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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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宿那夜又發生了一些事。

和印象里的過往一樣,沒有什麼不同。

等到天明,夏星眠便啟程去了意大利。

唐黎跟著,讓唐黎繼續留在暨寧照顧陶野和小夏星眠。

一個人在那不勒斯的郊外租了間小屋子。

白天用電腦理公務,忙忙雜事,晚上開著窗戶,看著月亮睡。

閑的時候,還會去附近的湖邊釣釣魚。

把那兩顆皺的星星糖放在的口袋里,很珍視的樣子。

記憶中的陶野從來沒有主給過星星糖。

之前在意這個細節。

自己明明那麼喜歡吃,姐姐卻一次都沒有給過

所以,原來不是不想給,也不是忘了給。

夏星眠一個人的時候想了很多。

是不是要通過別的方式破壞這個莫比烏斯環。

想破壞也很容易,不要讓小夏星眠來意大利,結局一定會改變的。

可是左思右想,幻想了無數個們不曾相識過的故事,還是不能得到一個果斷的答案。

如果們從來都沒有遇見過,陶野的一生真的會比現在更好麼?

會有別的人舍得給花那麼多錢嗎?

會有人在跳舞累了的時候不惜掃一個酒柜,只是為了過來坐在自己邊休息休息嗎?

會有人想要救嗎?

那樣充斥著和污穢的風塵場所……還有誰會去救呢?

夏星眠沒有辦法控制自己不去擔心這些問題。

害怕們最后的結局還是憾收尾,害了陶野一輩子。

更害怕陶野始終陷在那個巷子深的酒吧里,生命之中,全是過客。

了口袋里的星星糖。

——只敢藏在深的糖果,始終還是糖果。

酸也好,甜也好,總要比什麼都沒有擁有過強。

對嗎?

的樂團已經到了那不勒斯,開始著手準備不久之后的音樂會。

這些年,夏星眠一直都有和保持聯系,還是習慣把當做老師,也把看作一個值得教導的小輩。

這次知道也在那不勒斯,還主要不要出來喝杯咖啡。

很自然地答應了。

在安靜的小咖啡館,午后暖暖灑窗臺。

外面花壇里開滿了黃的小雛,風一吹,有很清淡的花香。

開口要了杯卡布奇諾和一杯加布雷的紅茶拿鐵。

夏星眠正想說什麼,他笑著朝夏星眠點點頭,說我記得的,你到咖啡廳向來只喝加布雷的紅茶拿鐵。

夏星眠愣了愣。

翹起角,說,其實也想試試別的。

便抬手服務員,想幫換一杯。

“(算了。

)”夏星眠卻又阻止了,眉頭輕皺了一下,放在桌面上的手攥了一些,大拇指蹭著食指外側。

“ge(不變也好的。

)”看出有心事,問是不是生意不順心。

說不是。

“‘‘‘‘‘‘rself(我記得,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你還只是個剛畢業的學生。

你能有現在的就已經很了不起了。

不要太苛求自己。

)”“(真的不是工作上的問題。

)”“?

問題?

)”“maybe(可能吧。

)”服務員送來了他們點的咖啡。

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安靜了一會兒,說,我也不好多問你太多私,不過上的問題嘛,你站在對方角度多想一想,總沒壞

夏星眠長長嘆了一聲,說:我是為想了的,事實上,我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都給,所有最壞的都留給我自己。

“‘‘(我就是為想得太多,才會像現在這麼糾結。

)”“nonono(不不不。

)”連連搖頭。

“,eher(不是為想,而是要把你自己想象

人嘛,往往說著為對方好、為對方著想,卻總是做出傷害對方的舉

所以不要想怎麼樣是為對方好,你得要去揣,如果你是,你會選擇怎麼樣呢?

)” 夏星眠的目怔住。

“如果我是……”如果是陶野,陶野會怎麼選?

會知道分離的結局后,就寧可從未見過夏星眠,從未喜歡過夏星眠嗎?

夏星眠苦苦思索,皺著眉凝視面前的紅茶拿鐵。

也不再多說什麼,拿起旁邊的報紙,一邊喝咖啡一邊默讀。

時間就在緘默中安靜地走著。

窗外的逐漸變得和時,夏星眠不想起以前,許多次,陶野走在前面,跟在后面,看陶野被暈染的后脖頸。

總是看著看著就忍不住追上去,著「姐姐」去捉陶野的手。

這時,陶野就會偏過頭對地笑,然后回握住

沉浸在回憶中那和目中時,夏星眠忽然醍醐灌頂。

——其實陶野見第一面就知道們幾乎沒有可能在一起,不是嗎?

所以才會永遠把自己的心跡埋藏起來。

就像那袋皺的星星糖,那束只敢獨自放在墓碑前的白百合,和低著頭說的那句:“我不配……”但第一晚醉酒的夏星眠倒進懷里時,還是選擇了抱住

追上去牽手時,仍然選擇回握住

即使們兩個人的未來,自始至終,都不曾抱過任何希

依舊心甘愿地沉淪了進來。

陶野的,從一開始,就是向死而生的。

這句話出現在腦海中時,夏星眠心臟猛地揪疼。

深吸一口氣,別過頭去,把鼻子以下埋進手指隙里,鼻尖酸得發疼。

忍了好久,才沒讓眼淚流出來。

窗臺上落了一只麻雀,嘰嘰喳喳地了幾聲。

花壇里的小雛隨著風緩緩擺

的幾朵花瓣被吹拂到窗欞邊和泥土里,停留一小會兒后,又被卷到了更遠的地方。

麻雀銜起散落的花籽,撲扇著翅膀飛起。

順著風,飛向和花瓣相同的方向。

這一刻,夏星眠很清楚,實在沒有必要再去糾結是不是該破壞這個莫比烏斯環了。

因為已經明白:這段里即便留下再多的憾,們兩個人之中,也沒有人會后悔。

徹底地想清楚一切之后,夏星眠就按部就班地做該做的事。

接小夏星眠和陶野來那不勒斯,介紹小夏星眠給樂團的人認識,親手把年輕的自己送上明坦途。

知道為鋼琴家的夏星眠注定會和陶野分開。

也知道,分手后的夏星眠會在芬蘭的極里變陸秋蕊。

陸秋蕊會把陶野和夏星眠的命途撮合到一起。

到今天才真正明白,能夠相遇過,已經是彌足珍貴的緣分。

而作為「陸秋蕊」,在那不勒斯之后,已經做完了所有該做的事,對這個莫比烏斯環沒有了用

沒用了。

沒有用了的人,該去哪呢?

思來想去,夏星眠還是決定回國,回到暨寧,待在陶野的周圍。

要是可以,能在小夏星眠為了鋼琴四漂泊的時候,以一個傾慕之人的份彌補陶野,也以一個妹妹的份彌補留在溫泉山莊的夏懷夢。

即使已經是面目全非的另一個人。

回到暨寧后,在陶野住的附近租了間房,將手上的工作一點一點轉給公司其他人,將自己從忙碌的商界出來。

然后又買了架鋼琴,放在清晨能照到的地方。

這些年為了托起陶野和小夏星眠的生活,已經犧牲了太多的時力,很多時候忙得連琴也顧不上彈。

好在現在攢夠了錢,手上兩張卡的積蓄夠一輩子吃喝不愁了。

養老生活提前開啟,好。

夏星眠以一種笑不出來的表嘆了口氣。

然后又苦笑起來。

如果真的和這個人有緣無分的話,在看不見的角落里默默守著一輩子,也算一種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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