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黎接連幾天，心口都不自覺地沉悶。
今早尤為明顯。
吃過早飯，護工替去樓下拿藥。
覺得病房憋悶，便跟著護工一起去。
藥房排隊的人多，護工讓到休息區等著，自己則去排隊。
姜黎黎順著護工指的方向，朝休息區走去。
剛坐下，抬起頭看向四周，冷不丁看到一抹悉的影。
林夕然？
縱然林夕然戴著口罩，可還是一眼就認出來了，林夕然乘坐電梯上樓了，跟電梯員說了句‘十五樓’。
姜黎黎再回過神，電梯門已經合上，迅速起，乘坐另外一部電梯，直奔十五樓。
十五樓是VIP病房，從電梯出來，長廊里空無一人，一片安靜。
這個住院區只有兩個病房，走到第一間病房門口，里面空無一人，沒忍住。
又朝第二個病房走去。
隨著走進，敞著門的病房，傳來清晰的對話聲。
“姐姐，你在監獄里，是不是了好多苦？”林曦月抱著林夕然哭，“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你都瘦了……”
姜黎黎過長廊窗戶的倒影，剛好看到病房的景象。
傅行琛單手兜，站在窗邊。
林曦月坐在病床上哭，林夕然低著頭給妹妹眼淚。
“沒有人欺負我，你行琛哥哥都打點過了，而且我這不是出來了嗎？”林夕然安著妹妹的緒，“乖，不能哭，忘了醫生的話了？”
“可是你要出國啊，你不能留在國，不能像以前一樣明正大地生活。”林曦月眼淚噼里啪啦地掉，“我想你了怎麼辦？”
林夕然輕輕拍后背，“你想我了可以去看我，這次……真的是姐姐做錯了，行琛還愿意放我一馬，已經仁至義盡，你乖乖聽話，我們總有再相聚的時候。”
林曦月扭頭，可憐地看傅行琛，“行琛哥哥，姐姐出國后，你會管的吧？”
病房外，姜黎黎背脊抵著墻，垂在側的手驟然，盯著傅行琛。
傅行琛點頭，果斷答應，“會，我會讓到國外的分公司工作，還是公司副總，等你調養好，可以出國去看。”
“那行琛哥哥，你會原諒姐姐嗎？”林曦月吸吸鼻子，“嫂子那邊，你會不會代不過去。”
“會原諒。”傅行琛想速戰速決，他說，“也沒什麼好代的。”
聞言，林曦月這才罷休，扭頭又看向林夕然，“姐姐，你最討厭是國外的飯了，到了國外記得照顧好自己……”
說什麼，林夕然應什麼，傅行琛也耐著子全部答應。
直到無話可說，傅行琛給林夕然使了個眼。
“好了，曦月，姐姐的飛機到時間了，再不走就趕不上了。”林曦月彎腰，抱了抱妹妹，“你乖乖聽行琛哥哥的話，等養好了來國外。”
林曦月抱住，確實看向傅行琛，“行琛哥哥，我可以單獨跟姐姐聊兩句嗎？”
傅行琛警示般的目，盯著林夕然，林夕然暗暗點頭，示意他，知道怎麼做。
“好。”傅行琛轉先走出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兩姐妹。
林夕然迅速松開抱著林曦月的手，目也清冷了許多。
“姐姐不要難過，你想做的事，我會替你做完。”林曦月淚痕未消，卻是笑臉。
“別我姐姐，我沒有你這樣的妹妹！”林夕然看向的目充滿抗拒，說話也毫不顧的病，“這些年，我為了救你花了多錢！費了多心思！”
林曦月不以為意，“所以，你覺得我這樣做，是沒良心？”
林夕然點頭，“當然！”
“那我問你，六年前你刻意拒絕那個臟源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的病？”林曦月盯著，眼底流出冷然和恨。
一瞬間，林夕然僵住！
林曦月的目像是吐著信子的毒蛇般恐怖，“為了抓住跟著行琛哥哥的機會，你悄悄放走了我等了多年的臟源，究竟是誰沒良心啊……”
傅行琛走出病房，空氣中彌漫著一淡淡的悉的味道。
他擰眉，看著空的長廊，心頭莫名煩躁。
走到長廊盡頭的吸煙區，點了煙，等了約莫五六分鐘，林夕然走出病房，朝他走過來。
他一言不發，帶著林夕然走樓梯下了一層，那里有等著林夕然的警察。
林夕然出雙手，任由警察戴上手銬。
“傅先生，那……我們就結案了。”一名警察上前，與傅行琛代了句。
傅行琛頷首，然后轉離開，沒再看林夕然一眼。
林夕然看著他的背影，眸痛苦，自責，復雜……
——
姜黎黎逃一樣離開了那層樓。
豆大的淚滴，控制不住的奪眶而出，眼前視線模糊不清。
終于回到自己所在的樓層，控制著緒想回病房。
想辦理出院，想離開這里！
想逃離那個本不顧的傅行琛，想與他再也沒有關系！
他是為了林曦月，才撈得林夕然吧！
林夕然坐牢，林曦月會有生命危險，知道，理解，可是不能接！
所以姜黎黎在這一刻，終于想明白了，傅行琛沒有心，沒有！
在這樣的婚姻里，只會到傷害！
回到病房，蜷在病床上，明明室不冷，可手腳冰涼，連都是涼的！
后，病房門被推開。
男人悉的腳步聲傳來，停在床尾。
微閉的眼睛緩緩睜開，眼底一片清涼。
“明天出院。”傅行琛將西裝外套下，“我讓孫庭來辦手續，接你回家。”
說，還想再考慮考慮。
可是，傅行琛沒問考慮得如何，他直接替做了決定。
他都替原諒林夕然了，還有什麼決定……是他做不出的？
在他眼里，的想法不重要，的選擇不重要，甚至這個人，都不重要。
姜黎黎坐起來，看著他，“我不是說了，我想考慮考慮？”
“那你考慮好了？”傅行琛目平波無奇，揣在兜里的手，不自覺收攏。
“如果我決定跟你回去，我們明天就回家，恢復到像從前一樣，是嗎？”姜黎黎眸含著淺笑，看著他。
傅行琛點頭，“是。”
姜黎黎又問，“那如果我決定不跟你回去，我們是不是可以立刻離婚，自此以后……再無關聯。”
這話一出，傅行琛薄抿直線。
“怎麼？”姜黎黎故作平靜，“我都能不計前嫌，立刻跟你回家，你就不能給我個痛快？”
像開玩笑，可傅行琛又覺得是認真的。
“當然。”傅行琛角扯起弧度，笑意并未直達眼底，“只要你給的理由，足夠充足。”
姜黎黎坐的筆直，仰著臉，看著他，“那我們離婚吧，因為我不你了。”
一瞬，傅行琛周溫度將至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