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花樓主心中湧起一巨大的。
極惡笑魔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說出了最想聽到的話語。
“嗯,我一直很想見識一下哥哥的房間呢。”
強忍著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
為千花樓主,這些年來經曆了無數的風霜,卻從未在人前落淚。
然而此刻,極惡笑魔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忍不住想要落淚。
覺自己和極惡笑魔之間積累的,在這一刻終於得到了升華。
雖然他們從未談論過,但極惡笑魔剛才的話語,在聽來卻勝過千言萬語。
明明隻是說要帶去看看房間而已。
千花樓主轉向劍無極,激地說道:“多謝你了,李公子。”
在等待極惡笑魔蘇醒的時候,從徐大龍口中得知,是劍無極一路背著極惡笑魔趕來的。
而且,他還將任何武者都夢寐以求的萬年雪參拱手相讓。
“我隻不過是背著他跑了一段路罷了,真正應該謝的是這位神醫前輩。”
劍無極謙虛地說道。
千花樓主也連忙向麻老者道謝:“多謝神醫前輩出手相救。”
“夫人言重了,魔尊大人本就魄強健,並無大礙,不必如此客氣。
今後所需的藥,老夫會派人送到惡人穀,二位請自便。”
麻老者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必拘禮。
於是,極惡笑魔和千花樓主便一同離開了醫館。
目送著二人離去,麻老者不想起了自己的妻子。
他也曾和妻子這般親無間。
令他驚訝的是,如今想起妻子,心中竟不再像從前那般痛苦,反而到一陣釋然。
麻老者看向劍無極,緩緩說道:“我曾經以為,完複仇之後,心中會充滿空虛和迷茫。”
“您現在覺得空虛嗎?”
劍無極問道。
麻老者堅定地搖了搖頭, “完全沒有。
我現在心中無比平靜和安寧,甚至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您應該到更加暢快才對。”
劍無極笑著說道。
“你稍等片刻,老夫有東西想讓你看看。”
麻老者帶著劍無極回到了自己的住,穿過一道暗門,來到了一室。
這裏原本按照他曾經的住所一比一還原,如今卻已煥然一新。
房間四周擺滿了書架,中間放置著舒適的桌椅,顯然被改造了書房。
麻老者正在努力改變自己,迎接全新的生活。
“這書房的氛圍真不錯。
對了,毒王前輩似乎也很喜歡讀書。”
劍無極環顧四周,讚歎道。
“我知道,我和他偶爾也會談論些書籍。”
對麻老者而言,天毒王是他唯一的摯友。
這時,劍無極注意到角落裏堆放著一些木材,旁邊還擺放著各種雕刻工。
“那些是什麽?”
他好奇地問道。
“我父親以前是個木匠。
每次想起他,腦海中浮現的都是他在院子裏刨木頭的畫麵。
我現在也想試著學一學,就當是緬懷他老人家吧。”
麻老者說著,輕輕歎了口氣, “我真是個不孝子啊。
直到現在,心中放下了仇恨,才終於想起父親的好。”
“我想,老人家在天之靈也會到欣的。”
劍無極安道。
兩人相視一笑,心中都充滿了暖意。
劍無極心中充滿了激。
他激麻老者努力改變自己,更激他願意將這份改變分給自己。
多虧了你,我才能夠如此幸福。
麻老者在心中默默說道。
沒錯,他一定要將這份激之表達出來。
隻有說出來,對方才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謝謝您,麻前輩。”
劍無極在心中默默說道,“您讓我覺得自己當初的冒險和付出都是值得的。
請您一定要幸福啊!”
千花樓主平生第一次踏魔教院,心中充滿了好奇和忐忑。
一路上,遇到的魔教弟子紛紛恭敬地向極惡笑魔行禮。
這些魔教弟子,個個麵目猙獰,兇神惡煞,仿佛隨時都會掀起一場腥風雨。
然而,就是這樣一群兇徒,在麵對極惡笑魔時,卻表現得如同溫順的貓咪一般。
千花樓主湊到極惡笑魔耳邊,輕聲說道:“我差點忘了哥哥是何等人,他竟然如此威風凜凜。”
即使是極惡笑魔,聽到這樣的誇讚,心中也不到一得意。
“看來我得在千花樓門口掛上哥哥的畫像才行,省得這些家夥以後喝醉了酒,跑到我這裏來撒野!”
