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他又準備了郵票、信紙、鉛筆、墨水等許多東西,都充做稿費。
無需郵寄,他親自背在上,帶去呼赫公社第七生產隊。
他要親手將這些東西給林雪君。
……
《首都早報》的編輯小王坐上北上的老列車時,草原上的牧民們正圍著篝火吃晚飯。
他們幹了一整天工作,雖然不是種地,卻也稱得上面朝黃土背朝天。
捧著茶碗,累傻的社員們埋頭苦吃,連話都懶得說。
才來到這裡的收購員劉樹林和徒弟王鵬卻很興,他們居然在草原上吃到了豬,這事兒給誰遇到都會覺得神奇。於是一邊吃一邊打聽,塔米爾便用他跟林雪君和其他社員學來的漢語,較順暢地將那個他聽來的故事重複了一遍。
劉樹林聽得嘖嘖稱奇,拉著林雪君表明這個故事也可以寫寫嘛,寫在文章里。
林雪君笑著答說的確是寫了,不過場部廣播站可能沒錄用,也可能錄用了,但播報的時候劉樹林沒聽到。
劉樹林像沒聽到某個特別有意思的評書段子一樣,憾地拍大。
待大家吃到半飽,疲憊和白天積累的燥熱在『進食』『休息』和『夜風』的下稍稍褪去,總算都有了神,慢慢來了興致,越來越多人加閒聊。
趙得勝首先開場,講了一個他上山捕獵時遇到的趣事:
那是一個秋天,因為一直沒有收穫,他決定晚上留在山上過夜,隔日繼續運氣。
找了個大樹前的平地,他鏟開厚實的落葉,準備刨掉雨後的泥土和硌人的草,結果刨了一陣,居然到一個。那東西與小鏟子發出金屬撞聲,拉拉居然出來個黑傢伙。
用的枯葉了幾分鐘,髒泥浮鏽下出一把很不錯的刀——是把步槍刺刀!很可能是日本兵的三八槍刺刀。
後來趙得勝用這把還很鋒利的刺刀,跟從山裡過來參加集市的鄂溫克老獵人,換了3隻野兔、一把匕首。
「那位老獵人特別會模仿森林裡野的聲,他一模仿貓頭鷹的聲,我後背就起皮疙瘩。」趙得勝嘖嘖搖頭,顯然對那位老獵人的口技十分嚮往。
「這座山……真是什麼都能挖到啊。」林雪君慨道。
後世海拉爾市的世界反法西斯戰爭紀念園裡就有原侵華日軍要塞址,在地下,學校組織團員去參觀的時候,也跟著下去過。
趙得勝這個故事引發了熱烈的討論,於是每個人都爭先恐後分起自己在山上或者在草原上撿到的東西。
塔米爾甚至在放牧的時候,撿到過2分錢。
牛羊和狼都不吃鈔票,它被丟在那裡,就會一直在那裡,直到人類路過才會將它撿走。
塔米爾就是那個幸運的人,不過他將錢給了大隊長王小磊,被王小磊充公給社員發工資了。
「我也有個故事。」劉樹林見大家對趙得勝的故事喜歡,忍不住也想講講自己的故事。
前幾年他收完羊回場部,沒事幹的時候會被派去『看青』,這個活是個所有人都喜歡的工作,其實就是看田地。防著野生和公社的牲畜糟蹋莊稼,也預防有人挖社會主義牆角來菜。
前年公社新來的首都知青把北京黑豬也帶進了公社,這個新品種因為耐飼、耐寒、產仔多等原因被公社選中,想嘗試在極北養試試,同時進一步做做優化。如果功,就會在公社推廣養。
可是劉樹林因為沒涉及這部分工作,本不知道這種豬的存在。
有一陣子他看的田總是出現被野啃咬的痕跡,那個高度一看就不是牛羊,也不是鴨等小,他納悶了一陣子,終於在起早看青的時候發現了一頭大黑豬。
那傢伙可真壯,在田裡東奔西突很有點嚇人。
劉樹林雖然覺得這頭『野豬』沒長獠牙,的長度和態也有點不像野豬,但它畢竟是黑的啊,看著可也夠野的。
便揮舞著他『看青』時隨攜帶的鋤頭連追帶截,但凡遭遇,必然一鋤頭狠狠往腦袋上砸。
這黑『野』豬雖然看著兇,但跟往常在山林里遇到的野豬居然完全沒法比,皮不夠厚、腦袋也不太扛揍。
他追了幾圈下來,居然就給打倒在地了。
當時雖然呼哧帶,累得恨不能倒在地上,但他洋洋得意地覺得自己可真英勇。這種單打獨鬥干野豬的事跡,還不得講上一輩子?
武松打虎也不過如此嘛。
結果他還沒得意兩天呢,就被公社的副社長找來了,劈頭蓋臉一通罵。說他打死知青悉心養的大母豬,質惡劣。還四炫耀,思想簡直出問題。還破壞本地社員跟支邊知青之間的關係,說小知青每天跟大母豬吃在一塊兒住在一塊兒,吃苦忍臭,好不容易將大母豬養大到快能配種,就被他給打死了。
劉樹林當時就給嚇懵了,灰溜溜回去寫檢討和道歉信,還專門跑去北京黑豬養試驗站找那名據說被氣得哭了好幾場的飼養員。
見到面才發現是個戴眼鏡的小姑娘,試驗站邊上有個土坯房,和另外兩名年長的社員真的是每天吃在這裡、住在這裡。
他去的時候那小姑娘剛掃完豬圈,正準備帶著大黑豬們出去散步呢。
「之後我除了『看青』,還給試驗站掃了半年的豬棚。飼養員們倒沒有為難我,實在是我自己不好意思。沒文化害了我啊;見到黑豬明明不像野豬,偏偏一點沒懷疑。唉,缺乏刨問底地的神也害了我;不了解公社的先進發展也害了我啊。」劉樹林講到這裡時仍不免扼腕。
小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