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們都散了吧。”
老夫人神不濟,安排完了事兒,就讓這幾房裏的夫人都紛紛散去了。
“趙媽,你去把宋瑩玉請過來吧,我有事要單獨代。”
老夫人說道。
暮四合,蕭府掌上了燈。
宋瑩玉帶著丫鬟春梨從老夫人的庭院裏回來了,這一進門就瞧見了蕭子煊負手站在院裏頭賞花,角微微一彎,上前從背後抱住了他:“夫君。”
“去哪兒了,怎回來的這麽晚?”
蕭子煊微微側眸。
“我剛從老夫人那裏回來。
婆母走後,老夫人欠佳,這府裏的事又多,無力應付了,所以將權給了二嬸母與我共同打理。”
宋瑩玉笑道。
“嗯,那你可以願意嗎?”
“當然願意了。
夫君你要努力往上爬,自己努力一些,我爹爹再適時機提拔你一些,爭取早日在朝堂上立足,有你的一席之地。
那個時候,我就是蕭家的當家主母,未來這蕭府的上上下下還不都是由我們說了算。”
宋瑩玉說到得意之,忍不住攥了攥手心,仿佛蕭家早已經是的囊中之了似的。
“好。”
蕭子煊轉過來,將擁了懷中,“今日老夫人可提及了母親之事?”
“提了。
老夫人讓你去見見母親,磕幾個頭,讓管家買好了棺材殮埋到蕭家的祖墳旁邊去就是了。”
宋瑩玉低聲說道。
蕭子煊沉默了一陣子,開口道:“好,我知道了,就這麽辦吧。”
他真是沒想到,自己的母親竟然做出這等不知恥,有悖人倫之事,他以為恥,死了也好,死了這家裏也就清淨了。
……
風雅堂。
衛靈犀捧著一盞熱茶,低著頭在窗前看賬本,這個月陪嫁的嫁妝鋪子經營得不錯,利潤相當可觀。
“不錯。”
衛靈犀合上賬本,對金蕊說道,“趕明把賬本送回去,另外從風雅堂的小金庫裏支取二十兩銀子,分別打賞給掌櫃的和店裏的夥計們。”
“是,小姐。”
金蕊雙手接過賬本,應了下來。
銀蕊過來添茶,忍不住抱怨道:“真不知道老夫人是怎麽想的,竟然把府裏的大權給了二夫人和夫人!
小姐你這次中秋宴辦得多麽的圓滿?
上到各房裏的夫人,下到每個廚房裏的跑打雜的小廝丫鬟,誰不說小姐你做的漂亮?
老夫人怎麽就看不見呢?”
“就是就是。”
金蕊忍不住道,“自從您來了這府裏,您可是沒給老夫人送東西呢。
就算是不看您的麵子,就看這些東西的麵子,也應該讓您來管啊。”
衛靈犀莞爾一笑,卻是毫不在意:“這府裏的大權不要也罷,不管別人怎麽樣,我們隻管好自己房裏的事就好了。”
蕭珩跟說過,日後他是要從蕭府獨立出去開府的人。
如今這老夫人還在府裏,希蕭家的這些子孫們都聚集在一個院子裏生活,日後,這老太太一走,還不是各房管各房的事?
蕭家的家底子並沒有多麽厚,要不然,上一世那些人也不至於都在打嫁妝和鋪子的主意。
所以,這一世隻要守好風雅堂裏的這些東西,日後等蕭珩獨立開府了,就把東西搬過去,得過二人的小日子去。
“小姐說的是。”
“反正九爺一切都聽小姐的呢!”
“你們兩個真是的……”衛靈犀手了兩個人的腦門子,“時候不早了,也該擺飯了,我這都要壞了。”
“是,小姐。”
兩日後,從蕭府裏抬出去了一棺材,這棺材裏躺得人就是大夫人,送葬的人不多,稀稀落落地看著要多淒涼也就有多淒涼。
關於大夫人被休的傳言市井裏早就傳開了,傳的五花八門的都有,因為有的傳言太過於難聽,所以蕭子煊暗地裏花銀子買了些人,把傳言給改了改。
後來,這傳言便了:蕭府大夫人善妒害死了妾室的幾個孩子,蕭家大爺一怒休妻。
大夫人離開了蕭府之後日子難過,悔恨不已,走投無路之下投河自盡了。
蕭家人仁義,在被娘家人拋棄之後,仍然給了最後的麵,幫下葬。
埋葬了大夫人之後,這秋闈也便結束了。
一時之間,京城裏熱鬧了起來,剛剛結束趕考的考生便在京中遊玩,順便等待放榜的消息。
若是績好的話,就能夠進殿試,由當今聖上欽點前三甲。
考試完了之後,衛瑾瑜一輕鬆,這幾日他在書房裏練練字,做兩副丹青,日子悠閑愜意的很。
這日在家的時候,小廝前來匯報:“公子,王公子求見。”
“快請。”
衛瑾瑜聞言,放下手裏的筆,特意命人擺了些茶點過來。
王是他的同窗好友,比他大兩歲,平日裏兩個人經常一起研究學問,不過在考試之前,郎玉卿給他私下開小灶的事,他並未告訴王。
這是郎玉卿千叮嚀萬囑咐過的,讓他萬萬不可泄出去。
小廝將王引衛瑾瑜的書房中:“公子,人到了。”
“王兄!”
衛瑾瑜拱手相迎,“王兄今日為何有興致來看我了?”
王笑道:“這不是考完了麽?
想問問你考的如何?
你自己覺得有沒有機會進殿試?”
“考完還去想這些做什麽?”
衛瑾瑜坐下,將茶盞遞到了王的手上,“來,王兄,考完試了,便不要去再去想了!”
王喝著茶,眼睛卻在打量著衛瑾瑜的房間,看見他攤開在案幾上的字,便起上前去查看。
他拿起一副字畫,欣賞了半日:“這字可真是好看!
說句毫不誇張的話,在大周朝裏我還從未見過有比衛兄的字寫的好看的人。”
衛瑾瑜忙擺手道:“不敢當,不敢當!
比我寫字好的人太多了,我這字上不得臺麵。”
王話題一轉問道:“我聽說國子監祭酒郎玉卿的字很漂亮,可惜啊,我是沒有機會一飽眼福了,不知道衛兄你有沒有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