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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方向的草坡上都有畜群麻麻地漫步, 驅蟲和剪還沒到它們,它們也對即將出現的『變禿』『用藥水洗澡』『喝藥湯』等危機毫無察覺,只顧開心地吃吃、咩咩。

劉樹林微微皺眉, 疑地想:隊伍是不是變得龐大了啊。

怎麼覺得第七生產隊的畜群, 比之前去的生產隊的畜群都大呢?他記得往年這一隊普普通通的,今年哪來這麼多牛羊馬匹啊?

瞅瞅, 白羊像珍珠似的在綠托盤上滾來滾去,另一個方向的馬匹吃草吃開心了還會奔馳著跟同伴玩耍……

轉頭見林雪君已經回歸隊伍,開始一邊跟其他牧民們通工作要領,一邊自己也下手幫忙給羊灌藥。

劉樹林砸吧了下, 總覺得這裡的氣氛跟其他地方不太一樣, 是不是今年第七生產隊活下來的牲畜特別多, 收好,所以人人都心愉悅、有幹勁呢?

待劉樹林剪好了兩隻羊,林雪君給一批羊灌完了藥,轉頭從薩仁阿媽那裡端了兩碗茶過來遞到了劉樹林和王鵬手裡。

「你看看咱們剪羊的場面,是不是也能寫篇文章?」王鵬忍不住拉著馬扎往林雪君方向湊了湊,興致地問。

「那肯定能寫啊。」林雪君轉頭掃過所有熱火朝天勞作的人。

大家作都練又利落,各個是把好手——這場面看起來真能治癒所有強迫癥,有一種向著某種進的爽

所以說認真工作的人有魅力呢,勞者其實真迷人的,關鍵是得遇到認可勞的人群和時代啊。

林雪君品味著勞者在太下冒著熱汗,幹得酣暢淋漓的場面——其實勞給人帶來的多胺,同健雪等帶來的都一樣,並不會因為這個多胺是健帶來的,就比勞帶來的更高級一點。一樣的會讓人快樂,無非是社群認知不同而已。

在當下時代,勞榮。所以大家不需要花錢去健,只要在勞中一邊賺錢一邊獲取多胺,就能得到神、緒和腰包一致的飽足了。

林雪君嘖嘖想著,覺得一篇唱誦勞的文章已經無聲無息地誕生了。

王鵬見林雪君一邊走神一邊神微笑,覺得對方一定是在尋找靈和腦創作了,於是他起抓了一頭還沒剃的羊,作格外浮誇地、表特別堅定地,揮舞起手推子。

轉頭關注林同志有沒有看到自己,王鵬心裡地想:要是他能在林雪君同志的稿件中被提及,該是件多有面子的事兒啊。

得好好表現表現!

十幾分鐘後,阿木古楞一邊幫林雪君給不聽話的小牛犢灌驅蟲藥,一邊著場部來的收購員,疑地嘀咕:

「那位王同志幹活的時候,肢作那麼大,不累嗎?」

看起來怪怪的,總覺得好像有點瘋呢……

……

日頭西斜的時候,所有勞作中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手頭的工作,忍不住朝西眺

只要不下雨,這邊幾乎沒有什麼天,只要有晴日,晚上必有霞漫天,哪怕天天看年年看,仍總是被這景震撼。

只有牛羊對此不甚關心,它們照吃草,偶爾還會不小心卷個螞蚱到裡,補一補稀有元素。

林雪君掐腰歇氣賞景的工夫,發現沃勒不見了。

找了一小圈,在一個氈包的,發現它正叼著只旱獺在吃。

瞧見林雪君過來,它立即驚得站起。因為每次它對牛羊小等人養的呲牙表現出攻擊,都會被『狼王』林雪君教訓。

它以為就是不讓它捕獵,是以夾,做錯事一樣後退了兩步。

林雪君卻沒有做出要揍它屁的樣子,盤膝靠著氈包席地而坐,朝著沃勒點了點頭。

日夜相伴地相了幾個月,小狼換掉了牙,胎也漸漸被更油亮扎手的髮代替。在這個過程中,沃勒也早已將和駐地里的人當了自己的群落,對於雙方一些小作小表所代表的『喜怒』等緒,也有了相應的把握。

它似乎意識到林雪君沒有生氣,時而左歪腦袋,時而右歪腦袋,不斷打量林雪君,像在思考『狼王』的意圖。

十幾秒鐘後,它試探地走回旱獺邊,低頭

林雪君果然沒有打它,它似乎有些快活,竟叼起旱獺丟到了林雪君腳邊。

它懂得牛羊這些牲畜是有人罩的不能吃,現在大概也知道旱獺這種大老鼠是沒有人保護的可以吃的了。

草原人對草原狼的其實很複雜,它叼了牲畜那一定是恨的,要砍要殺。

可草原上那些嚙齒類挖的生,人類也一樣的恨,甚至有時是更恨的。旱獺、老鼠、兔子等一旦泛濫,草原上會多許多,草也會被大肆啃食。有鬧災的年,鼠遍地,牧場上許多膘壯的好馬,明明正在壯年,沒有一點疾病,忽然因為踩到鼠別斷了,因此就要死了。那也恨的,更恨。

乾旱年裡,草不僅被蝗蟲洗劫,更被老鼠兔子掘

後來鬧鼠災,還引起過傳染病發。

草原是大命,草場壞了,就算沒有狼,人和牲畜們也沒辦法在這裡生存。

狼能控制兔子等嚙齒類小的數量,還大量捕獵會啃草的野生黃羊群,一定程度上起到預防草原沙化的作用。因此在遙遠的記憶里,狼即便會牲畜,仍有過被尊重的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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