千花樓主半開玩笑地說道。
極惡笑魔隻是淡淡一笑,並未作答。
他向來沉默寡言,千花樓主對此也早已習以為常。
一路上,千花樓主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一會兒說自己現在張得要命,一會兒又讚歎魔教的建築風格奇特,甚至懷疑暗是不是埋伏著殺手。
最後,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低聲說道:“對不起,擅自跟您過來,會不會給您添麻煩?”
對於千花樓主之前的話,極惡笑魔都隻是默默聽著,唯獨這一次,他開口了:“無妨。”
接著,他又補充了一句,這對於平時惜字如金的他來說,簡直不可思議:“我本來就打算找個機會帶你過來。”
極惡笑魔的每一句話,都讓千花樓主不已。
說話間,二人已來到惡人穀口。
眼前的景象,讓千花樓主大吃一驚。
隻見無數戴著白麵的黑人,整齊地排列在道路兩旁,一眼不到盡頭。
他們得知極惡笑魔傷愈歸來,特意在此迎接。
所有麵上都雕刻著相同的笑容,詭異而又莊嚴。
千花樓主也是第一次知道,極惡笑魔麾下竟然有如此多的手下。
每當二人經過,附近的黑人便紛紛低頭行禮,如同波浪一般,一浪接著一浪,場麵蔚為壯觀。
他們在用這種方式,表達對極惡笑魔的敬畏,以及對他平安歸來的喜悅。
千花樓主心中既到害怕,又有些興。
那些投在上的目,有尊敬,也有好奇,畢竟是極惡笑魔第一個帶回惡人穀的人。
在此之前,極惡笑魔從未帶任何人來過這裏。
千花樓主意識到,從這一刻起,的命運,以及和極惡笑魔之間的關係,都將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千花樓主低聲問道:“他們都戴著麵,是怎麽認出彼此的呢?”
“你當然認不出來,但我們彼此都認識。”
極惡笑魔答道。
“真神奇。”
千花樓主仔細一看,發現那些麵似乎確實有些細微的差別,比如雕刻的圖案,以及塗抹的,都不盡相同。
就這樣走了一段路,二人終於來到了極惡笑魔的住所。
走進房間,千花樓主再次愣住了。
怎麽也沒想到,極惡笑魔的房間竟然如此簡陋,四周的牆壁都是雪白的,沒有任何裝飾。
千花樓主手著牆壁,說道:“這房間也太幹淨了吧。”
“你住在這裏,恐怕會不習慣。”
極惡笑魔說道。
雖然千花樓主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願意為了極惡笑魔忍一切,但看到眼前這空的房間,心中還是忍不住到一陣酸楚。
“您平時就睡在這裏嗎?”
千花樓主試探著問道。
極惡笑魔點了點頭,證實了的猜測。
“可是,這裏連張床都沒有啊?”
千花樓主驚訝地問道。
“隻有在千花樓的時候,我才會躺下睡覺。”
極惡笑魔答道。
“啊……”千花樓主恍然大悟。
極惡笑魔平時最喜歡枕著的大休息,還以為他在魔教的時候,會睡在一張無比奢華的大床上呢。
這時,極惡笑魔突然說道:“趁此機會,你不如放手去做,實現你的夢想吧。”
千花樓主聞言一愣。
的夢想是為黑夜的皇,將自己的勢力遍布整個中原武林。
“夜不歸死後,江湖上出現了一勢力真空,現在正是你的機會。”
極惡笑魔的意思很明顯,他會全力支持。
這的確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而千花樓主也絕不是那種會輕易錯過機會的人。
“好,我一定會全力以赴!”
千花樓主堅定地說道。
兩人相視點頭。
千花樓主心裏很清楚,極惡笑魔在理正事的時候,一向冷靜理智,絕不會用事。
千花樓主如果能夠實現自己的夢想,對極惡笑魔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掌控了黑夜,就等於掌控了報。
畢竟,在酒和佳人麵前,很有人能夠守住。
千花樓主指著牆壁上的一道劃痕,問道:“那是什麽?”
