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療前,醫院一般會建議患者把頭發剃掉。
李青遙雖小,也逃不過。
周亦可看了下病房其他的小朋友,是三個小男生,頭上戴著線帽。
這個病房的四個孩子,最大的看上去,也不過七八歲,李青遙最小,只有三歲。
沒有人看到這樣的場景能不心酸容。
上天給了他們生命,卻沒給他們生命的資本。
這個年紀應該跑、應該跳、應該社、應該歡笑。
但絕不應該呆在這冰冷無比的病房里。
他們剛要開始會“生”的樂趣,就要被迫接“死”的威脅。
絕又荒唐。
病房門打開,李白提著一個紙袋進門。
李青遙探著個小腦袋,“爸爸你好慢,你帶了什麼東西呀?”
李白打開袋子,拿出一把剪刀和一個電理發。
他糾結良久,不知道該怎麼跟李青遙說。
沒想到李青遙一臉天真地問,“爸爸是要給我剪頭發嗎?”
李白一愣,“你知道?”筆趣庫
“我當然知道啊,”李青遙笑了笑,指著那幾個小朋友,“他們已經告訴我了。”
孩子天生,雖然已經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李青遙還是忍不住問道,“爸爸,真的要剪嗎”
李白無奈點頭,“要。”
“爸爸,剪了之后我是不是就變不公主了。”
“可以變。”
“你騙人,我沒見過頭公主。”李青遙嘟噥著小,語氣有一點小無賴,“我從來沒在書上見過,兒園老師也沒說過。”
李白把小姑娘抱在懷里,溫安,“你剃了之后就有了,你就是第一個小頭公主。”
“真的嗎?”
李白有些鼻酸,聲音沙啞,“真的。”
“我做公主你不開心嗎?”李青遙抬起小臉看著爸爸,“我做了公主,你就是國王了。”
李白沒應,但看著李青遙一臉熱切,勉強自己點了點頭。
剪頭發的過程比他們想象中要難一些,李青遙雖然同意了,但畢竟是小孩子,坐在
椅子上來去。
周亦可幫忙按著,但李白手生,對那些剪頭發的工使用得不是很明白,最后還是由病房里的一個小朋友的媽媽幫忙剃的。筆趣庫
扎辮子的小姑娘變了一個小沙彌。
屋里的兩個小朋友笑了起來。
“你現在跟我們一樣了。”
“三個小和尚變了四個小和尚。”
只有那個最大的沒笑,他看著李青遙,默默說道,“化療很疼,你一定要忍住。”
那兩個小朋友也不笑了,抿道,“是啊,很疼,不過小妹妹,不要害怕,等習慣了,就不會哭了。”
周亦可忍不住問那個大孩子,“你化療多久了?”
“兩年了。”他停頓了一下,又自我介紹道,“我霍橋,今年八歲了。”
李白聽著這段對話,心里像針扎一樣疼。
緒瀕臨崩潰,他把李青遙托付給周亦可,轉朝病房外走去。
霍橋媽媽把剛剛剪頭發的電理發了,“兩年前,我也像他那麼難以接,現在,認命了。”
.......
沈建洲以東道主的份,幫黎遠昭他們訂了總統套房,只要他們在e市,就一直能住這個酒店。
宋連坐在客廳翻看著工程設計,他之前就有制圖的基礎,所以在這方面比較敏,要求也高。
翻看了半天,眼睛犯困,拿起手邊的兩個核桃盤了起來。
黎遠昭從臥室出來,倒了杯水,一句話都沒說,就又準備回臥室。
“你好歹把我當個人吧。”宋連沒好氣,核桃被他盤得咯咯響,“坐下來陪我嘮五塊錢的。”
“兜里有一百,你拿走。”
“我還缺你那十塊八塊?”宋連氣急,把兩個核桃舉在頭頂,“你真不如人家杜若,人家知道我在e市無聊,專門給我淘了兩個文核桃讓我盤。”
他惜地著那兩個核桃,“這澤,這包漿,一看就花了不心思。沒想到e市還有古玩市場,下次一定要去看看。”
黎遠昭不屑地瞟了他一
眼,心想就這智商,還去古玩市場,坑的就是你這種人。
買這對核桃的時候,黎遠昭剛好也在場。
地下通道里,小商販云集,杜若在一個小攤上買的,要價五十,最后給了二十。
宋連看著黎遠昭那副輕視的表,罵道,“你什麼都不懂,門外漢。”
“是是是,你懂,這副核桃適合做傳家寶,以后給你閨當嫁妝。”
“你跟我想一塊兒去了。”宋連不釋手地盤著,“以后放家里,鎮宅。”
黎遠昭嘆了口氣,無藥可救。
宋連打開電腦,想在網上查點資料,郵箱提示音響個不停,他瞇眼一看,是黎遠昭的。
“哎?你怎麼有這麼多國發來的郵件?不回嗎?”
黎遠昭皺眉,“不回,不用管。”
即使不看,他也知道是誰發的。
三個月前,孫一瑋以病危的名義,把他誆去了國。
不管是出于意,還是道義,這一趟他都必須去。
所以他明知道陳玨在e市,但還是不得不先放下找這件事。
沒想到他剛下飛機,就被管家接走,直到護照被扣,他才發現自己上當了。
孫一瑋本沒病。
黎遠昭在國那幾年,孫一瑋私自幫他訂了婚約,現在方那邊催得,已經沒什麼耐心了,所以只好又出招,想把他騙去訂婚。
可惜黎遠昭早就不是當初那個愿意為搖的人了,二人針鋒相對了兩個月,最終還是母親輸給了兒子。
黎遠昭知道,孫一瑋絕對不會罷休,和曾瑜的聯姻籌劃多年,曾家在國產業極大,孫一瑋的公司一直依賴曾家的扶持,一旦這份婚約崩盤,不僅倚仗會消失,甚至可能被曾家反噬。
黎遠昭是實現野心的籌碼。
“你確定不看?”宋連語氣有些不對,又重復道,“我建議你還是看一看吧。”
“不看。”黎遠昭有些厭煩,更倔了起來。
宋連把筆記本電腦一轉,面向黎遠昭,“你媽好像又要回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