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靈犀聞言抬頭了窗外,果真,天已經徹底黯淡了下來。
秋風兼細雨吹得廊簷下的燈籠晃不止,幽幽歎出一口氣:“是該回去了。
可是……可是我真的很喜歡在二嫂子這裏呢,我一個人孤單,那風雅堂既冷,又冷清……還是二嫂子這裏更讓我覺得溫暖。”
這言外之意就是:我那兒冷得很,而且很冷清,很沒有意思!
遠遠不及你這裏來的有趣,我不想走!
不僅不想走,而且我還想來呢!
二夫人哪裏敢應呢
這恨不得趕把給打發走,讓永遠也別再來了!
於是,說道:“九弟妹啊,你們這些讀過書做過學問的人啊,最喜歡就是傷春悲秋的。
依我看啊,你哪裏就是冷了些。
趕明我讓管家把木炭送過去,你把那屋子裏的火盆燒得旺旺的,這屋子裏一暖和了,我保證你連門都不想出了。”
“二嫂子說的也有些道理。”
衛靈犀點了點頭,故作不願地起,“既然如此,那我便回去了。
這一天二嫂也累壞了吧?
今晚也早點歇著吧。
哦,對了,這木炭昨天我都用完,今兒還是要請二嫂子再勻我一些木炭呢。”
見衛靈犀可算是要走了,二夫人真的是恨不得敲鑼打鼓放鞭炮地將給送出去。
聽說要借木炭,急忙安排:“給給給,我這就讓金嫂給你送過去。”
“那就有勞二嫂子了。
衛靈犀凱旋而歸,回了風雅堂便命人把金嫂送來的炭火燒了起來,屋裏麵終於有了些溫暖地氣息。
等金嫂回去複命的時候,見二夫人正讓丫鬟給後背敷藥。
湊上前瞅了瞅,不由得倒冷氣:“哎喲,這九夫人手真狠啊!
這後心窩子都給夫人你捶青了啊!”
二夫人咬牙切齒道:“這個小丫頭不是個善茬!
我瞧著大夫人當初八也是栽在的手上的!”
“夫人,這九夫人這麽難纏呢?”
“嗯。”
二夫人倒了一口涼氣道,“難纏是難纏,手裏也是真的有銀子。
我那不爭氣的弟弟,這天天吃喝嫖賭,一個家都讓他給敗了。
前些天剛剛從我這裏拿了銀子去還了賭債,這沒幾日又去賭了……偏巧他的手氣又差……我還尋思著從九夫人這裏弄些銀子去填補一下呢!”
關於二夫人這弟弟,金嫂是了解的清清楚楚的。
這位爺是正經事一點兒都不幹,那些七八糟的東西,沒有他不會不懂的。
這天天不是喝花酒就是去賭博,手裏頭就不能有銀子。
但凡有個銀子,那就得趕花掉。
這銀子燙手!
可偏巧這二夫人娘家就生了這麽一獨苗苗,二夫人娘家一家子都把這不爭氣的兒子當心頭一樣地疼著。
別的不指他,就指他能夠多給生幾個兒子,延續這家裏的香火。
所以,這二夫人沒周濟了他。
二老爺沒有職,平日裏也是遊手好閑的,掙不下幾個銀子,手裏沒了錢都盯著二夫人的口袋呢。
所以,二夫人這心裏就琢磨著怎麽搗騰銀子呢。
“那九夫人是有銀子……可不給您啊。
你瞅瞅連個木炭都不肯買的,變著法的賴在這裏不走。
您還指能夠乖乖給您拿銀子?”
金嫂道。
二夫人給一記白眼:“誰的銀子願意地送給別人?”
“那夫人您的意思是?”
二夫人瞇著眼眸盤算了一陣子道:“那二夫人的庫房裏想必有不好東西,如果能夠出些來那就夠花好一陣子的了!”
“?”
