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殿下開恩。”荀言磕了個頭。
“將楚醫師請來。”許君赫又撂下個命令,一把抓著紀云蘅進了殿。
見他怒了,紀云蘅也不敢再說話,乖乖地坐在椅上,時不時看他一眼。
寢殿里沒有了聲音,寂靜得落針可聞。
“這是規矩,紀云蘅。”過了良久,許君赫說:“不是你,換做任何一人今日來了坐在院里,他都要被我責罰。”
紀云蘅發起熱,腦袋開始暈暈乎乎的,思考比平時更加遲鈍。
但覺卻不是這樣的,因為許君赫一開始就知道坐在院里,但這一下午他緒都良好,就算偶爾對于繡錯了針佯裝批評,也沒有流出任何不耐煩的神。
他是莫名其妙地,突然生起氣來。
紀云蘅迷迷糊糊地想,良學的脾氣真的太差了,讓人難以捉。
“是因為我生病了,所以良學才責怪他嗎?”紀云蘅自顧自說:“但是這不是他的錯,他讓我進屋坐著等,我以為你很快就會醒,所以才沒有進去,若是要責怪,應該怪良學,因為你睡得太久了,而且泠州的人不午睡,我不知道你午后還要睡覺……”
許君赫臉一黑,“閉。”
他心想,就算要怪他,也不是怪他午睡,而是怪他沒跟那些新來的宮人說清楚,紀云蘅來了該如何招待。
說話間楚晴就被請來,進殿行禮時瞧了紀云蘅一眼,都不用號脈,當即就看出患了風寒。
紀云蘅經常生病,以前的條件更是惡劣,上穿不了那麼厚的裳,隔三岔五地就要跑醫館一趟,然后去楚晴的店里喝一碗豆花。
后來吃制作的藥丸吃得多了,調理得好了些,加之今年周的條件比之前好太多,今年冬之后就鮮生病了。
“給看看。”許君赫站在邊上,沉著臉道。
“不用瞧,我去給配藥就是了。”楚晴搖搖頭,嘆道:“這樣冷的天,你該好好在家中待著才是,出來跑什麼。”
紀云蘅摳著手指頭挨訓,不作聲。
出門的時候也被蘇漪說了,意思也是不該出來,因為天氣越來越冷,就算是坐在馬車里,也難免上下灌風。
是早產,子太弱,吃一點涼風就要生病的罪。紀云蘅心里知道蘇姨母和晴姨是關心,為了好,但還是想出門,想上山來找良學。
便是再弱的,也不愿被困在一,被限制腳步。
許君赫將的模樣收盡眼底,不知為何覺得低著頭的樣子有幾分低落,似乎因為訓而不開心了。
他便開口趕人:“快去配藥。”
楚晴轉離去,許君赫在邊上站了一會兒,見紀云蘅仍低著頭不說話,就主走到旁坐下。
“夜深中,你又生病了,就不要趕夜路回去了。”許君赫放緩了語氣,又開始像哄人似的,“偏殿的東西都還在,每日讓人打掃,出了太也會把被褥拿去曬,都是你先前睡的,不會不習慣。”
紀云蘅聽了這話,才慢慢抬起頭。
高升的溫度已經將的臉頰燒紅,染得鼻尖耳朵都是一片緋,黝黑的眼眸蒙了一層霧一樣,“那你派人去我家的時候,能不能別跟蘇姨母說我是因為生病才留下來的?”
許君赫頓了一下,腦中晃過一個念頭,問:“為何?”
紀云蘅沉默不應,像是不太想回答。
許君赫往近了些,聲音又低了些許,“為什麼呀?告訴我原因。”
“因為蘇姨母若是知道我生病,下次就不準我出來了。”紀云蘅撇了撇,說:“可我還想來找你。”
紀云蘅這話說起來倒是輕聲細語的,落在許君赫的耳朵里卻是分量十足。單單是聽這后半句,滿足的緒就迅速在心間膨脹,將他整個心臟給包滿,隨后那些無端生出的氣悶也跟著煙消云散。
他分明知道紀云蘅說這話的心思很單純,不帶任何旖旎,但是被輕聲說出來時,還是讓許君赫不可抑制地加快了心跳。
好像在這個瞬間,紀云蘅上山不是為了給他看自己繡的香囊,也不是為了向他學習什麼半吊子的繡花手法,而是簡簡單單地來看他,想見他而已。
是甜言語,是人甘心下墜的陷阱。
“就這麼想見我?”許君赫反問。
紀云蘅看他一眼,未察覺話中的曖昧,老老實實回答道:“我等了你三日,你不來找我,就只能我來找你了。”
“還不是你要氣我。”許君赫嘀咕了一句,隨后抬手,在的耳朵上輕輕了一下。
生病了的紀云蘅顯得分外脆弱,讓許君赫憑空生出想要欺負的心思,加之實在可恨,不管是先前對他的懷疑的眼神,還是方才找他要回香囊,說要拿去賣給邵生的事。
但紀云蘅對他的作不加任何阻止,耳朵就任他,耳朵被得通紅,燒起滾燙的熱意,也不說難,只用坦誠而專注的目看著他。
于是許君赫忍不住想要近,做出更多,更親昵的行為。
許君赫捻著耳朵尖上的余溫,收回了手,問:“那些香囊,你打算多錢賣給你那便宜兄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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