真的太可怕了。
“你這是羊癲瘋還是哮？”
顧辭眉宇間夾著幾分疲憊，靠坐在床上，用手輕按著眉心。
“都不是，我很健康，沒有任何問題。”
薑喜晨並不信，就他剛才那個模樣，要是沒有問題就見了鬼了。
然而等救護車抵達醫院，一連串的檢查做下來，顧辭竟然還真就如他自己所說，沒有任何病癥。
麵對著薑喜晨驚疑不定的目，顧辭聳肩。
找了個四下無人的地方，對坦誠。
“我姐那事留下的後癥，當初我年紀太小，還不會開車，出租車看我帶個人也不敢拉我，給收的時候，我就隻能扛著在雨裏走了一個多小時回家，後來一下雨，
就總能想起那天的事，覺雨水裏全是腥味。”
薑喜晨震驚地瞪大了眼睛，一半是因為顧辭毫不避諱的坦誠，另一半則是因為……
想起了之前陪在俞厭舟邊時，偶然遇見的一個下雨天，當時顧辭也是緒不太好，
俞厭舟就沒讓他開車，寧肯自己把他送回家。
“你這個問題，已經持續了很久？”
“嗯，那時候年紀小，可能經不住打擊，自那以後，下雨天就一直不太好。”
“那你今天還敢跟我出來？”
“……也不是幹脆就出不了門，今天這種況，隻是很罕見的偶然個例。”
罕見，但不代表就沒見過。
顧辭這種輕車路的表現，顯然他之前已經經曆過不止一次。
搞不好，他邊的人也早就知道他這個病，並且都會有意的避諱。
薑喜晨心複雜。
顧辭看不說話了，主道：
“我沒事了，先離開醫院吧。”
薑喜晨下意識抬頭看了眼窗外，而後搖頭。
“等雨停了再說。”
顧辭淺淺地彎了彎，挨著薑喜晨，坐在了休息區的椅子上。
薑喜晨道：“你這是心理問題，為什麽不去看醫生？”
顧辭：“看過，從有經濟能力起，就看過很多個醫生，不過他們對我這種況，也都是無能為力。”
頓了頓，又坦然道：“我自己也買過很多相關書籍，學過有關的知識，試圖開導自己，效果反而比看醫生還要好，其實近兩年，像今天這樣的況，已經很久沒有發生了。”
薑喜晨想起上次去他家，看到的那些書架上的心理學典籍，心又是滿滿複雜。
又不說話了，顧辭在下雨天，也很難一直關注的緒變化。
兩個人之間，不知不覺沉默下去。
安靜地待在一起，不知過了多久，外麵的雨終於停了。
遲來的，終於穿破了雲層。
蔚藍的天空，的有彩虹浮現。
兩個人不約而同，把目一起放在那道彩虹上。
薑喜晨忽然開口：“也許，你比你想象的要你的姐姐，隻是你不願意承認。”
顧辭怔了怔，而後搖頭。
“我隻覺得蠢。”
薑喜晨偏頭凝著他的側臉，若有所思道：
“你從高中開始，就找到了合適的兼職渠道，通過給人做家教的方式完了經濟獨立，按照你口口聲聲對你姐姐的嫌棄，你完全可以單獨生活，
離開家，可你沒有，你不再拿的錢，卻依舊按照對你的要求，幫做著家務，一直照顧，直到意外離世。”
顧辭也看著，眼中一片平淡的靜謐：
“養了我前十幾年，我起碼也要養同樣的年數，才能算是還清欠的分。”
薑喜晨隻是道：“謊言這東西，騙別人很容易，騙自己最難。”
顧辭一怔，不再說話。
薑喜晨則是突然站起，對著彩虹的方向，慢慢了個懶腰，白皙的側臉，又恢複了無事發生時的明。
“走啦，在醫院沾一消毒水味，我要趕回去，好好洗一個澡。”
回去的一路上，薑喜晨又恢複了之前的活力，對什麽都頗為興趣，顧辭相對顯得沉默，基本上無話。
兩人回到酒店後，他也沒再堅持進薑喜晨房間，一個人回了他原本的住房，剛進門就立刻拿出了香煙。
正點燃，又忽然想起之前在薑喜晨房中時，冷著臉嗬斥，說最討厭別人煙時的模樣。
打火機在指尖轉了一圈，顧辭最終還是皺眉，把它遠遠地扔開了，頓了頓，又把香煙也扔進垃圾桶。
顧辭起，重新走出去，去敲薑喜晨的房間門。
薑喜晨正在裏麵換服，剛才顧辭發病突然，兩個人在雨裏糾纏那會兒，沒拿穩傘，上沾了不雨水。
聽到敲門聲，也隻是懶懶問了句：“誰啊？”
顧辭道：“我。”
薑喜晨：“有事？”
顧辭：“我不想一個人待在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