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椅上的霍清昂，睨了顧明耀和周海蓉一眼。
微微揚起的下頜，帶著咄咄人的強力迫，令兩人到甚是窒息。
“顧總這個時候知道……是你的種了？
和我簽下合同的時候，顧總可沒有這等覺悟。”
話音落下，一冷的笑聲，隨即從霍清昂的角，擴散開來。
顧翩翩聞聲，愣在原地——霍清昂這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竟幫說話？
而不要臉被無抨擊回來的顧明耀，面頰發燙，額頭開始不斷地冒出冰冷的汗珠。
霍清昂的出現，兒不在他和周海蓉的計劃中。
尤其是霍清昂的口吻聽起來……是要幫襯顧翩翩。
顧翩翩是不是自己的對手，顧明耀不好說。
但顧明耀深知，自己肯定不是霍清昂的對手。
思及此的顧明耀，一時之間，連聲音都變得有些抖，“霍……霍總，你……你怎麼來了？”
看著張的連手和腳，都突然不知道往哪兒放的顧明耀。
霍清昂鷙的眼眸，冷得分外刺骨，開口毫不留面，“公共場合……畜生都能來，作為人，為什麼不能來？”
顧明耀當然聽出了這句話……話裡有話。
霍清昂這是在罵他和周海蓉，是畜生。
臉秒變鐵青的顧明耀，神難堪又惱怒，卻又不敢發作。
只能將這份怒意用力地憋進心裡，卑微應聲道，“霍總當然能來。
只是我們今天到醫院來，是有重要的家事……要和翩翩商量。”
被刻意咬重的家事二字，無非是在提醒霍清昂，他是外人。
可惜這份提醒，在霍清昂聽來，除了啼笑皆非，別無他用。
他怔了一下，垂眸看向顧明耀，“我和翩翩已經婚，即是一家人。
這家人之間，還要避什麼嫌？”
帶怒的眉梢，泛起層層冷意，瘮的顧明耀一後背的冷汗。
霍清昂的話的確沒有錯，都是一個戶口本上的人了，當然是一家人。
但凡顧明耀敢搖頭說不是，霍清昂便有理由不再幫顧氏企業。
畢竟，都不是一家人，他憑什麼要幫顧氏這個外人？
不險些反蝕一把米的顧明耀，心宛如吃屎了般。
噎得難，卻又不敢吐…… 正思忖著如何反擊，只見揹著書包的顧西州，竟在這個時候衝了進來。
澄澈的眸，在看到霍清昂後，跌宕起一驚訝之，“姐夫，你也在？”
霍清昂點頭，並未言語任何。
顧西州的出現，同樣不在他的預料當中。
“西州，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先出去。”
顧明耀見狀，忙不迭出手，將顧西州往病房外推。
“你們犧牲姐，拯救顧氏集團，也就罷了。
現在為了彌補你們自己的窟窿，你們還想要空無的命？”
不料，顧西州一個轉，從他旁直接繞到了病房的最裡面，“爸媽，你們這算盤，打得是不是稍微有些過分了？”
顧西州的質問，令房間裡溫度驟降。
彌補他們自己的窟窿？
如此聽來，三百萬這個缺口的產生，是因為兩人作不當所導致，而並非顧氏真的缺這個錢？
顧翩翩的心，在這瞬間，猶如車在碾般的疼。
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顧明耀可以灑的犧牲掉，所擁有的一切。
沒有半分猶豫，更不帶一愧疚。
顧翩翩……當真是顧明耀的親生兒嗎？
聞聲倒吸一口涼氣，怒目圓睜的周海蓉，立馬出手將顧西州拉了過去，一臉威嚴的訓斥道，“顧西州，你給我過來！
你瞎說什麼呢！”
但顧西州顯然不買周海蓉的賬…… 他丟開周海蓉的手，眼裡迸發出炙人的火苗，“分明是你們自己決策有誤，被騙三百萬。
現在你們竟想用空無的命，來補回這三百萬。
你們……還能不能要點臉！”
……被騙三百萬？
“你們的命是命，空無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是空無救了姐姐，才讓姐姐有機會救顧家。
你們不恩也就罷了，還想要他的命？”
顧西州一臉堅決的看著兩人，紋不的板，弟弟力棚，“我今天把話給你們撂這兒，你們想要空無的命？
那就從我的上踩過去！”
連顧西州都知道空無對於顧翩翩的重要，顧明耀和周海蓉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但他們依然做出了這個……比直接殺了顧翩翩更殘忍的決定。
曾經那個不足腰高的小男孩，此時站在前，竟將擋的嚴嚴實實。
沒有作聲的顧翩翩，心翻湧的緒，分外複雜。
看著自己的兒子，那麼竭力的保護著顧翩翩，周海蓉的牙齒咬得咔咔作響，“顧翩翩，你看看，你看看你弟弟！
你看看你弟弟這麼護你。
你忍心他沒有出國留學的費用嗎？”
出國的費用？
周海蓉的口吻聽起來，好似顧家的一切，都因空無而止步不前。
只要放棄空無，顧家便能多出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財富…… 顧翩翩正要開口回擊，卻被顧西州搶先，“姐，你別聽他們扯犢子！
我的績可以拿獎學金，獎學金足夠學費和生活費。”
“顧西州，你給我滾過來！”
顧明耀聞言，被氣得吹鬍子瞪眼。
這個他們捧在手裡怕掉了，含在裡怕化了的兒子，再一次為他們最大的對立方。
這算不算報應？
顧明耀不知道。
他只知道，再不堵住顧西州的，今天這場談判，就完蛋了…… 然而手還沒有到顧西州，就被霍清昂擋了下來，“顧爺年齡雖小，卻活得很清醒，難得……” 這麼畸形的家庭氛圍下，
顧西州竟然沒有長歪。
這的確有些出乎霍清昂的意料。
“霍總，西州年紀小，家裡的事他怎麼知道呢？
你可別聽他瞎說……”不能有所作的顧明耀，此時除了蒼白的解釋，別無他法。
然而令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顧西州竟是有備而來。
下一秒，一份合同從他書包裡翻了出來，“我沒有瞎說，這……就是他們的證據！”
面面相覷的顧明耀和周海蓉，頃刻間，面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