金嫂搖搖頭,“這個風險太大了。
而且,那林白是九爺的人,從小就跟著自九爺,對他是忠心耿耿的。
就算是咱們想要花錢買通他,怕是也很難呢。”
“你說的也對。”
二夫人點點頭,“看來得另想辦法了。”
“是要從長計議才行啊夫人。
如今您好不容易才掌管蕭府,可千萬不能夠因為這些事連累了您啊!
!
您得趁著掌家的這段日子多多撈點油水,撈夠了才行!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是到時候那老夫人瞪眼了,大爺一房掌管了蕭家,您也不至於手裏沒銀子窮……”金嫂掏心掏肺地給自家的主子出主意。
二夫人覺得金嫂這話說的沒錯:“您放心,我會小心的。”
“那就好。
夫人,我來幫您上個藥,上完藥後您早點歇息吧!”
“嗯。”
二夫人輕輕應了一聲,今兒確實乏累了,而且這後心窩子疼得夠嗆,現在什麽心都沒有了,隻想躺下來趕睡。
等剛剛上完了藥,也梳洗完畢了,正要躺下休息。
這院子裏的管家就差人過來,向匯報況了:“二夫人,這邢三爺來了,人就在東角門外,說想要見見您。”
邢三爺就是二夫人的親弟弟。
在家裏排行第三,人稱邢三!
“這個冤家又過來做什麽?
這都什麽時辰了,還敢跑過來!
真是能給我找麻煩!
上輩子我欠了他的了!”
二夫人對自己的弟弟一肚子不滿意,裏罵著他,可這腳下的作倒是利索。
披了個帶著帷帽的披風,穿上了鞋子,打開了床頭邊上放著的木匣,從裏麵取出了一百兩銀子,便帶著金嫂子匆匆趕到了角門。
金嫂推開了角門,便看見邢三爺人就蹲在地上,正在狼吞虎咽地啃著一個胡麻餅。
“邢三爺。”
金嫂喊了一聲。
邢三一抬頭,便看見自己的二姐從角門裏走了出來,他上下打量了一眼,便嘿嘿一笑,抬手抹了一把角上的餅渣笑道:“姐姐真是越發有當家主母的氣勢了!
我剛才這麽一瞧,還真是覺得姐姐又漂亮又能幹的呢!”
二夫人卻沒有給弟弟半分好臉:“大晚上的你跑來做什麽?”
“姐,你瞅瞅這天都涼了,你弟弟連一件像樣的袍子都沒有呢……而且,我晚飯都沒吃呢,好姐姐你給我些銀子吧!”
邢三厚著臉皮說道。
“呸!”
二夫人抬手狠狠了他的腦門子,“你可真是我的冤家!
!
咱們邢家雖然不是什麽大富大貴之家,但素日裏也不缺銀子花。
都是你這個敗家子,把好端端的一個家都給敗了,如今把主意都打在我的上了!
我這多銀子都填不滿你這無底!”
“姐,親姐!
親姐姐!”
邢三不惱,嬉皮笑臉地纏著,“你若是不幫弟弟,弟弟就沒活路了。
不瞞你說,我今兒剛剛賭輸了銀子!
賭坊的老板說了,明日一早還不上銀子,便砍了我的雙!
若是後天還不上銀子,便要我的命。
再晚的話,就連你那侄都要被人給賣到青樓裏去……”
“行了行了!”
二夫人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從上出那一百兩銀票遞給了他,“拿走。”
誰料,那邢三看了看這銀票,嘖嘖舌頭道:“怎麽才這麽點銀子?”
“你好大的胃口!
你當你姐姐是做什麽?
我快要把蕭家的賬底子都掏空了,你還讓我怎麽做?”
二夫人生氣得直罵他,罵了一陣子道,“以後你的事兒我不管了,你找誰拿銀子就找誰。
若是拿不到銀子,你就給人償命吧!”
“別別別!”
邢三笑嘻嘻地跪下來,抱住的大,“好姐姐,弟弟我就這麽一說呢!
您要是不管我了,咱們邢家就絕了後了!”
金嫂見邢三這幅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不由得替二夫人歎息。
忽然,想到了辦法,便問邢三爺:“三爺,我倒是有個好法子,讓你一下子搞到很多銀子,不知道你敢不敢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