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州眼底的寸寸熄滅。
他生意場上失利時,都不曾有過這樣黯淡無的眼神。
遲意又重復了一遍:“顧淮州,我是被你神病的嗎?”
顧淮州抿了抿,啞聲道:“拒絕回答,是不是喝酒就行了?”
遲意扯冷笑:“是。”
顧淮州接過明世遞來的威士忌,喝了整整兩杯,看著都胃疼。
他將杯子扔在一邊,又轉了一下酒瓶。
瓶口指向了陸橋。
陸橋淡淡道:“真心話。”
顧淮州看著他淡漠的眼神:“想為陸檀報仇嗎?”
“不想。”
陸橋毫不猶豫的回答,又補充道:“我不是暴徒,不會用腥暴力的手段對付一個手無縛之力的人。”
顧淮州冷笑:“我會,我是暴徒。”
“你……”
時珩急忙按住陸橋:“下一個,下一個。”
陸橋轉了一下酒瓶,瓶口指向了時珩。
“真心話。”
“時有過多人?”
陸橋抱著報復的心理,迫不及待的將戰火轉到時珩上。
時珩的眼睛瞬間瞪大,看都不敢看旁的蘇好一眼,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蘇好冷笑一聲:“他數不清楚的,太難為他了。”
時珩的酒瓶,轉到了遲意。
他的眼神在遲意和顧淮州兩人上來回溜達,輕咳了一聲,暗示道:“遲意,你是對淮州是真吧?”
遲意發出一聲輕輕的、聽不出是嘲諷還是雀躍的笑聲。
“我沒說我要選真心話。”
氣氛瞬間抑。
時珩尷尬道:“你要大冒險啊?你一個孕婦,你能做什麼冒險啊?”
遲意聳聳肩:“你出題,你來想。”
時珩恨不得立刻將這燙手山芋送出去,隨口道:“那你親淮州一下。”
遲意笑笑:“我喝不了酒,喝果行嗎?我干了!”
將杯中果一飲而盡,“咕咚咕咚”的吞咽聲仿佛要將整個胃都填滿。
氣氛更抑了。
遲意轉了一下酒瓶,指向了楊卿。
“真心話。”
遲意立刻乖巧的笑起來:“楊姐,評價一下我的工作能力。”
楊卿簡直信手拈來:“設計水平高,思維多變,應對能力強,抗能力強,工作效率高,對事業保持著連我都自愧不如的熱。”
遲意笑的更開心了:“謝謝楊姐,你~~”
游戲玩了足足兩個小時,除了遲意以外,其他人都喝了不酒,氣氛越來越熱絡。
于是真心話的尺度越來越大,時珩坦誠了自己和蘇好在野外親熱過,被蘇好狠狠踹了一腳。
夏婉月料韓卓言在監獄里給寄信,說自己都是真心的,惡心的一天沒吃飯。
最后,遲意去切蛋糕時,夏婉月都快醉的睡著了。
“等會,還沒唱生日歌呢!”
夏婉月起頭,略有些跑調,但也歡快。
“許愿,快許愿!”
遲意雙手合十,閉上眼睛,幾秒鐘后,吹熄了蠟燭。
“生日快樂!”
眾人都歡呼起來。
遲意將蛋糕分給幾人,自己也坐在沙發上吃起來。
陸橋拿著一個禮盒走過來:“生日禮,差點忘了。”
“謝謝。”
遲意拆開盒子,里面是一條鉆石項鏈。
的腦袋“嗡”的一聲:“這是什麼?”
“項鏈啊,本來應該昨天給你的,但是昨天……況特殊,今天補上,不喜歡嗎?”
“不是,就是覺得……好像在哪見過一條差不多的。”
“可能是我媽的梳妝臺吧,這是買的鉆石,我找人鑲嵌的,你可別跟我推辭,送你了我就不會再拿回去了。”
遲意笑著說:“謝謝,我很喜歡。”
當即便要戴上,雙手繞到脖子后面忙活了半天,也沒扣好。
“我幫你。”
陸橋放下蛋糕,繞到背后,給戴好了項鏈,順便幫整理了頭發。
“好看的,戴著吧。”
遲意察覺到顧淮州沉的視線,沒轉頭,對著陸橋笑的極甜。
……
生日派對結束后,眾人陸續離開。
遲意坐在沙發上,拉著手邊的禮。
有一個正紅的包裝盒格外明顯。
將盒子拆開,里面是一瓶扎著蝴蝶結的紅酒。
遲意在看到紅酒的瞬間,后腦像是被人重錘了一下。
那瓶酒,就是遍尋不到,最后在“應兒”的指導下買到的酒。
可所有人都告訴,本沒有應兒這個人,也沒人在名酒店里跟說過話,一切都是的幻覺。
那麼除了自己,還有誰會知道想要這瓶酒呢?
只有那個不存在的人知道。
腳步聲漸漸靠近,遲意抬眼看著顧淮州高大的影籠罩著,眼前漸漸沒了芒。
“誰送的酒?”
遲意笑著看他:“顧淮州,你的應小姐想除掉我,你相信嗎?”
顧淮州的眉心微皺:“的重心不在這里,你想多了。”
遲意的笑容泛著苦:“好,那不想了。”
這就是應詩想要的結果。
應詩不怕知道真相,因為沒有人會相信。
所以應詩送了這瓶酒,來挑釁、嘲諷。
“我去休息了。”
遲意正要離開,卻被顧淮州拉住。
“時珩問你的真心話,你沒回答。
他讓你做的大冒險,你也沒做。”
遲意笑著說:“玩游戲而已,你不是也沒回答我的問題嗎?這很正常。”
顧淮州卻握著的手腕不松:“我可以用大冒險,來還你一次真心話。”
遲意側頭看他:“你能冒險什麼?”
“什麼都行。”
遲意的目落在桌上那把餐刀上。
“我剛才的攻擊沒功。”
顧淮州拿起餐刀,毫不猶豫的抵在了自己口。
“這里?”
沒等遲意回答,刀尖已經刺破襯衫,了出來。
遲意的眼神一驚。
“顧淮州,你用不著……”
“不夠深嗎?”
他又把刀往里推了推。
像是電影的慢作一樣。
遲意眼睜睜的看著那把刀一點點刺顧淮州的口,甚至可以想象的到,刀尖正在漸漸接近男人的心臟。
遲意一把握住了顧淮州的手:“夠了。”
“你的回答。”
顧淮州猩紅的眼底滿是鷙偏執,額角因為疼痛而冒出一層細的汗。
遲意地握著男人的手,看著在白襯衫上蔓延出大片大片如梅花一般的痕跡。
半晌,終于開口。
“過。”
說完這兩個字,像是解開了一層枷鎖似的。
視線上移。
對上了顧淮州猩紅的雙眸,勾淺笑,淚珠滾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