那是劍無極留下的痕跡。
在這雪白的房間裏,那是唯一顯眼的標記,因此千花樓主一進門就注意到了,隻是強忍著沒有問出口。
“那是我的人生之線。”
極惡笑魔答道。
千花樓主完全無法理解這句話的含義,但看得出來,極惡笑魔在看向那道劃痕的時候,眼神中充滿了愉悅,這是從未見過的。
千花樓主走到極惡笑魔邊,將頭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聲說道:“怪不得看起來如此與眾不同。”
劍無極回到住時,發現李安正在院子裏等他。
“你怎麽會在這裏?”
劍無極問道。
“還能幹什麽,當然是在等你這隻大懶蟲啊。”
李安沒好氣地說道。
“你怎麽知道我什麽時候回來?”
“我本來就打算一直等到你回來為止。”
李安嘟著說道。
劍無極從麻老者口中得知,自己睡著的時候,李安曾經來過,而且還哭得很傷心。
看著眼前這個眼眶紅腫,臉上寫滿了擔憂的孩,劍無極心中一暖。
“壞了吧?
臉怎麽這麽難看?”
劍無極關切地問道。
李安的眼睛有些浮腫,顯然是後來又哭過。
“我還以為你變漂亮了呢,怎麽又變回醜八怪了?”
劍無極打趣道。
“就算再醜一百倍,我也能活得好好的!”
李安不服氣地說道。
“走,我帶你去吃好吃的,今天咱們兩個非得把風流酒館吃個底朝天不可!”
劍無極說著,就要拉著李安往外走。
“等一下,我有話要對你說。”
李安拉住他,說道。
“邊走邊說,我快死了。”
劍無極說著,率先走了出去。
李安連忙跟了上去。
李安亦步亦趨地跟在劍無極後,像個小尾似的。
突然,像是下定了決心,開口說道:“從今天開始,我要寸步不離地跟著你,繼續做你的護衛!”
“好啊。”
劍無極頭也不回地答道。
“我沒有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李安語氣堅定地說道。
“我知道。”
劍無極回答得太幹脆了,李安反而有些不相信,快步跑到劍無極麵前,仰起頭,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問道:“真的嗎?”
“真的。”
劍無極笑著點了點頭。
李安高興得差點跳起來,但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麽,狐疑地問道:“你肯定有條件,對不對?”
“那是當然。”
“什麽條件?”
“等你什麽時候把《飛天劍法》修煉到十二星大,我就讓你做我的護衛。”
李安頓時泄了氣,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 “我現在連大都還沒達到,更別說十二星大了,那得修煉到猴年馬月啊?
說不定我到死都達不到那個境界。”
“那下次我要是再遇到危險,你是不是還得把我一起背回來?”
劍無極反問道。
“……” 李安頓時啞口無言。
當然明白劍無極的意思。
如果劍無極真的遇到生命危險,就算把《飛天劍法》修煉到十二星大,也未必能夠幫上忙。
“你能不能爭點氣,趕變強啊!”
李安氣鼓鼓地說道。
“遵命,小的以後一定更加努力修煉!
我們這就去吃飯吧,我的貴英隊隊長大人。”
劍無極笑著說道。
就這樣,二人來到了麻家村的風流酒館。
“劍각주,好久不見啊!”
掌櫃趙春培熱地迎了上來,還是那副笑瞇瞇的模樣。
“趙掌櫃,別來無恙啊?”
劍無極笑著問道。
“托您的福,老朽一切安好。
聽聞您最近事務繁忙,今日怎麽有空臨小店啊?”
“再忙也得吃飯不是?
這不,我特意過來嚐嚐趙掌櫃的手藝,快把你拿手好菜都上來,可饞壞我了。”
劍無極笑著說道。
趙春培應了一聲,樂嗬嗬地走進廚房。
劍無極帶著李安來到二樓,在他們慣常坐的位置坐下。
“你知道嗎?
趙掌櫃特意讓人把這桌留著呢。”
李安說道。
“為了我們?”
