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楊弘其人,演義之中名喚“楊大將”,並不太出名。
在後世遊戲之中,也是一個智力不到八十的貨。
但實際上楊弘之所以能爲袁的心腹謀士,自然也不是什麼簡單之人,僅是一聽駱俊獻降這事,便覺事不對!
他雖然戰略眼比不上閻象,卻善於鑽研謀詭計,此時略微思慮,便對袁道:
“陛下,駱俊此人於陳國爲相十數載,頗有政績,又兼忠心國,爲四方所敬!”
“今劉寵雖被刺,生死未可知也,這等國之人,何故便要降之?”
“再者,即便劉寵死,陳王世子尚在,豈有避而不戰之理!”
“故臣敢斷言,此中必然有詐,若是從之,必遭大敗!”
袁聽得此言,自是惱怒不已,心想之前便是駱俊鼓劉寵拒絕自己請求。
現在劉寵已死,駱俊竟然還要存心設計謀害於他!
想到這裡,他便即大怒道:
“駱俊小兒欺吾,來人,與我割去使者口鼻,如樣送回陳縣!”
他這麼一惱怒,那使者便即驚懼,急忙下拜道:
“上公,此皆駱相之計,與在下無關,還饒之!”
楊弘見狀,自是一步邁出,對袁笑道:
“陛下且慢,我等遠來,難以攻城,駱俊如此,我等正好將計就計!”
說著,便上前在袁耳邊耳語了幾句。
袁聽罷,自是轉怒爲喜,拉著楊弘的手笑道:
“昔日朕因惱怒,不慎怪罪卿,今日方知朕之過也!”
“若無卿相勸,恐吾已中敵計。”
“此番若能取得陳縣,便爲楊卿之首功!”
如此一番言說,他便一拍案桌,對使者喝道:
“若不死,須從吾計!不從吾計,立死於此!”
那使者本就不是什麼忠臣義士,只是陳國小吏,一聽此言,便即跪伏道:
“願從上公之計,只願袁公饒命!”
袁見狀,這纔將楊弘之計吩咐下去。
原來楊弘見得駱俊如此,心知駱俊方爲城中主事。
只要除去駱俊,他們將計就計,便能順勢主陳縣。
而他的計策也很簡單,就是通過構陷的方式陷害駱俊其人。
就如秦瑱之前猜測的一般,實則張闓之所以能刺殺駱俊和劉寵,乃因駱俊本與張闓有舊。
在原本歷程中,張闓便假借私事之名得陳國,與駱俊來往。
由此趁機將駱俊刺殺,並且接連刺殺了劉寵。
但隨著時間線變,劉寵多活了許久,導致原本並沒有集的鄭玄路過陳國,創造了新的刺殺機會。
這就讓張闓和駱俊的這種關係沒有暴出來。
現在劉寵在夏遇刺,駱俊又在陳縣主事,他們只要將這層關係出,便能將劉寵遇刺的主謀份推給駱俊。
這樣,即便劉銜其人闇弱,城其他吏也不會饒了駱俊。
只要駱俊被制住,陳縣無人主事,他們主陳縣,也就順理章了!
在這等謀劃之下,信使被袁反,又在死士的監視下返回了陳縣之。
信使先去報了駱俊袁已經中計,隨後便悄悄來到王府之對劉銜道:
“世子,小人於袁軍中聽得報,言說駱相此番詐降是假,迎袁城是真!”
“因其懼世子不願迎袁,故假託詐降之名!”
“若袁得城,恐世子王妃命難保!”
劉銜先聽了袁中計的消息,心中本來欣喜,又聽此言,頓時大驚,忙道:
“此信從何聽來,有何憑據?”
信使聽此,急忙胡縐道:
“因小人與袁軍中小校友善,此去出使,其人告知於我!”
這等話語自是百出,若別人聽了,定然不信。
偏偏劉銜沒啥腦筋,一聽此話,便即驚道:
“何苦來哉,如今父親遇刺,安危不定,國相又裡通外敵,這可如何是好?”
