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立刻往回趕，臉冷薄如霜。
王楠見去而複返，趕忙擋在前，出笑臉攔住的去路。
“宋醫生，你怎麽又回來了？
不是說好了去休息嗎？”
宋昭扯住胳膊，那張向來溫馴漂亮的臉此刻徹底被冷意覆蓋：
“我問你，今天做手的人是誰？
何彬到底是去給誰做手了？
！”
宋昭平素好說話得很，無論對同事還是病患家屬，從來都溫和可親。
這還是第一次如此疾言厲。
被抓著的王楠完全被那雙眼睛震懾住了，本來想好的說辭此刻也全都了套，語氣結結，本掩不住心虛。
“就是……3床的桐桐啊，宋醫生你怎麽了？”
宋昭猛地將鬆開：“撒謊。”
“你們全在撒謊。”
往手室的方向走，角劃開一道冷風。
王楠眼見攔不住，急得在原地直跺腳：“完了，被發現了，這可怎麽辦？”
後有人道：“趕聯係院長，萬一手的事被攪黃了，我們升職的事都得玩完！”
“對對對，我這就打電話。”
準備室門前。
宋昭被兩名便裝打扮的專業保鏢死死攔住。
院長和明菲菲站在前，兩人後是一張即將被推走的病床，病床的人量修長，顯然不是桐桐。
宋昭力扭，卻掙不開分毫，冷冷向對麵的兩人，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你們這是在犯罪，那個人本沒有達到做移植手的條件。”
明菲菲攤開雙手，得意一笑：“那又怎麽樣呢？
你現在還有什麽辦法能阻止我嗎？”
沈院長也在一旁幫腔。
“宋醫生，我所做的一切決定都是以醫院的利益為出發點，可不是為了我自己，你給我拎清楚一點，不要再胡攪蠻纏！”
宋昭麵無表“呸”了一聲。
“畜生。”
“你……”
沈院長一張偽善的臉頓時氣豬肝。
明菲菲緩緩走上前，直視著宋昭冰冷的臉，扯紅：
“我跟你說過的吧，我要的東西，最後一定會被我在手心裏。”
“無論是那顆心髒，還是周妄。”
明菲菲看著宋昭那張忍不屈的臉，隻覺得快像颶風一樣，席卷過心頭。
控製不住角，笑弧越拉越大，幾乎都到了有些猙獰的地步。
“哎呀，你有空在這裏垂死掙紮，倒不如再去給那個小丫頭找一顆心髒嘍，趁現在還有時間。”
說完後，明菲菲轉想走，脖子卻被人從背後勒住。
是拚命掙開保鏢的宋昭，挾持了明菲菲，得保鏢們不敢輕舉妄。
“都給我後退。”
明菲菲站不穩，子踉蹌，卻還有力氣質問：
“你瘋了嗎？
敢我，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麽份？”
宋昭看一眼，跟堪稱瘋狂的行為相比，那眼神竟然無比冷靜。
明菲菲是什麽份，當然知道。
這個社會的最頂層，招招手就會有無數像沈院長這樣的人趨之若鶩，鞍前馬後。
普通人的命算什麽？
桐桐算什麽？
桐桐那為了救被碾在車下的父母又算什麽？
他們的公道有誰在意？
宋昭不是聖人，也沒有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力量。
一個在權勢上占不到任何優勢的人，怎麽能在最快的時間搶回自己的那一份公道？
唯一的方法，就是將事鬧大，要多大有多大，讓更多的人知道真相，用那些冠禽最在意的人心和名譽去攻擊他們。
因此，宋昭一邊勒住明菲菲，一邊舉起手機，臉上的神冷酷到嚇人。
“三分鍾，把桐桐和心髒帶到我麵前，否則我會開直播，把你們謀劃的那些髒事全都捅出去。”
聞言，沈院長大驚失，他衝宋昭厲聲怒喝：
“宋昭，你瘋了嗎？
！”
明菲菲也沉下臉來：“宋昭，你敢？
！”
宋昭看一眼，淡淡道：“你確實夠厲害，把我到這種份上。”
“但我會讓你知道，有個詞，魚死網破。”
說完，宋昭點進微博，打開直播。
因為之前上過一次熱搜，微博有近一萬的，見直播，不人都秉持著看熱鬧的心思點進來。
畫麵正中央，正是宋昭如霜一般的側臉。
不知是因為怒氣，還是因為神繃，臉很白，顯出一種無機質的冷，因此更顯得眉目漆黑，要命得抓眼。
總之，很漂亮。
而且是一種脆弱與鋒利織的漂亮，像是冰雕，讓人心神都忍不住一晃。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人在的地方總是不缺討論和流量。
在明菲菲和沈院長遲疑的幾分鍾，直播間的觀看人數已經節節攀升，還有好幾個營銷號被吸引了過來。
沈院長看著這一幕，張得冷汗直流。
他敢配合明菲菲做這種挨千刀的事，無非是仗著桐桐是孤兒，無權無勢就不提了，家裏更是連個能扛事的大人都沒有。
就算了不公，也求助無門。
誰能想到宋昭竟然這麽剛，不僅公開跟他作對，還敢開直播！
現在這個大環境下，醫患關係本就十分敏，若是事鬧大，他跟明菲菲做的那些事被發現，那他就完了！
京都醫院也得連累！
這樣一想，沈院長連忙看向明菲菲，語氣裏顯然帶上了忌憚。
“明小姐，這事可千萬不能鬧大！
咱們擔不起啊！”
明菲菲暴躁地衝他大吼：“用你說，我當然知道！”
隻是不想讓宋昭得意，想看痛苦，越痛苦越好。
現在都臨門一腳了，臨時屈服算怎麽回事？
宋昭見梗著脖子，就是不開口，作勢要將鏡頭轉向：
“明小姐，你要個臉嗎？”
明菲菲像躲避洪水猛一般，猛地轉過頭，憋得臉漲紅。
“拿開！
別拍我！”
宋昭扼住脖子的手緩緩上移，一把掐住下頜，讓彈不得。
明菲菲又驚又怒，對上宋昭那雙毫無緒的狐貍眼。
像淬了冰，又豔麗得像妖孽，讓駭得心裏直打突。
“那我的要求，你答不答應？”
“……”
在宋昭又一次按住的腦袋往鏡頭麵前懟時，明菲菲終於抵抗不住，衝呆愣在一旁的沈院長大吼。
“你傻站著幹什麽？
！
還不按說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