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貴妃娘娘本就跟咱們不是一條心，咱們，還得自己靠自己。”
“這是自然。”
周靈素深吸一口氣，下滿心的煩躁，“為著前程，為了周家切實的滿門榮耀，我還等得，也忍得。”
目穿過偏殿門口墜下的珠簾隙，地瞧著外面，華致的清涼殿正殿。
“這一切，凡是我那好‘姐姐’有的，我也會有！”
“是，”紫煙湊上來，“二小姐年艷，往后的榮寵，還長著呢。
只是現在，二小姐還要忍下氣，跟那位繼續‘姐妹深’。”
清涼殿正殿。
萬兒：“那賤人真這般說？”
“是。”
阿笙恭謹道，“這二小姐的心，也忒急了些。”
萬兒冷笑，“不外乎就是盤算著，本宮是借著周家的份，出定是沒有高貴，才妄想著也能踩本宮一腳。
早忘了，爹的位，是怎麼來的。”
不耐地向阿笙：“找個借口，快打發出去，看著就心煩。
等會兒皇上駕到，別周二沖撞了圣駕，橫生枝節。”
“是。”
阿笙領命而去。
不一會兒便指使了一個小宮，為還候在偏殿的周家主仆上茶。
紫煙一個沒看住。
那小宮一盞滾燙的茶，全合在了周靈素上。
周靈素特地選得最襯自己臉的，一下子被潑了個盡，口留下大片淺褐的污跡。
整條子都毀了。
“啪！”
一記重重的耳掀在那小宮臉上，周靈素橫眉，“賤人！
你就是故意的！”
那小宮被打得整個頭都偏了過去，白皙的臉頰上，立時浮起幾指印，看得十分駭人。
周靈素今日被萬兒冷著，本就憋著一肚子的氣，這下全撒在了小宮上。
趕上去，還要踢打。
紫煙本要攔著。
冷眼瞥過去，瞧這小宮，一的裳，是宮中最下等的侍。
紫煙手上的作便緩了緩，先讓周靈素踹了兩腳出氣，才攔住，勸道：“二小姐，這是在宮里。”
“宮里，便能這般欺負人了嗎？”
真是周靈素的好“姐姐”啊，故意派了一個笨手笨腳的下等宮來伺候！
就這般瞧不起！
周靈素越想越氣，干脆從頭上拔下發簪，尖銳的簪頭，只胡往那小宮臉上去。
“周二小姐！”
阿笙掀起簾子，快步進，“這是怎麼了？
如何鬧這樣？”
周靈素氣憤憤的，只不說話。
紫煙道道：“阿笙姐姐，是這宮人不謹慎，平白毀了我家小姐一條子。”
“宮人年小，做事難免手腳，不穩重，沖撞了二小姐。
奴婢替給二小姐賠個不是，還請二小姐勿怪。”
說著，阿笙笑瞇瞇地蹲了個禮。
周靈素這才瞧見，手中還端著一只翅木托盤。
阿笙：“貴妃娘娘今日實在子不好，見不得二小姐，娘娘自己也覺吃心。
特給二小姐準備了禮，二小姐快瞧瞧，看著可還喜歡？”
周靈素打眼過去。
那托盤里，金燦燦、綠油油的各自一片，竟是一套黃金打造，嵌滿翡翠珠玉的套釵，富貴堂皇到了極致。
那周靈素縱是家小姐，可周大人的也是近幾年才有了起。
這麼貴重的首飾，往日里，也只在別家夫人頭上見到過。
當真是……
說不盡的天家富貴。
周靈素低下頭，掩去眼中貪婪，“那就多謝姐姐了。”
“二小姐是貴妃娘娘的親妹妹，說什麼謝呢？”
阿笙把托盤遞給了紫煙，才又看向周靈素， “可惜了二小姐這條子。
現下雖是春天，可這春寒最是料峭，二小姐跟奴婢去換裳吧，別再落了風寒，貴妃娘娘要心痛的。”
收了貴妃的東西，周靈素不好冷臉，“阿笙姐姐說的是。
只是我進宮求見姐姐，本也沒預備多余的裳。
可今日沒見到姐姐，我也不好就回，惹得爹娘為我們姊妹兩人心。”
不就是死賴著不愿走嗎？
找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
阿笙心底不屑，臉上還是笑得真心實意，“二小姐和娘娘是親姊妹，娘娘的裳，盡著二小姐挑便是了。”
眼神示意那小宮收拾了打翻的茶盞，先行退下。
才對周靈素微微側，“奴婢親自伺候二小姐更，可好？”
周靈素留下紫煙守著貴妃新賞賜下來的首飾，自己跟了阿笙，穿過小花園，往后面更用的配殿去。
路上。
阿笙：“二小姐是貴妃娘娘的妹子，自該諒娘娘。
這宮里的日子，圣上的恩寵，都沒個定數。
娘娘也是不忍心二小姐小小年紀，便要日日磋磨在宮里。”
這是難得的真心話。
阿笙伺候萬兒三年，比旁人更清楚萬兒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鴻慶帝表面上寵萬兒，實則卻是有些怪癖。
龍床之上，紗簾一垂，那方寸之地，萬兒可是吃盡了苦頭。
現在就只盼著貴妃能早日懷上龍胎。
既不用侍寢，又能鞏固榮寵。
可惜貴妃的肚皮不爭氣，三年的獨寵，仍然全無靜。
連們這些做下人的，都不免跟著憂心。
阿笙掏心窩子的提點，在周靈素聽來，倒像是在說，即便進了宮，也沒本事得寵。
一子妒意，小螞蟻般麻麻地啃食著心臟。
周靈素：“多謝阿笙姐姐提點。
宮里的日子不好過，我才更應該為姐姐分憂，您說是嗎？”
阿笙心中冷笑，冥頑不靈，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有何資本為貴妃分憂。
說話間，已是到了人跡罕至的配殿門口。
阿笙拍拍手，兩個材壯碩的老嬤嬤，幽靈一般浮現在殿門前。
“你、你們是誰？”
周靈素心道不好。
這兩個老嬤嬤滿臉的橫，可不像能好生服侍更的模樣。
“二小姐裳臟了，你們送二小姐出宮。”
阿笙臉上笑容一收，冷淡道：“周家的車停在西側門。
我看，你們就把二小姐從東角門送出去吧。
二小姐多走幾步路，清醒清醒。
方知道，這后宮，不是什麼人想進就能進的！”
若不是貴妃娘娘還不愿與周家撕破臉，平白惹人揣測。
這周二的命，倒也可以不必留下了。
“你、你敢？
！”
周靈素變了臉。
篤定今日皇帝必會駕臨清涼殿，不能錯過這個機會！
周靈素張要。
阿笙：“皇宮大，還請二小姐勿要喧嘩。”
一個嬤嬤扭住周靈素肩膀，另一個把一團布直塞口中，一下子噎住了所有的聲息。
“去吧，”阿笙揮揮手，“利落些。
走小路，千萬勿要驚圣駕！”
算著時間，皇帝也快下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