信使見其如此,也不知該當如何,畢竟袁只是他傳信構陷駱俊,但後面該當如何,卻也沒有指示。
實際上如果換個人來聽到這個消息,指不定就殺上駱俊家門去了。
可劉銜不過中人之姿,面對這些家國大事,但覺腦袋昏昏沉沉,不知如何是好。
之前有劉曄指點,讓他詢問駱俊理諸事。
現在連駱俊也不能信了,他又該信誰去?
一時昏昏沉沉,竟然這麼問了信使一句,信使思慮左右他任務已經完,索支開劉銜便罷,思慮之後便道:
“世子即不知該如何置,不妨詢問王妃如何!”
他一提點,便讓劉銜想起此事,又急忙進府求見其母。
劉銜之母,乃是陳國大族何氏之。
因其才貌雙全,故被許作劉寵之妻,後劉寵繼位,即了王妃。
相較於劉銜的闇弱,何氏更有主見,一聽這話,不僅沒有慌,反而訓斥劉銜道:
“汝亦劉氏子弟,高祖脈。”
“昔日汝父十八便即弓馬嫺,保境安民。”
“今汝年已二十,不習弓馬便罷,竟無一汝父模樣!”
“既是駱俊裡通外敵,便即下獄既是,何來問我?”
劉銜因其父母皆強,自小怯弱,面對母親喝問,便哆哆嗦嗦道:
“駱相任多年,國中黨羽遍佈,孩兒手無縛之力,安敢擒之?”
何氏一聽這話,就大怒道:
“若汝父薨,陳國必亡於孺子之手!”
但如此說著,見他一副窩囊模樣,又無奈道:
“即不敢擒,且喚他來,老與你擒之!”
當下便暗令王府侍衛埋伏,只待駱俊前來,便即手。
劉銜聽此,自是如蒙大赦,急忙行出,卻又聽府外駱俊家人又要事來報。
他不知緣故,便將其招來一見。
如此問了方纔知曉,原來這是駱俊的下人,此來是爲報駱俊窩藏了刺殺劉寵的兇犯。
又言說駱俊乃是張闓故友,張闓便是這次刺殺劉寵的真兇。
劉銜本就覺得駱俊不再可信,聽著這話,更是驚駭。
心想駱俊先迎袁,如今又在窩藏罪犯,之前又勸劉寵出迎,莫非就是刺殺他父王的主謀?
想到此,又想到駱俊在這城中黨羽遍佈,他便是背後發涼,只覺風陣陣。
只覺若是不先殺駱俊,恐怕早晚被駱俊所殺。
可終究自小便被駱俊看著長大,讓他殺長者,他又下不去手。
正疑慮間,便聽有人來報道:
“世子,劉子揚已返陳縣!”
一聽這話,劉銜差點就流出了眼淚來,等了許久,親人可算是來了!
當下他連駱俊也不想喊了,母親也給忘了,忙不迭便迎出了王府。
才一出門,就見到了風塵僕僕的劉曄站在府外。
要說劉曄爲什麼會前來,實則也是因緣際會。
因是之前劉寵遇刺,劉曄悔恨不及,忙將消息報給了劉備。
但見消息呈報之後,陳國的大局卻還要他穩定。
於是他便一邊請醫生給劉寵診治,一邊穩定軍心,此外還要穩定鄭玄的緒。
還好鄭玄作爲長者,經歷多了,早已習慣。
不僅沒有怪劉曄不敬,還勸解劉曄冷靜,並且將張闓隨之前來的緣故告知。
劉曄本就知道張闓是袁所派,聽了細節之後,便對鄭玄言道:
“鄭公不知袁狼子野心,此人自稱帝之後,已獨夫。”
“之前向陳王討要糧草被拒,便有心報復!”
“小子本以爲袁會先進軍,不料竟然借鄭公之名行此。”
“如今陳王被害,袁必然軍北進。”
“好在吾主劉玄德心繫陳王安危,讓在下隨左右。”
“今雖被袁得手,可在下已令快馬發信吾主增兵前來討伐袁。”
“還鄭公以陳國百姓爲念,暫留此地,助我穩定軍心,以免被賊所害!”
