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聞璟口中“當年的事”,旁人自然不知道究竟是什麼。
但作為那件事背後主謀的霍清瞿,卻是一清二楚。
看著躺在霍清昂上的封袋,他的心甚是忐忑。
在霍清瞿眼中,周聞璟就是一個瘋子,他的朋友們一個更比一個瘋。
因此,他們蒐集資訊的渠道和正常人完全不一樣。
這很難令霍清瞿不擔心,當年的真相某天被挖掘出來。
站在椅前的霍清瞿,思及此,溫和一笑,“清昂,一起喝一杯?”
“回沁園晚了,翩翩會生氣。”
霍清昂垂眸,看了一眼手被石膏固定著的霍清瞿,冷聲回應道。
“清昂,不是大哥說你,這男人在家裡一定要有地位。
被人拿,實在有辱你霍的這個份。”
注意到他目所看之是自己手的霍清瞿,心倍侮辱。
——要不是顧翩翩那個瘋子,他會骨折?
“這不是拿,這是。”
搖頭的霍清昂眸一沉,嗓音微啞地輕嘆道,“大哥這個單鑽石王,是不會明白的。”
問題來了: 霍清昂這到底是在誇他,還是在侮辱他…… “你和弟妹相的時間多著呢,不差這一晚。
宋小姐這一走,你們可是再也見不到。”
霍清瞿不鹹不淡的口吻,格外的意味深長。
“這人和的人相,會嫌時間多?”
霍清昂頓了頓,神正經的糾正道,“不,他只會恨生命是有長度的,都看不夠。”
明知這把狗糧是偽劣產品,霍清瞿還是有些噎得慌,“那……你難道連一句話,都沒有想對宋小姐說的嗎?”
“想說什麼的,是大哥吧?”
霍清昂抬了抬眼皮,毫不掩飾口吻當中的不耐煩,“宋小姐是大哥的初,不是我的。”
霍清瞿正要開口,原本置於霍清昂上的資料,突然掉到了地上。
他立馬蹲下子,將它揀了起來,“上,大哥先幫你拿著。”
“大可不必。”
霍清昂宛如深潭的眼底,一自嘲浮現,“我只是不了,手還活著。”
只是還沒將檔案袋拿到手中,顧翩翩笑意盈盈的走了過來,瞬間將兩人的注意力從封袋上,轉移到了的上。
“起風了,給你送個圍巾過來。”
說話間,顧翩翩將手中的圍巾給霍清昂圍了上去,盈盈一笑道,“這樣就不會涼了。”
“弟妹,我想佔用清昂聊會天,你不會介意吧?”
被無視的霍清瞿,趁機開了口。
直起子的顧翩翩,淺淺一笑,“大哥這是哪裡話?
只要清昂樂意,大哥想聊多久都可以。”
只要清昂樂意?
……很顯然,霍清昂任何時候都不樂意和霍清瞿聊天。
一個晚上,接連被侮辱的霍清瞿,瞳孔中盡是抑的怒氣。
著圍巾的霍清昂,悶聲道,“我不想聊。”
霍清昂的拒絕,完全在霍清瞿的意料當中。
但也不知道是恍惚,還是出現了幻聽。
霍清瞿竟在霍清昂的嗓音裡,聽出了那麼一丟丟的撒份…… 顧翩翩聞聲,將霍清昂的外套輕輕拍了拍,低聲道,“畢竟是宋小姐的餞行會,你剛來就離開,不妥。
我先回沁園,晚些時候來接你。”
清瞿別院和沁園,不都是在老宅裡?
這……在家裡還需要接?
這就是?
這兩人……當真有了?
看著目送顧翩翩背影離開的霍清昂,霍清瞿實在是有些難以直視。
“清昂,好男兒志在四方。
你才結婚多久,就已經被兒長被束縛住了手腳。
我看這霍氏的未來,懸啊!”
霍清瞿撇了撇,三分嘲諷,七分幸災樂禍。
霍清昂要是撐不起霍氏的未來,那……霍氏就不了他一個人的嗎?
一個字:香!
收回目的霍清昂,並未正面回應霍清瞿,而是話鋒一轉,“大哥冷嗎?”
對於這個問題,霍清瞿有些懵,因此沒有思考,如實回答道,“冷。”
“我不冷。”
霍清昂著脖子上的圍巾,勾一笑,“這太太送的圍巾……就是暖和。”
滾字在頃刻間,衝到霍清瞿的嚨。
想了想,終究還是將這份自找的侮辱……咽回了肚子裡。
好在這個時候,宋慈端著酒杯走了過來,及時地化解了這份尷尬,“清昂,我敬你一杯,謝你這麼多年對我的照顧和幫助。”
似乎是知道霍清昂不會同杯,話音落下後,宋慈直接將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霍清昂怔了一下,沒有言語。
而後,同樣一飲而盡。
“之前我做了很多無理取鬧的事,給你和霍太太之間造不必要的誤會,我很抱歉。”
宋慈拿過一旁的紅酒,給自己滿上後,再次一飲而盡。
事出反常必有妖,霍清昂依然沒有作聲,而是繼續等待著宋慈的妖。
“我現在很後悔,自己把好好的路,走這樣。”
說話間,宋慈的眼淚開始大顆大顆的往下墜落。
以往宋慈要是哭,那必定盯著霍清昂眼睛的哭。
以此讓他於心不忍…… 但今天卻是倔強的將頭轉向一側,不讓他看見。
只是,這就能打霍清昂了嗎?
顯然不可能!
垂眸看了一眼手錶,霍清昂啟道,“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
見霍清昂轉,宋慈追了上去,“清昂,你就沒有一句話留給我嗎?”
自然是不肯相信,霍清昂竟然如此冷漠。
可是他的救命恩人,眼看出國,兩人從此山水不復再見。
在這最後關頭,他卻連話都不願和多說。
霍清昂抬眸,幽邃的目,冷似寒潭,“那……祝宋小姐前程似錦。”
所有人都在祝前程似錦。
這是一句方的不能再方,自毫都不帶的祝福。
霍清昂也是…… “讓我送送你吧,最後一次了。”
宋慈嘆了一口氣,哽咽著說道。
實質心裡想的卻是——這該死的藥效,究竟什麼時候發作?
霍清昂沒有應聲。
但,沒有應聲是因為,視線越來越模糊。
下一秒,已毫無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