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子墨得知了此事之后,伙同柳今言等人定了個計劃,將這下令批準活埋的文書給了出來。
“你們這是在找死。”許君赫的聲音里有著怒。
“是。”程子墨低聲道:“若非我自大,也不會害死柳今言。”
原定計劃中,柳今言是可以不用死的,只要文書得手,宴席一散,就算鄭褚歸發現了文書被也無濟于事了。
可程子墨從一開始就小看了鄭褚歸的警覺,他能在喝得醉醺醺,又被迷得七葷八素時,還能惦記著去取的下人去得太久。
他指派了遲羨去尋找,若是當時真讓遲羨去了,邵生可謂是必死無疑,計劃也將功虧一簣。要關頭柳今言自作主張,以極端的方法分散了鄭褚歸的注意力,獻祭生命為邵生爭取了更多的時間。
“可是沒有時間了呀,若是過了小年夜,那份文書就會被送出去,屆時人一被埋,就什麼都找不到了。”程子墨失神地說:“這就是唯一的機會。”
許君赫質問:“此事為何不早告知我?”
“您是皇太孫,他是二品,我們不過一介平民,如何去揣度你們之間的關系?”程子墨的臉灰撲撲的,整個人像霜打的茄子。
許君赫聽后,心頭也涌上一無力,連發怒都沒有了力氣,“你們本就不知道,你們面對的是什麼人。”
程子墨說:“總歸現在知道太孫殿下您是好人,鄭褚歸上頭的人便是再厲害,也不過皇權,想來殿下能夠妥善理此事。”
許君赫沉默了許久都沒說話。
程子墨顯然是第三方勢力,也不知是被誰埋在那邊的暗線,只知道他們掩藏的罪惡勾當,卻并不明白他們背后究竟是什麼人。
便是左相等人再如何權柄遮天,勢力龐大,也沒有膽子敢謀害皇太子。
除非他們背靠皇權。
許君赫將文書收好,低聲道:“今夜我會將那些藏起來的孩全部找到,而你要做的,就是連夜離開泠州,逃命去。”
當夜許君赫忙到天大亮,總算將藏在泠州的七十多個孩全部解救,帶人將杜家人抓進大牢中。
這些人倒是會藏,將孩們分散開來,藏在各偏僻的地方,也難怪許君赫找了那麼久都沒找到。
程子墨也是連夜送走了自己的爹娘親人,自己則留了下來,打算送柳今言最后一程。
只是顯然這個請求也被許君赫給駁回了。
程子墨爭取了一下,許君赫沒有松口,便不敢再強求,臨走時他道:“有一件蹊蹺之,我思來想去,還是想說給殿下。”
許君赫:“說。”
“宴席那夜,柳今言持刀撲上去要殺鄭褚歸的時候,被遲羨攔下。”程子墨頓了頓,而后猜到:“他的第一刀,是刺在柳今言的肩膀,待重新撲上去之時,第二刀才劃了咽。”
他低低道:“我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也不知是不是我想多,殿下以為如何?”
許君赫若有所思,“你親眼所見?”
程子墨點頭,“看得真切。”
程子墨將這問題提出的時候,許君赫就知道他在懷疑什麼。
他見過遲羨殺人,從來都是一刀斃命,倘若能活過第二刀的,也是那人武功高強,可柳今言有什麼武功?
許君赫只道了一句“知道了”便沒再多說,程子墨也低聲告退。
就與程子墨說了這麼一會兒話的工夫,一轉頭就看見邵生著紀云蘅的腦袋,用袖子給淚,像是低聲安什麼。
許君赫深吸一口氣,馬上就快步走過去。邵生眼睛好使,余瞥見許君赫在快速靠近,趕忙對紀云蘅道了別,趁著人還沒來就溜了。
許君赫來到面前,手背著的臉頰探了探溫度,低聲詢問:“送你回家?”
紀云蘅抱著盒子不說話。
許君赫就手拉住的手腕,“你才剛好,別再凍病了。”
紀云蘅被他拉上了馬車,一路沉默,到了紀宅門口要下馬車時,將盒子給了許君赫,讓他托人將柳今言送回南慶去,按照的愿將送回家。
許君赫看著進了家門,靠在馬車里,忽而一的倦意襲卷了全,擊潰了他所有力。
一連幾日的奔波忙碌和不歇息,總算讓他的現出超負荷的弊端,他閉著眼睛長嘆一聲,“回行宮。”
回到行宮時,許君赫的眼睛已經開始花了,每走一步都很吃力,幾乎像是隨時倒在地上。
他來到寢宮門口,就見楚晴已經背著包裹在院中坐了許久,見他回來,便上來行了個大禮。
許君赫說免禮,楚晴卻跪在地上哭聲不止,不肯起。
他已經沒有力再去安其他人,只將盒子慢慢放在的面前,說道:“帶回去吧,現在可以回家了。”
許君赫不是有意告知楚晴這件事的,尋找了兒許多年,本來可以相認卻沒想到突生變故,兒就死在十多年來距離自己最近的地方。
對任何一個母親來說都是致命的打擊。
可先前紀云蘅大病,行宮里沒有宮,只能讓楚晴來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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