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淮州看了一眼手表,從他帶著顧遲勛回到別墅,已經過去七八個小時了。
是他一直在書房里忙著調查什麼雙胞胎的事,沒有留意到顧遲勛,可也沒想到,這孩子竟然自己跑到這里來了!
“你在這干什麼呢?”
顧遲勛睜著黝黑的眼睛,愣了大約五秒鐘,默默拿出了便簽本。
“找池老師。”
“你找干什麼?”
“替爸爸道歉。”
顧淮州的眼皮一跳:“替我道歉?”
“爸爸今天對池老師很沒禮貌,難道不用道歉嗎?”
顧遲勛漸漸找回了主權,看著顧淮州有些尷尬的臉,繼續追問著。
“我還沒問爸爸,你來這里干什麼?”
顧淮州尷尬的咳了一聲:“我……來還車,的車不是在馬場外壞了嗎?我讓人修好了,給送過來。”
“只是送車?”
顧淮州莫名有些心虛,好像被兒子看穿了似的。
“是。”
“送完了嗎?”
“送完了,對了,池亦在里面嗎?你見到了嗎?”
“沒有,不在,我們走吧。”
顧遲勛收起便簽本,二話不說,拉著顧淮州的手返回電梯,迫不及待的按下一樓。
顧淮州低頭看著顧遲勛,越看越覺得不對勁。
“你這個書包是哪來的?”
“……我新買的。”
“什麼時候買的?我怎麼不知道?”
顧遲勛將一張便簽紙不耐煩的丟在顧淮州手里。
“你很忙,很多事你都不知道的。”
顧淮州心底升起幾分愧疚。
他確實很忙。
有時候他甚至是刻意安排許多工作的忙,就是想讓自己想起過去的事,以免悲傷太重,撐不下去。
……
醫院。
程允淮打開車門,請遲意下車。
他看著遲意眉宇間仍有幾分擔憂,溫安。
“放心,‘雁字’那邊的事都理好了,不會暴的。”
遲意淡淡道:“我知道,我既然敢讓顧淮州去‘雁字’吃飯,就想好了后路。”
程允淮笑著說:“那你還擔心什麼?有這個擔心的時間,不如想想怎麼謝我今天幫你圓這個謊。”
遲意的表沒有毫起伏,連一個眼神都沒往程允淮上挪。
“這幾年不都是這樣嗎?必要時刻,你就是我所謂的男朋友。
況且當初我們合作的時候就說好了,沒什麼好謝的。”
遲意今天穿著運裝,走的飛快。
程允淮快步追上去,笑著說:“我記得剛救醒你的時候,你的格還和善的,現在真是越來越冷了,連句好聽的話都懶得跟我說。”
遲意的眼眸暗了暗,沒有接話。
確實和善過,可卻沒得到什麼好結果。
好不容易浴火重生,一想到那段康復治療的時間里,如地獄一般的折磨,哪里還有半點和善之氣?
兩人走到陸橋的病房外,還沒進去,就聽到隔壁傳來吵嚷聲。
程允淮疑道:“不是說這一層都是陸家的嗎?就住了陸橋一個人,讓他靜養,隔壁是誰啊?”
遲意聽著這悉的聲音,快步走了過去,剛到病房門口,便聽到里面砸碎了東西。
“別管我!反正你們也不在乎我,那就讓我去死,我跟遲意一起死了算了!”
陸檀手里握著不知道從哪弄來的手刀,瘋狂的揮舞著。
的頭發散,臉慘白,眼窩凹陷,如同鬼一般嚇人。
陸家的人和醫生護士都在邊圍著勸說,安寧已經哭了淚人,恨不得給跪下求不要做傻事。
陸檀張牙舞爪的時候,突然從人里瞥見了遲意,立刻尖起來。
“你!你來干什麼?來看我的笑話嗎?”
遲意只淡淡的看了一眼,便將眼神轉向陸栩。
“陸總,借一步說話。”
陸栩正要往外走,陸檀突然握著刀沖過來。
“不行!你不許去!誰也不許跟說話!”
陸栩為難的看了遲意一眼,只能走回原地,聲音都放輕了許多。
“好,我不去,小檀,你先把刀放下,你看爸媽都很擔心你。”
陸檀的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可你們都是裝的,你們想趕我走,你們都不在乎我……”
安寧心疼的哄著
:“小檀,不是這樣的,爸爸和媽媽,還有你哥哥,都是最你的。
沒有人要趕你走,你就留在這里,在爸爸媽媽邊,先把刀放下,好不好?”
陸檀委屈的泣著:“是這樣嗎?真的還要我這個兒嗎?”
陸硯禛立刻道:“當然了,你是爸爸媽媽唯一的兒,是陸家的小公主,怎麼會不要你呢?
小檀,聽爸爸的話,把刀放下。”
陸硯禛試探著靠近,看準時機一把握住了陸檀的手腕,把刀奪了下來。
醫生立刻上前打了鎮定劑,陸檀的倒在了陸硯禛懷里,又被陸硯禛小心翼翼的放在病床上。
安寧急忙上前,心疼的著陸檀的額頭,眼淚止不住的流。
陸栩嘆了口氣,這才走出來。
“池總,找我什麼事?”
“陸總,我請程醫生過來之前,我們說好了,不讓任何人知道陸橋正在接新的治療。”
陸栩點點頭:“是啊,我并沒有告訴其他人。”
遲意無語的看著陸栩。
“可現在陸檀就住在陸橋的隔壁,又不是看不見,只要走出病房,就會發現程醫生在為陸橋治療。”
陸栩皺眉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就算讓陸檀知道了又怎麼樣?你是咬定了陸檀害了自己的雙胞胎哥哥嗎?
池總,我知道陸檀在生日宴得罪了你,我也確實打算送回歐域。
可你也看見了,以為家人要拋棄,差點自殺了,現在緒都沒穩定下來。
是囂張跋扈,但是是最在乎家人的,怎麼可能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遲意深呼吸了一口氣,忍住自己一掌蓋在陸栩臉上的沖。
“以為家人要拋棄?所以要自殺?
你怎麼知道不是因為害怕失去陸家的保護、或是失去在江市耀武揚威的權勢,所以用自殺來威脅你們呢?
我相信你是在乎家人的,但我要提醒你,你這個妹妹,是做過綁架、謀殺未遂這種事的。
這不是囂張跋扈,這是視人命如草芥。
你覺得害陸橋是喪盡天良,可在心里未必這麼覺得,說不定……”
“夠了!”
陸栩厲聲打斷了遲意的話。
“池總,看在我們是合作伙伴、你又找人為陸橋治病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
但這是我的家事,不需要外人手,尤其是關于我妹妹的事,是什麼樣的人,不到外人評價!”
遲意看著陸栩頭也不回的去看陸檀,只能先去了陸橋的病房。
“怎麼樣?”
遲意看著病床上毫無蘇醒征兆的陸橋,眼中劃過一抹冷厲。
“陸橋對我而言不是普通的朋友,無論如何我都要讓他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