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落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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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清倒是有膽,若是把急了,從這巨大的戰艦上跳下去也不是不行。

但是,在眼裏,平白無故地,隨意將別人的命拿耍弄的,就都是瘋子!

從一開始就知沈玉玦不是善類,現在更加確定,他不是好東西。

但是,爹娘在他手裏,到底還是要忍耐,適當的時候,取悅他一下,也不是不行。

“不知公子何意?

莫不是想將我喂魚?”

阮清說笑著,已經提著子,走到船首最前端,看著高及口的船舷,琢磨著如何能順利爬上去又不顯得難堪。

沈玉玦手下琴不停,琴音並沒有什麽固定的曲調,仿佛隻是主人有些心緒想要宣泄,便隨意從指尖流淌出來了。

聽得出來,他有點煩躁,又在暗暗克製。

“百鳥朝凰圖,已數月未能,幾乎了沈某一樁心疾。

昨日見姑娘穿上‘幽蘭’,忽然便有了許多新的想法。”

他指尖一抹琴弦,“但是,‘幽蘭’僅為一,所以今晚,想讓姑娘試試這一套‘紅霞飛’。”

哦,阮清明白了。

合著,你是想看我,飛!

至於我會不會被海風吹得飛走了,還能不能活著回來,不在所問。

“君子人之,阮清雖為子,卻也能解其中雅意。”

爽快一笑,“何樂而不為呢?”

上雖然這麽說著,但是握著旗桿上幾乎有手腕的纜繩,還是有些犯難。

想要穿著這子,爬到這上麵去,倒是要謹慎些。

萬一給人家弄壞了,不知道又要賠多錢。

沈玉玦琴的手,忽然停了一下,“要幫忙麽?”

“不用!”

阮清果斷回答。

沈玉玦不再說話,繼續琴,等著爬。

他以為一個弱子,在一艘行駛中的戰艦上,頂著海風,爬到幾乎與自己一樣的船頭上去,又是在黑夜中迎著一無際的黑暗的大海,就算撐著不害怕,也總要花些力氣。

卻沒想到,阮清穿著他親手製的那一金貴,兩手抓著纜繩,腳下找準了借力點,嗖嗖兩步,便靈巧上去了。

沈玉玦一側角不經意地起,輕輕一笑。

難怪這麽難抓,謝遲抓了一晚上都抓不到。

原來是個屬猴子的。

阮清站在船頭上,往下隻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

夜裏行駛的大船,下麵的海黑暗如深淵,隻有偶爾能看到翻起的白大浪,也如巨大怪的獠牙。

今晚若是從這裏掉下去,可不比昨晚在碼頭那一波,不被淹死也被船撞死。

但是,取悅沈玉玦還是要的。

要確保,他能心甘願地將和爹娘平安送到岸上去。

於是,阮清一隻手抓了纜繩,麵朝大海,另一隻手揚開,向後喊道:

“沈公子,你看好了,紅霞飛!”

說著,腳下一蹬,子借力飛了出去,紅本就被海風吹得紛紛飛揚,此刻,便霎時如海上飛仙一般,彌散開去,隨著姿,繞著船首的旗桿,飛旋一周,落下之時,腳下一

又險險站穩了。

“沈公子,你可滿意?”

阮清背上的冷汗已經唰地下來了,被海風一吹,頓時整個單薄的,都被貫穿了一般。

的手死死抓著纜繩,半點不敢放鬆,臉上卻是神采飛揚的笑意。

沈玉玦手裏的琴,不知何時停了。

他剛才以為可能要掉下去時,差點站起來救人。

卻沒想到,不但是個猴子,還是個不要命的猴子。

他臉不好看。

阮清揣

難道是剛才飛得太快,沒看明白?

“沈公子沒看清?

要不,我再飛?”

這回,已經快要到門道了,覺得不會有什麽問題。

“不必了,驚鴻一瞥,一次足矣。”

沈玉玦將琴放在一邊,站起,來到船首,仰頭看著,“能下來嗎?”

阮清的還在為方才的搏命發,如果下麵站的是謝遲,定然是他抱下去的。

但是,他不是。

“能。”

阮清著頭皮跳了下去。

落地時,,到底還是子一歪,差點跌倒,被沈玉玦手扶住了。

“沈公子若是看完了,阮清便回去更

免得不小心,將這子弄壞了。”

阮清匆匆避開沈玉玦的手,回自己的客房去了。

這麽多年了,對於男人這些示好的小作實在是太了解了。

無非都是見起意罷了。

出本來麵目之前,沈玉玦就沒正眼看過一眼。

甚至,本沒想告訴的爹娘在哪裏。

去了易容,換了幽蘭後,他就立刻主在船上。

阮清走後,沈玉玦依然一襲白,立在船首的海風中,神淡漠,不知在想些什麽。

鬆煙和墨兩個,各自從角落裏出來,一邊一個,湊在一起,瞅著阮清離開的方向,一個揣著手,一個端著下思考。

墨:“奇怪,你說想取悅公子吧,公子都手了,還不要。”

鬆煙:“你說拒還迎、故作姿態吧,還寧願豁出命討好公子。”

心機!

兩個人篤定點頭。

接著,兩個後腦勺便一人挨了一下。

“閉上你們的,晚上吃多了?”

沈玉玦剛才神思出離了半晌,終於想到紅線該怎麽繡,迫不及待地回去房中,腦子裏回著三個字:紅霞飛,紅霞飛,紅霞飛……

第二天,臨近黃昏時,

海神號在一座小島附近收了帆,落了錨。

接著,遠已有小船駛來迎接。

阮清今天,被要求穿了一,名喚“落英”,除了以珍珠繡了雲肩,擺還繡滿了桃花。

實在是……,太……招搖了!

阮清本不想穿,但是沒辦法。

一大早,鬆煙就專門送過來,還說,今天下船,公子要看穿著這

阮清為了見爹娘,隻能換上。

“不是說,我爹在外海的船上嗎?

為何又變了小島?”

鬆煙笑道:“這島啊,名喚落英島,是我家夫人和老夫人消夏避暑的地方,公子路過,自然是要請安的。

你是外人,能夠上島,是你的福氣。”

“我……,還是在船上等著吧。”

阮清對男人已經怕了。

這座島,在汪洋中央,若是被困在這裏,簡直比上京城還可怕,除非魚,否則是永遠不可能離開了。

鬆煙道:“哦,也行。

隻是這船上會數日無人,隻會有許多老鼠。”

阮清笑笑:“有勞小哥關心,我不怕老鼠。”

鬆煙:“嗯,那我給你留些藥。

若是睡著了,被老鼠咬掉耳朵,鼻子,自己理一下。”

阮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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