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不愿意?”
莊德海一腳踹開江書,起,居高臨下地盯著。
這小丫頭仗著自己模樣生得好,一副奴骨的下作樣兒,竟也敢跟自己矯起來,裝什麼清高!
莊德海愈怒。
他不是嚇唬江書玩的。
他真有那個把握,私自扣下江書。
皇帝每天見那麼多人,沒準今晚就要被那幕貴人哄得干脆忘了有江書這麼個人。
他就要了,事后也定能圓轉過去!
他只是沒了男人那東西,卻……還是個男人!
在宮里兢兢業業五十余年,可算爬到圣上邊,還把那沈無妄踩在腳下。
他要個人玩玩怎麼了?
再說……
這幾日,都是他莊德海伺候著頊帝和幕貴人。
頊帝的子,他最知道,皇室已好多年都沒有孩子出生。
遇到了幕貴人,卻能一夜要上三四次水。
這不是功夫是什麼?
眼前這小丫頭,明明說幕貴人的功夫,懂得七八分。
伺候皇帝夠不夠,他不知道。
伺候他,可是盡夠了。
越想,心里的火越熾熱。
莊德海冷眼看著江書,“你這樣卑賤的宮,還是最配咱家。”
江書以為老太監是一時的氣話,一抬頭,才從他神中辨出,他是說真的。
和莊德海,對食?
莊德海的歲數,比江富貴還大些!
“怎麼,你不肯?
你瞧不起咱家?”
莊德海聲音越來越冷。
江書渾抖。
袖間藏了一發簪,心里打定了主意,要不是莊德海死,要不死!
左右是一死,把沈無妄給摘了出去,要拉莊德海墊背!
莊德海手向江書領。
殿外,傳來一陣喧嘩、腳步聲。
莊德海皺眉,聲音尖細得幾乎破音:“什麼人?
咱家讓你們滾遠點,聾了嗎?
!”
外面的聲音并沒有停止。
喧嘩爭吵之聲,反而是一聲聲大了起來。
一聲門響,一個小太監急急進來,湊近莊德海耳邊。
莊德海臉難看,“要你們這群廢有什麼用?
還得咱家親自……”
他轉出門,對那小太監吩咐:“看牢了這人。”
他對著江書冷冷一笑,“可是你們未來的師娘!”
小太監看向江書的目,立時便不一樣了,“恭喜師父,得了這般貌的師娘,嘻嘻嘻。”
“咣當!”
雕花木門在眼前重重關上。
江書耳聽著外面門栓上落了鎖,上的力氣幾乎被空,慢慢地扶著凳子兒才得起。
怎麼辦?
這老太監派了人特意看著自己,跑定是跑不出去……
門外,一聲悶哼。
接著,是重落地的聲響。
大白日里,江書驚出了一冷汗。
這聲音,聽著,倒像是……
“……江書?”
沈無妄聲音驟然響起,嚇了江書一跳。
半晌,才巍巍答道:“是、是奴婢……”
“嘩啦”
鎖鏈落地,雕花木門被從外向猛地推開。
逆著窗外影,江書只瞧見沈無妄滿臉的不耐,“別做貴人夢了,快走。”
江書不敢問莊德海哪兒去了。
提著子,側從沈無妄邊出了屋子。
剛才被莊德海一腳踹翻,前口還留著淡淡的腳印,整個人看著狼狽得不行。
生死邊緣反復的橫跳,磨沒了江書所有的勇氣,說話不自覺地帶著音,“奴婢好怕、怕……走不出去。”
“你這樣的蠢貨,不適合在宮里。
跟我走。”
莫名心安,江書吸了吸鼻子,跟在沈無妄后。
走了幾步,終還是忍不住,“九千歲,那莊德海,他……”
“沒死。”
沈無妄咬牙切齒。
江書一滯。
只是想問,那老太監還能不能回來……
沈無妄:“宮里不是你能呆的地方,以后再不要錯了念頭。”
“奴婢記住了。”
再也不來了。
幕亓一給多錢,都不來了。
江書這麼乖地答應,倒沈無妄無端地覺得有些不爽,他沒話找話一般,“知道為什麼不你進宮嗎?”
“奴婢……奴婢卑賤,又不夠聰明。”
“你是不聰明。
不過更要的是,你這人,倒霉。”
沈無妄黑沉著一張臉看向江書。
江書一愣。
好像……是有點倒霉。
從給幕亓一要了子開始,一路地倒霉。
無論對上的是萬兒,還是流花、莊德海,好像隨便是個人,都能難為難為。
而,毫無還手之力。
這就是……倒霉嗎?
江書張了張,還不等說出什麼,就發現,自己是真得倒霉。
兩人面前,甬道盡頭,施施然拐過來的。
正是一明黃的頊帝。
沈無妄反應極快,他上前半步,向頊帝行禮的同時,擋住了江書。
江書也連忙跪下。
這運氣,真是沒誰了。
低垂的視野中,頊帝的明黃方頭朝靴停在跟前。
后還呼啦啦地跟著一大群伺候的人。
“沈卿,宮里這幾日,辦差還習慣嗎?”
頊帝對沈無妄,聲音倒是溫和。
沈無妄聲音平淡:“臣本就出廷,在宮伺候也沒什麼不習慣的,臣的本分罷了。”
“習慣就好。”
頊帝仰首,不遠的宮門,聲音中帶了不易察覺的冷意,“沈卿不會是惦記著外面……”
“臣不敢。”
頊帝一口氣落了回來,“為人臣子,當知道雷霆雨皆是君恩的道理。”
“是。”
頊帝似乎還想說些什麼,后卻傳來一把的嗔:“陛下,您跟九千歲怎麼真麼多話,說不完啊?
臣妾都累了。”
萬兒!
江書拼命地想把頭埋得更低,生怕認出。
可萬兒怎麼會認不出江書呢?
只聽銀鈴似的笑,“呦,這不是流花嗎?
這一天都沒見你在跟前伺候,怎麼,你跟九千歲有舊?”
“臣……”
江書大聲打斷沈無妄:“奴婢不識得九千歲,奴婢只是恰巧順路……”
這回直直撞進頊帝眼前,自知是沒了生路。
不愿再連累沈無妄。
“這婢子好生無禮,是臣妾沒好好管教……”
江書驟然響亮的聲音,倒吸引了頊帝的注意。
他也認出了江書,“是你。
不是你……候著嗎?
你怎麼跑到這兒來?”
“陛下,咱家看這婢賊眉鼠眼,這……怕是要跑。”
莊德海的聲音,像是從地獄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