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鹿深吸了一口氣,朝著陸見深走過去。
每走一步,陸見深的就繃一分,他沒想過,他把推開,但反而朝他走過去。
之前不管他怎麼努力,甚至討好,都只是把林鹿推得更遠。
究竟在想什麼?
陸見深呼吸驀地加重,視線灼灼盯著林鹿。
“陸見深,你在流。”林鹿再次走到他邊,手握住他攥的雙拳:“我現在帶你出去,你需要止,還有包扎,不然的話你會有危險。”
他不在乎。
他這一生,遇到過無數危險,這次本不算什麼。
但這是第一次,他不是一個人。
牽著陸見深的手,陸見深猩紅眸子倒映著孩平靜無比的臉頰。
片刻后,他低下頭。
他沒再甩開。
“林鹿,我給你一個機會,”陸見深暗眸里的絕痛苦已經熄滅,聲音沙啞蒼涼:“現在滾,別再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會人給你辦離婚證,把財產給你,你會過得很好。”
他喜歡林鹿。
或許是過了一段太平日子,他忘記了在他邊多危險,這次的事,是個教訓。
所以,他想把推開。
就像三年前一樣,他不想把卷自己的世界,所以選擇出國,把留在南城。
他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陸見深,你覺得我是那種怕危險的人?”林鹿看著他,不答反問。
陸見深深邃的眸子,落在臉上。
不是。
陸見深也知道,但他不想因為他遭遇危險。
周馨兒的死,如果只是沖著他來倒沒什麼,他早就習慣了,但周馨兒這件事已經把林鹿牽扯進來了,否則的話,僅是一個沒查實的控告,他不可能來治安署。
他來是因為林鹿。
但這個,他不會給林鹿說。
他可以說。
但他沒有。
“林鹿,你想清楚,留在我邊會很危險……”陸見深的聲音蒼涼寡淡,帶著一深深的疲倦:“我給你機會,否則……”
否則,他不會再放手了。
這一句,他沒說。
但林鹿明白。
他傷流,就算林鹿不管,宋宴行在外面,宋宴行也不會讓他有事。
林鹿知道,應該走。
但沒走。
“陸見深,我不想做的事,沒人能勉強我做,你也不例外,”林鹿嘆了一聲,“你也不能決定我留還是走,這個決定在我,不在你。”
怕的,從來不是危險。
如果遇到危險,想的是怎麼保護自己邊的人。
而不是推開。
即使這推開是為了對方好。
但從來不會給對方做決定,如果是平時,會沖陸見深發脾氣,甚至吵架,但今天,看到他剛才為了不傷到,只能傷害自己,就沒辦法責怪他了。
“林鹿,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陸見深結滾了滾,聲音沙啞的問。
留下來,就意味著對他并不是漠不關心。
陸見深心里很清楚,林鹿這個人,如果不是自愿,沒人能強迫做任何事。
包括他。
因為這人總是不聽他的話。
他有時候無奈。
但此刻,他卻慶幸。
“我知道,”林鹿點了一下頭,又道:“陸見深,等這件事結束,我們好好談談。”
陸見深錯愕。
片刻后,他不再掙扎,而是順從的低下頭,啞聲道:“好。”
牽著他,從審訊室走出來。
宋宴行就在外面,他似乎知道陸見深傷,已經給他辦好了手續,也準備了急救措施,包括袋,陸見深凝障礙,不能馬虎。
林鹿去簽字。
陸見深就很乖的在外面等。
林鹿出來,看他站在門口,有點無奈:“陸見深,你手在流,為什麼不去車上止等我?”
也有點心疼。
陸見深凝障礙,所以手背一直在流。
最重要的是,他剛才是為了不傷害,才生生的把手砸出了。
陸見深難得乖巧,他低著頭,沒解釋。
他怕反悔。
所以,不管宋宴行說什麼,他都不去車上等,要在這兒等著林鹿簽了字,和一起上車。
“走吧,我先給你止。”林鹿開口。
陸見深點頭:“好。”
林鹿牽著他,他沒反抗,只是一路低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宋宴行看他配合,也是暗松了一口氣。
醫院準備了急救措施。
所以,上車后,林鹿先給他理傷口,傷口倒不是不深,但陸見深當時太過用力,大概是傷到了骨頭,加上凝障礙,林鹿不敢大意。
整個過程,陸見深一言不發。
他也沒覺得痛。
這種程度的傷,對他來說的確不算什麼。
“陸見深,你不覺得痛嗎?”林鹿給他包扎,忍不住問了一句。
他好像真的不太正常。
陸見深搖頭,聲音低啞:“我覺不到。”
不是覺不到,是他麻木了,還擅長忍,所以這點傷,他真沒覺得痛。
他也早忘了什麼是痛。
“怎麼會?你是一個正常人,有人的七六,覺到痛才是正常的。”林鹿錯愕。
陸見深抿了一下薄,沒接的話。
半晌,他拙劣的岔開話題:“你為什麼來找我?我給宴行說過,讓他不要來找你。”
他不讓宋宴行去找,不是因為他不想,而是他不想失。
因為他覺得,林鹿不會來。
周馨兒的死鬧上熱搜,林鹿肯定看到了,眾口鑠金,又有一個自稱周馨兒媽媽的控告陸見深,他以為林鹿會誤會。
但沒有。
“我們還沒離婚,宋先生讓我來給你簽字取保。”林鹿坦白。
這個答案,陸見深預料到了。
他看著林鹿,大概是已經離開了昏暗閉的空間,他的虛弱和不堪又被掩藏了起來,所以,在聽到林鹿這麼說的時候,他心里還是有點膈應。
氣氛逐漸僵。
前面開車的宋宴行,從后視鏡看著兩人,他都快無語了,林鹿也太直球了,他老板想聽的本不是這個。
直思維真的太可怕了。
“只是因為這個?”陸見深低聲問道。
林鹿本來不想這個時候談這個,但陸見深既然主提起,想了想,開口:“不然你以為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