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香囊被踢出來之后，門又合上了。
只是許君赫這次沒再摔門，看起來像是怒火消了大半。
屋他朝紀云蘅理直氣壯地著手，索要香囊，“給我。”
紀云蘅有些擔心地朝門的方向看了一眼，一邊思索著這原本要歸還給杜巖的東西燒了會不會有什麼影響，一邊將手中的香囊遞出去。
用錦布包得很用心，因為是個禮，所以用了紅帶給扎住，看起來十分鄭重。
許君赫將帶給解開，就看見錦布里面是個掌大的香囊，青黛的底子，大致能看出上面繡著山水紋樣。
像是霧里青山，看不清真面目一樣。
紀云蘅的手法生疏，針腳紊，能夠將圖案繡出來已經算是不錯了。
許君赫將香囊拿在手中，并沒有多仔細觀察，就往袖中一揣，說道：“你倒是個守信之人。”
“那是自然。”紀云蘅馬上接話道：“我向來守諾，答應了別人的事就一定會做。”
許君赫點點頭，“方才是我誤會你了，想必你也沒有介懷。”
誰知紀云蘅卻說：“我還是有點在意的，那香囊我本要退還給杜公子，想與他斷絕往來，只是沒想到那東西被良學你搶走了……”
越說許君赫的臉越黑，道：“什麼搶走，那時候我以為你要將約定好給我的香囊送給別人，我只不過想拿回屬于我自己的東西，雖然這是個誤會。”
紀云蘅抿了抿，想說他方才的行徑簡直與土匪無異，但沒敢說出口。
只是打著商量道：“那香囊能不燒嗎？”
“不行。”許君赫一口否決，“穢當除，我幫你燒了這玩意兒，等同幫你驅走一部分穢氣，你當謝我才是。”
紀云蘅不說話了，難以與許君赫爭辯，說不過他。
安靜的時候，許君赫正悄聲打量。
今日的紀云蘅像是赴一場風月春約。細長的眉和撲了胭脂的臉頰，點了口脂的像是水洗過的櫻桃，左眼角底下的一顆小痣更添幾分致。
紅的和別致的發髻，任何的任何都為錦上添花的點綴，單是站在那里不，都有一種令人無法忽視的麗。
許君赫看著，漫不經心地想，先前也從未發現紀云蘅生得這般漂亮。
他的視線落在紀云蘅的紅潤的上，有片刻的失神，就見忽然抬眸看來，說道：“良學，我要走了。”
許君赫發出疑問，“才剛跟我說兩句就要走？還沒你在門口跟那山猴子說的話多。”
紀云蘅也很迷茫，不知道他做這些沒有意義的比較是為何，解釋道：“我與今言有約，說好了一同去逛廟會。”
許君赫問：“我與的約，誰在先？”
紀云蘅聽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問題，回答道：“在先，臘月二十那日我們就已經約定好。”
足足快了他四日。
許君赫冷哼一聲，倒沒有立即松口讓走，“既然提及柳今言，我這里正好有一事與相關，說與你聽聽。”
紀云蘅追問，“是什麼事？”
許君赫走到門口，將方才撂在桌子上的東西從荀言的手里要了回來。他關上門走到桌邊，將那些東西放在桌上，側著示意紀云蘅過來看，說：“這些是我剛拿到手的東西。”
言下之意，還沒捂熱乎就拿出來與紀云蘅分了。
紀云蘅卻聽不懂他的言下之意，只幾步走過去，將那些東西拿起來看。
不過是讓看，當然是不著頭腦的，許君赫就在一旁解釋道：“前些日子我手下的人向楚醫師了解了兒的特征，繪制了人像畫在泠州周邊張，沒多久就找到了一個自稱是當年在泠州做工的老人，說當年在泠州接待過一隊人馬，其中就帶著不年齡不大的孩，懷疑那些人行的拐賣的行當，但沒膽量報，只悄悄留下了其中一個男子的令牌。”
許君赫道：“后來我覺得有些不對勁，就讓人將抓起來審問。”
這一問，當真問出了點有用的信息。
原來這老人并不是當年在泠州做工，而是在年輕的時候，曾屬于拐賣行當中的一員。年輕時的走南闖北，在各拐年的小孩，直到在十二年前拐騙了一個模樣相當漂亮的小姑娘，由于當年風頭正，帶著那小姑娘在泠州住了兩年，其后才轉手出去。
沒想到那小姑娘一眼就被上頭的人看中，也得了一筆十分厚的賞銀，自那之后便金盆洗手，回了鄉當個老老實實的婦人家。
一轉多年，老人看見程渝張的畫像后看到上面所寫，報以線索者可得酬銀百兩。
老人年輕時就貪，老了自然也是本難改，立即了心思，拿著當年一同共事之人留下的令牌去了線索，換得酬銀。
這天下當然也有被良知困了一輩子的懦弱之人，但并不多見，許君赫更不是那種相信人心之人，這些告示張出去，一開始就是一場局。
時隔那麼多年，泠州又那麼大，在這地方尋找一個許多年前從外地拐來的小姑娘，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和人力，只有當年拐賣了那些姑娘的人才會將這些事記得那麼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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