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意靠在椅背上,修長的雙疊,看著劉逸時,眼中竟有幾分笑意。
“你想讓我……陪睡?”
劉逸嘿嘿一笑,笑的猥瑣下流。
遲意無奈的搖搖頭,深呼吸一口氣。
“我今天心真的不大好,三千萬放在這里,這種生意你穩賺不賠的,不再考慮一下嗎?”
劉逸向來是酒壯人膽:“你答應我,我明天就去簽字捐贈。”
遲意的耐心漸漸耗盡,起走到劉逸邊。
劉逸迫不及待的出手,就要去摟遲意的纖腰。
遲意一把握住他的右手,“啪”的一聲拍在桌上,順手拿起旁邊的剔刀,利落的刺進了劉逸的掌心。
鋒利的短刀貫穿了劉逸的手掌,將他的手死死的釘在了桌上。
“啊!”
這下劉逸的酒徹底醒了。
他凄厲尖銳的慘著,卻都不敢,生怕傷口更加疼痛。
“你這個瘋子,我要報警,我要報警!”
“報吧,告訴警察前因后果,要不要我幫你查查,買賣的事?”
遲意慢條斯理的落座,拿起旁邊的酒杯,像搭積木似的往短刀上放。
杯子晃晃悠悠,看的劉逸心驚膽戰。
劉逸卻沒有拿出手機來。
他酒醒之后,盯著遲意看了半晌,突然問了個問題。
“你……你是那個遲意,是你不?”
遲意一愣:“什麼意思?”
沒等劉逸回答,遲意就反應過來了。
立刻起要離開,幾輛黑汽車卻疾馳而來,急剎車停在遲意的車周圍,將團團圍住。
車門打開,眾多黑人簇擁著程允淮走了過來。
“遲意,時間很晚了,你不在江市,來這里做什麼?”
遲意冷聲道:“你都知道,何必再問?”
程允淮抬手,理了理鬢角的碎發,別到了耳后。
“遲意,我在關心你,別總這麼如臨大敵。”
“那謝謝你關心。”
遲意往自己的車邊走去,卻被程允淮攥住了胳膊。
“遲意,我的話還沒說完。”
遲意只能停住腳步,看著這一眾黑人,沉聲道:“你帶這麼多人來,不像是要跟我說話,像是要跟我算賬。”
程允淮溫潤一笑,聲音卻冷的毫無溫度。
“你知道的,違背我父親命令的懲罰。”
遲意深呼吸一口氣,點頭:“好。”
從腰間出一把短刀,出手:“小拇指,行嗎?”
話音剛落,便要切掉自己的手指。
在刀落在手指上的瞬間,程允淮握住了的手。
“不用,你的懲罰不是這個。”
程允淮朝手下抬了抬下,幾個人立刻上前,擒住了劉逸。
他們不顧劉逸被釘在桌上的手,生生將他拖走,流了一路。
“干什麼?你們干什麼?”
遲意厲聲道:“你對他下手,就不怕引起顧淮州的懷疑嗎?”
“不會,就像顧淮州可以悄無聲息抹掉一個人的存在一樣,遲意,你一直都知道程家的實力。
抹掉一個劉逸,對我們不會有任何影響。
唯一有影響的,只有你那位過去的朋友——楊卿。”
程允淮臉上仍是溫潤的笑,似乎眼前男人的慘對他而言只是一段無關要的雜音。
遲意看著劉逸被拖遠。
知道這就意味著決了。
急著攥住程允淮的手:“讓他們停下!有什麼后果我來承擔,他不能死!
楊卿的兒子等不到下一個捐獻者了,兒子必死無疑,這跟殺了楊卿有什麼區別?
讓他們停下啊!停下!”
程允淮無于衷。
“程允淮!”
“我答應了!你直接說后面的任務就好了,不管是什麼,我都答應了!”
程允淮抬手,屈指,在口中吹了個口哨。
保鏢立刻停下,只是的扣著劉逸,卻再沒有其他作了。
“父親很快會啟希爾迪集團的計劃,希你能在通江壩項目里派上用場,給顧氏一次重創。”
“好,我知道了。”
遲意說完就要上前去拎走劉逸。
程允淮又一次攔住了:“還有,這件事,父親希你別再手。
一來免得暴份,二來,道理我已經跟你說的很清楚了,
楊卿這個棋子沒什麼用,你用不著回報。”
遲意厲聲道:“程允淮,我是答應跟你們合作。
你們要顧氏,我要回我兒子,但不是做你們的傀儡。
我做什麼,不做什麼,用不著你來教我!”
程允淮點頭:“當然,當然是合作。
我保證,明天楊卿的兒子就能做上移植手,你不用再心了。”
遲意得到了這句保證,才上車離開。
程允淮又追了兩步,提醒道:“遲意,我們的合作里,還包括我為陸橋治病。
比起楊卿,陸橋對你而言,應該更重要吧?”
遲意坐進車里,握了方向盤,冷聲道:“陸橋要是有半點閃失,我們的合作就此作廢。
程允淮,別把人的太了,好歹我給你做過五年練手的。”
程允淮看著遲意絕塵而去的汽車,又看看遠哭嚎的快要尿子的男人,眼底有些冷。
“他剛才說什麼來著?要遲意陪睡嗎?”
旁邊的保鏢大氣都不敢出。
程允淮笑笑:“把這事給季南風吧,他理的一定很干凈,省得臟了我的手。”
“是。”
……
夜漆黑。
遲意的車獨自飛馳在返回江市的高速公路上。
的眼底滿是冷意,這五年的傷痛從腦海中一幀一幀的閃過。
為了恢復容貌,一次次的手。
為了胎換骨,一次次的凄厲慘。
為了刮掉那些心理影,被一次次關進房間,一次次扔進火海……
還有程允淮給的那些藥,那些儀,那些針頭……
“啊!!”
遲意的車頭一歪,撞在了路邊的樹上。
“砰”的一聲,引擎蓋掀起來,車頭冒著白煙。
遲意下了車,緩了兩分鐘,站穩之后,淡定的拿出手機,給救援打電話。
看了看路標,這里還在江市邊界,等救援過來也得一兩個小時。
左右等著也是等著。
遲意從后座拎了一瓶酒和酒杯,走到了高,找了個不錯的視角,一屁坐了下來。
酒瓶打不開,干脆直接在石頭上磕了一下,瓶口磕碎了。
給自己倒了杯酒,喝了一口,滿足的靠在石頭上,看著不遠的地平線。
看個日出也不錯。
遲意多喝了幾杯,昏昏睡時,突然聽到邊傳來腳踩石礪和雜草的窸窣聲。
猛的驚醒,看向來人,冷厲的眼神里著殺氣。
“誰?”
顧淮州站在蒙蒙亮的天之下,修長的手指握著一個酒杯,正低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