劍無極有些驚訝。
“是啊,他說無論什麽時候,隻要我們來,都可以坐在這裏。”
“我們又不是經常來,何必這麽麻煩?
這不是影響他做生意嗎?”
“才不會呢,自從上次您和幾位魔尊大人在這裏用餐之後,這桌就了‘名人效應’,很多人都慕名而來,就為了看一眼這桌,趙掌櫃的生意可是更好了。”
李安低聲音說道。
“你說,這會不會是趙掌櫃故意放出的消息?”
“那老家夥鬼鬼的,還真有可能。”
劍無極笑著說道。
兩人相視而笑。
李安平時總是愁眉苦臉的,難得見笑得如此開心,劍無極心中也不到一陣輕鬆。
看著李安的笑容,劍無極真切地到了家的溫暖。
“對了,貴英隊的事怎麽樣了?”
劍無極問道。
“青麵大哥已經了幾個人選,說是信得過的好手。
事進展得很順利,我反而開始擔心了。”
“擔心什麽?”
“可是,我以前幾乎沒怎麽接過外人,認識的人也就隻有你一個。
像我這樣的人,真的能當好貴英隊隊長嗎?”
“連我都對付得了,你還怕對付不了別人?”
劍無極笑著說道。
“哎呀,你這話說的……”李安嗔道。
這時,趙春培端著酒菜走了上來。
“趙掌櫃,來,陪我喝一杯。”
劍無極招呼道。
“不敢當,不敢當,二位慢聊。”
趙春培連忙擺手,想要推辭。
“來來來,就一杯。”
劍無極不由分說地拉住趙春培的袖子,是把他按在了座位上。
“就喝一杯。”
“這……好吧,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多謝劍각주賞臉。”
趙春培盛難卻,隻好端起酒杯,和劍無極了一杯。
“聽說,我這小店,如今也了‘名勝古跡’了?”
劍無極笑著問道。
“可不是嘛,這都托您的福啊。”
趙春培笑著說道。
“下次你師父或者幾位魔尊大人再來,讓他們在牆上留下點‘墨寶’怎麽樣?”
劍無極提議道。
“‘墨寶’?
什麽‘墨寶’?”
趙春培不解地問道。
“當然是指他們的武功絕學啊!
你想想,你師父在牆上留下一道掌印,極惡笑魔大人再用影指在旁邊個,多氣派!
還有,可以讓毒王前輩在這桌上題首詩,那這桌子可就價值連城了!”
劍無極越說越興。
趙春培連忙擺手,說道:“使不得,使不得,我怎麽敢向幾位前輩提出如此無理的要求?
萬一有人起了歹意,把我的牆壁拆了,桌子搬走了,那我可怎麽辦啊?”
上說著不要,但趙春培的臉上卻分明寫滿了期待。
“您就放心吧,誰敢在您的地盤上撒野?
我第一個饒不了他!”
劍無極拍著脯保證道。
李安在一旁笑,心說:也就隻有你敢這麽跟幾位前輩開玩笑了。
趙春培又寒暄了幾句,便轉下樓去了。
“對了,你要是不知道該怎麽和那些人打道,可以向趙掌櫃請教,他可是閱人無數,在這方麵經驗富得很。”
劍無極對李安說道。
“我知道了。”
李安點了點頭。
劍無極和李安邊吃邊聊,著這難得的閑暇時。
許久沒有吃到趙春培的手藝,劍無極覺格外味。
“過段時間,你跟著青麵一起出穀一趟,去見見那位高軍師和風天教主,順便再招募一些人手,充實一下貴英隊的實力。”
劍無極對李安說道。
是時候讓李安出去曆練一番了。
“對了,我師父可能很快就會選定下一任教主了。”
劍無極突然說道。
李安聞言一驚,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件事對劍無極來說意味著什麽,也知道他為此付出了多心。
“你有什麽計劃嗎?”
李安問道。
“我已經想好了,不過能不能功,就不好說了。”
“什麽計劃?”
“如果非要給它起個名字……”劍無極放下酒杯,眼中閃過一狡黠,“那就它‘黃金大作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