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珩沒有再離開後宅,他雙手抱斜倚在衛靈犀的旁,閉著眼睛看似在假寐,腦袋裏實則半分都沒有停止了思考。
門外響起了林白低低的聲音。
蕭珩睜開眼眸,起打開了門:“查得如何了?”
林白湊至他的耳邊低聲道:“那瀉藥是下在夫人午飯後使用的點心裏的。”
蕭珩眉頭一擰:“那點心不單單是夫人吃了,剩下了不都賞給了屋裏的丫鬟們。”
林白點頭:“屬下都一一核驗過了,確實如大將軍所說。
那瀉藥準地下到了夫人食用的點心裏。
能夠做到此事的人,除了木梨,便隻有一人,那就是張蘭兒姑娘! 我已經將人拿住了,聽候主人的吩咐。”
“認了麽?”
林白搖頭:“不認。”
“不認那就對了。”
蕭珩淡淡說道。
“不認……這豈不是查不到了?”
“你去把全府上上下的丫鬟和小廝統統都召集過來,我今日便要揪出真兇!”
蕭珩道。
林白一怔:“主人已經知曉是誰了?”
蕭珩乜了他一眼:“不該問別問。
速去!”
林白剛走,蕭珩關好了門,剛回到床邊,便看見衛靈犀睜開了眼睛,經過了半下午的休息,明顯有了些神。
“醒了?”
蕭珩順手遞上了一盞熱茶,“喝些水吧。”
衛靈犀呷了兩口,便停下問他:“這一下午可有什麽線索?”
蕭珩將林白匯報的況說與了衛靈犀,見蹙著眉頭,似是不讚同的樣子,便詢問:“小七有何見解?”
“木梨和張蘭兒應該不是要害我的人。”
衛靈犀道。
“哦?”
蕭珩轉眸向,“小七何出此言?”
“張蘭兒若要手早就可以手了,完全沒有必要等到現在。
而且,張蘭兒心計不深,如今待在將軍府不過是無可去,所以才迫不得已留下!
至於木梨……正如所說,能夠接到糕點的人幾乎不需要花費任何力氣都能夠查到那裏,又何苦用這種辦法給我添堵?”
“或許就是為了利用了你這種心態呢?”
“不,並非如此。
木梨不是那樣的人!
夫君也看到了,這個丫頭聰明伶俐,觀察細致微,才到我邊幾日便知道我的喜好,將我照顧的妥妥帖帖!這種聰明人做事萬萬不會讓自己沾到半點嫌疑的……”
衛靈犀萬般肯定地說道。
見分析的頭頭是道,蕭珩抬手的頭發:“小七說的很有道理!
看來對方心思藏得很深吶!”
衛靈犀緩緩點了點頭,忽然間腦袋裏似乎閃過了什麽,忙開口道:“夫君,我有個主意可以試試看,或許能抓到真兇!”
“哦?
那夫人說來聽聽?”
衛靈犀湊到蕭珩邊,在他耳旁低聲細語了幾句。
隻見蕭珩眉目舒展,溫熱的大掌挲著的肚腹,同裏麵的胎兒說話:“小家夥,您娘可不是個好纏的人啊……”
衛靈犀以為蕭珩要誇,卻不料他竟然說了這麽一句話,
撇撇,直接拂開了蕭珩的手:“孩兒莫要聽你父親胡說八道,他才是隻老狐貍!”
蕭珩啞然失笑:“老狐貍?
我在小七眼裏竟是這般?”
“對對對!
我這是在誇夫君,難道夫君還不滿意麽?”
衛靈犀理直氣壯地說道。
肚裏的孩子似乎很是讚這句話,歡快地在肚皮上踢了兩腳。
“哎呦。”
衛靈犀被踢疼了,發出一聲低呼。
蕭珩挑了挑眉梢,大掌輕輕按在了那凸包的位置,低了聲音威脅道:“還未出生便欺負你娘?
好小子,等日後你生下來,爹再與你算總賬!”
“你可真兇!”
衛靈犀瞋了他一眼。
“主人,人都到齊了!”
林白的聲音再次傳來。
“走吧,出去看看。”
蕭珩挽住了衛靈犀的手,“帶你去抓鬼!”
昏暗的天從四周籠罩而來,蕭珩命人掌了燈。
他站在廊簷下,著站了兩排的婢小廝,他們都低著頭,一個個眼睛都盯著腳尖不敢抬起來。
他清了清嗓子,朗聲道:“今日之事你們應該有所耳聞,夫人的餐食中被人下了藥!
此事是誰幹的,主站出來!
若是讓我揪出來了,那就仔細你們上的那張皮!”
“李二山!”
林白喝了一聲。
李二山被嚇了一大跳,一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不是小的幹的!
不是啊!
就算是給小的一百條命,小的也不敢給夫人下藥啊!”
林白瞪了他一眼:“我又沒說是你!
從你開始,自證清白,若是能夠證明,便離開!
若是無法證明,就等著挨板子!”
木梨聞言,臉上的瞬間便落了下去。
這將軍府裏所有的人都可以自證清白,唯獨沒有辦法,大將軍與夫人的意思就是認準了?
果然,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理由,都可以證明自己的清白。
唯獨,無論如何都無法給自己洗清嫌疑。
“木梨,到你了!”
林白道。
木梨知道自己無論如何辯解都沒有用了,絕的看了看漆黑的天空,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我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
蕭珩目冷淡地看著:“既然無法證明自己是無辜的,也無人為你證明,那便是你做了這等事!
謀害夫人,罪該萬死!
林白,拖出去杖斃!”
林白眸中閃過一不忍,但主人下令,他隻能聽令。
“且慢!”
衛靈犀緩緩開口,“夫君,木梨好歹與我也主仆一場,我雖不知為何要加害於我,但既然我命無虞,便不必杖殺。
何況,我們的孩子快出生了,我不希夫君不就要殺人!”
蕭珩角淡勾,回眸看了一眼衛靈犀:“既然夫人開口了,那便不殺!
杖十,待傷好之後去灑掃庭院,不得近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