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云蘅驚愕地瞪大眼睛,從沒想過杜家的背后竟然還會有這樣的事。
蘇漪總說杜員外是泠州的大善人,他經常散財幫助很多很多人,且杜巖又是潔自好的文人,從不流連那些花月場所。
蘇漪還說杜巖會是好的擇婿人選。
因此紀云蘅便聽的話,前去赴約。
倘若這事為真,紀云蘅斷然不會再與杜巖往來。
無憑無據,單憑一張,如何讓蘇姨母相信此事?
道:“我回去會跟蘇姨母說清楚,不再與杜巖往來。”
許君赫看著的臉,心中很明了,問題并不在杜巖的上。
沒有杜巖,還會有下一個張三李四,問題出在紀云蘅上。
從前許君赫只覺得紀云蘅子乖順,說什麼話都聽,如此省事。
今日今時卻突然覺得那乖順的子可恨起來。
仿佛任人拿一般,別人說什麼就聽信什麼,好像不管給安排什麼事,都能坦然地接,順從,任人擺布。
“紀云蘅。”許君赫已經盡力控制語氣,聽起來卻還是充滿冷意地質問,“你到底在為誰而活?”
話說得有些重了,紀云蘅低下頭去,長發遮了臉,沒再說話。
其后的路上兩人都沉默,僵的氣息在馬車中彌漫,一直到馬車緩緩停下來,外頭的侍衛喊道:“殿下,紀宅到了。”
還不等許君赫開口,紀云蘅就站了起來,作有些匆匆,似乎想要飛快地逃離這個地方。
許君赫的眼睛不控制地盯著,就見的手著車門邊上,將下未下的時候突然停住作,而后緩緩轉過頭來。
許君赫看清了的眼睛。
眼眶紅了一圈,在白皙的皮上很是明顯,黑眸水潤潤的,倒是沒有落淚,看向他的目中像是盛滿了難過一樣。
低著聲音,慢慢地說道:“良學,我聽施公公說,你的手燙傷了,回去之后讓醫師看看吧。”
許君赫在這一瞬只覺心臟猛地一,掌中燙傷的地方連同心口之傳來清晰的痛楚。
那種并不尖銳但數量極為集的痛將他的心給扎了一樣。
紀云蘅在被他訓斥之后還紅著眼睛關心他手上的燙傷,饒是他還為紀云蘅毫無主見,弱順從生氣,卻還是忍不住洶涌的疼惜在心口泛濫。
他沒有開口,紀云蘅也不再說話,又看了他兩眼,隨后開車簾下去了。
紀云蘅往前走了兩步,就聽見許君赫悶悶的聲音約傳來,“回行宮。”
轉頭看,見馬車掉轉了個方向,漸漸駛離。
紀云蘅收回視線,眼眶依舊是紅的,像是努力忍了忍才沒落淚,低著頭進了門。
寒風將上的吹得冷了,紀云蘅回到寢屋自己點上了暖爐,在椅上坐下來,整個往的裘毯中陷,然后被包裹起來。
這樣坐了許久,好似睡著了。
直到六回到院中輕輕叩門,紀云蘅才像是從夢中醒來一般,緩緩坐起,只是那雙眼睛仍舊分明,沒有半點困倦之意。
六在外面詢問是否有事,畢竟許君赫將帶走的時候臉上的怒氣完全遮掩不住,誰看了都打哆嗦。
“我沒事。”紀云蘅的嗓音有些沙啞,應道:“我想睡會兒。”
六應了聲,隨后便不再打擾。
紀云蘅慢吞吞地起,了外和鞋子爬上床榻,將自己卷厚厚的被子當中,蒙住了頭。
這日之后,紀云蘅就不再出門了,連去邵生那里作畫都不再去。
邵生站在門口盼了許久只盼到紀家下人來送信,因此頗為心痛,拿著算盤來來回回地打著,算紀云蘅沒來他虧損多銀子。
蘇漪從六的口中聽說了那日的事,長嘆一聲后去紀云蘅房中走了一趟,給送了些吃的,哄了兩句,沒有多說。
臨近年關,漣漪樓的生意也忙碌起來,除卻每日來看一眼紀云蘅,大部分時間都在外面。
紀云蘅不出門,整日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時而坐在院中,時而在書房。
這段時日比先前安靜了許多,經常著一發呆,走神許久。
不過由于以前也經常發呆,所以六并沒察覺出有什麼不同,只是心稍比于從前低落了不而已。
紀云蘅偶爾也會在宅中遇見紀盈盈和紀遠二人。
如今紀家完全變了天,這兄妹二人再沒有以前那樣囂張的氣焰,見到紀云蘅之后尾都要夾起來走路,避得遠遠的,害怕紀云蘅記恨從前,仗著如今的勢來報復他們。
實則紀云蘅并沒有那個心思,本不想搭理這兩兄妹。
十來天的觀察看下來,六才發現紀云蘅有些不同。
像是凍蔫吧的蘿卜似的,無打采,對什麼都失了興趣一樣。
這將近半個月的時間,許君赫也沒再出現過。
臘月二十,一場雪落了下來,泠州披上銀白的裝。
柳今言上門來尋,瞧見紀云蘅站在檐下仰著頭看雪,面上表很呆滯,有傻乎乎的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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