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翩翩到的時候，闞藍正在院子裡，弓著子給的菜鋤草。
“闞老師。”
顧翩翩揮了揮手，微微上揚的角里，盪漾著如水般溫的笑意。
聞聲的闞藍一怔，闞老師這個稱呼已經很多年沒有聽到過了。
抬頭的闞藍，在見到顧翩翩後，意味不明的眸冷了幾分，“你是？”
顯然，並不認識眼前這個年輕的姑娘。
“闞老師，我是顧翩翩。
聽同事們說，設計方案你不夠喜歡。”
顧翩翩眉眼彎彎，嗓音輕，“我今天來，想跟你聊聊你的想法。
你看，你有時間嗎？”
闞藍打量著眼前的顧翩翩，是個聰慧的子。
沒有說不滿意，而用了不喜歡一詞。
臉上明而充滿生機的笑意，闞藍已經很多年沒有看到過了。
但這並不足以讓對顧翩翩的態度有所轉變，“沒有，我要鋤草。”
冷淡的態度，在顧翩翩的意料之中，“沒事，我幫你一起。”
話音還未落下，顧翩翩已經挽起腳，蹲了下來。
練的拔草技，看得闞藍一愣。
原本還擔心顧翩翩連菜苗和草都分不清的，但顯然，顧翩翩不僅分得清，甚至還相當利索。
這令不免很是驚訝，“霍氏設計部現在榨員工這麼狠？
連拔草都學會了。”
言下之意——霍清昂為了拿到這個單子，投機取巧到這個地步，真是不容易。
“我小時候住在山上，種菜，收割，鋤草這些，常常幹。”
蹲在地上的顧翩翩，解釋道，“闞老師，你這四季豆已經長起來，需要搭架子了。”
闞藍看了一眼自己堆在遠的架子，確實是準備今日搭架子的。
很顯然，顧翩翩不是投機取巧，而是——真會。
“小姑娘，我這個人向來公私分明。
你今日幫我鋤草，算我欠你人。
但這並不影響，我對霍氏集團設計方案的不認可。”
闞藍看著幹得熱火朝天的顧翩翩，深正經地說道。
顧翩翩點頭，“我知道的，正好好久沒有這麼活過了，我還要多謝闞老師給我這個機會呢。”
闞藍沒想到，顧翩翩會如此高商的回應的刁難，“這麼會說話的小姑娘，霍氏怎麼不早點派你來？”
“會說話沒有用，實力的征服才是王道。”
見闞藍的角終於有了一笑意，顧翩翩懸著的心，稍微落了些許地。
兩個人在菜園裡，忙活了整整一個早上，回到客廳時，已經過了飯點。
闞藍看了一眼牆上的鐘表，“小姑娘，很不好意思，今天中午，我請你去外面吃飯。”
“沒事的闞老師，我的飯點通常都是這個時候，吃早了反而沒有味口。”
顧翩翩點頭一笑。
趁闞藍換服之際，認真的打量起這套別墅來。
冷，沉重，是顧翩翩的第一。
儘管開著地暖，卻依然令顧翩翩到冷得滲人。
最為關鍵的，是這麼大一間別墅，竟沒有一個保姆。
屋裡屋外只有闞藍一個人，而進門的那雙男士拖鞋，已經積了一層灰。
這證明，別墅的男主人柳立，應該很久沒有回來住了。
將這些小細節記在備忘錄的顧翩翩，見闞藍下樓，立馬站起來。
歲月在闞藍上留下的最大痕跡，是一臉的倦容，“小姑娘，你想吃什麼？
我很久不出去吃了。
不如你推薦一家？”
“闞老師如果不在意環境，只在乎味道的話，我倒是知道有一家。”
顧翩翩認真回應道。
闞藍捋了捋圍巾，笑笑，“路邊攤我也可以，只要味道好。”
“闞老師，你笑起來真好看。
要多笑笑。”
顧翩翩拉開車門，待闞藍坐進去後，又輕輕關上。
你笑起來真好看，要多笑笑…… 闞藍上一次，聽到這句話，還是柳立第一次見時說的。
但可惜轉眼間，一切早已是人非。
顧翩翩挑了一家在巷子裡的川菜館，如果不是來過，這麼偏僻的位置，肯定找不到。
看到這家店，闞藍愣住了，“小姑娘，你怎麼知道這家店？”
“上學那會兒，每次從老師的畫室回來，都會來這兒吃上一口。
便宜，量大，味道還好。”
顧翩翩拿過選單，將它雙手遞向闞藍。
“老師的畫室？”
接過選單的闞藍，並沒有看它，而是繼續追問道。
顧翩翩點頭，“對，安蓮老師的畫室。”
“安老師也是我的老師。”
闞藍再次驚呼，就在以為這一切都是巧合的時候。
顧翩翩從包裡遞來一封信，“安老師在我們的課堂上，多次提及，稱你是最有天賦的門生。”
接過信的闞藍，看著上面的阿藍收，和右下角的安蓮。
恍然大悟： 原來這一切都是顧翩翩有所預謀？
將信放包中的闞藍，冷冷地看了一眼顧翩翩，頭也不回的消失在川菜館。
…… 霍清昂難得的竟在晚上八點之前，回了霍宅。
此時的顧翩翩，正窩在懶人沙發裡，手捧板栗，追著紀錄片。
見霍清昂走進來，依然保持當下的姿勢沒有。
按照霍清昂的習慣，回家必先洗頭洗澡換下上的，才會坐下來。
但今天的霍清昂，卻不同於往日，徑直走到顧翩翩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你今天去找柳太太了。”
顧翩翩點頭，隨即又搖頭，“不，我是去找闞老師了。”
“們難道不是一個人？”
翹著二郎的霍清瞿，若有所思的看著義正言辭的顧翩翩。
“結婚前，是闞老師。
結婚後，應該也是闞老師，只是多了一個柳太太的份。
而不是隻剩柳太太這個份。”
顧翩翩解釋道，而後將手機的相簿點開，遞給霍清昂，“這是闞老師以前的作品，你看看。”
一抹驚豔之，很快浮上霍清昂的眼眸。
霍清昂和柳立一起參加過不飯局，局間也會有人提及到闞藍繪畫一事。
但柳立的回答一直都是——“好而已，難登大雅之堂，就不拿出來給大家獻醜了。”
顯然，柳立要麼是對難登大雅之堂有什麼誤解，要麼就是PUA大師。
顧翩翩垂眸，一臉認真的剝著手中的板栗，“另外，柳立已經很久不回家住了。
霍總想要過闞老師，而拿下柳立的單子，只怕是行不通。”
“你的意思是，柳總的妻管嚴，其實不存在？”
霍清昂頓了片刻，認真反問道。
“應該是這樣。”
顧翩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那既然如此，柳……闞老師那邊的設計方案，霍氏也沒有跟的必要了。”
做出決定的霍清昂，隨即拿過手機，準備打給設計部。
卻被顧翩翩手，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