鄭玄本來就厭惡袁這一次的行爲,現在一聽袁還要侵陳國,即慷慨笑道:
“可見幾年不見,玄德依舊以蒼生爲念。”
“今以汝在此穩定大勢,亦是善舉!”
“無須憂慮,此次陳王被刺,吾亦有過,自當助爾等穩定大局,不被賊人所趁。”
“既是如今袁北進,汝又何必在此停留?”
“既有此才,自當往陳縣先穩大局,至於此,老夫自會幫汝看顧!”
這麼一番勸解之下,劉曄自也安下心來。
眼見劉寵中箭之後面發青,昏迷不醒,便知箭上多半有毒。
又兼華佗雲遊四方,不知現在何,一羣庸醫又束手無策,短期必然難以主事。
一想到鄭玄之言有理,他便將劉寵麾下大將盧楷喚來道:
“如今行刺之人已然探明,乃袁部曲將張闓,此番借鄭公朝之機行刺。”
“大王眼下重傷難治,無法主事,吾慮袁恐要趁勢進攻。”
“將軍乃大王心腹之將,不能暫離,不妨分兵南下助守陳縣!”
盧楷其人隨時劉寵麾下戰將,但除了忠心之外,能力卻不出衆,聞聽此言,不由憂慮道:
“雖可分兵南下,但懼袁難敵,如之奈何?”
而劉曄等的就是這句話,忙對盧楷道:
“我爲大王子侄,深大王之恩,正是報效之時。”
“將軍若是信得過,便分兵數千與吾南下,吾自有法對敵袁!”
盧楷聽此,心知劉曄本事不小,索又令麾下偏將臧訥統領七千兵馬隨之增援。
劉曄得兵之後,便一路南下,及至固陵聚,便聽消息來報道:
“袁已襲取寧平,正往陳縣進軍!”
臧訥一聽袁將至,自是大驚,忙問劉曄道:
“袁兵馬將至,我等當如何是好?”
劉曄見其如此恐懼袁,便是暗歎劉寵麾下皆酒囊飯袋之徒,他想著自己回軍於此,袁未必能知,可做伏兵。
思慮一陣之後,便令臧訥領軍於後道:
“將軍自於此待命,我先去陳縣探知詳盡,待知敵軍底細之後,再傳令將軍進軍!”
如此安排了一番,劉曄方纔朝著陳縣之行來。
那想纔到王府門口,便見劉銜一臉急切的行出,他連忙道:
“兄長何至於此,到底生了何事?”
劉銜見得劉曄,自是連忙抓住劉曄,又將今天發生之事說了一遍,完事便泣聲道:
“賢弟之前只告愚兄遇事便問駱相,今駱相已不可信,又該如何之?”
他現在自是六神無主,只敢相信劉曄。
劉曄見得此狀,自是再度搖頭,心想若非自己在此,就憑盧楷、劉銜等人,不得被袁生吞活剝了!
這麼簡單的離間計,劉銜怎麼就看不出來呢?
實際上劉曄哪裡知道,原本歷程中,劉寵和駱俊死後,陳國還真就毫無抵抗之力。
似劉寵妻兒老小皆無一人存世,只有駱俊還留下了一子一。
不過現在他雖然不知這些人結局,卻不能坐視袁任意施爲,當即便對劉銜表示道:
“兄長無須擔憂,小弟觀之,此乃袁之計也!”
“駱相爲相十數載,必然不會輕易背叛大王!”
劉銜一聽這話,又是一驚,心想今日這反轉太過集了一些。
到底孰真孰假?他又該信誰?
好在他這人雖活不明白,但也知道劉曄不會害他,當下便問道:
“那依子揚之見,爲兄該當如何行事?”
劉曄一聽此言,便即神一沉,冷聲道:
“袁施展如此毒計謀陳國,兄長索便依王妃之言將駱相尋來!”
“待小弟略施一計,倒他袁嚐嚐小弟的手段!”
他這人歷來行事果斷,如今袁既然不講道義,他自然不會讓袁善了。
言罷又給劉銜講了一番反制之策,劉銜聽之,又忙令人將駱俊招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