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民們對於馬病更多的認知其實是——馬斷了,完了,馬要死了;馬肚子痛,倒地打滾,完了,馬要死了;馬發燒、咳嗽,馬要死了;馬拉肚子,要死了;馬便,要死了……
大家看到馬生病,總是束手無策。
許多醫也只能總結癥狀,據經驗做一些疾病假設,整個國家、乃至全世界在這個時間段上對於馬的疾病的研究,都太了。
但其實即便是科技較發達的後世,對於馬匹疾病的研究也相當有限。
人類其實是很務實的,會影響牲畜出欄的疾病深研究,但一些不致死、不掉膘的疾病研究得就沒有那麼深了。
加上很多現實的問題,比如經費不足,投研究的人力力不足等,都導致許多方面的科學果十分有限。
像呼吸道方面的疾病,有時候連人類得的都未必能搞清楚是啥。
反正就是出現啥癥狀就治啥癥狀,癥狀治好了說不定病就好了。
林雪君琢磨一番便決定採用常規有效的方法去安排自己的治療,先排除掉一些必須對癥治療的病毒疾病。
比如癥狀符合神馬【發燒】【食不振,不吃草】【神不濟,委頓】【眼睛發紅,疑似結炎】【咳嗽,時增時減】【流鼻涕】的【病毒脈炎】。
踏前一步,低頭檢查起馬的會□□等位置,沒有皮疹。
點點頭,掏出本子,記錄並劃掉這個病。
接著又走到另一邊,檢查自己掏出來的神馬糞便——沒有寄生蟲卵等。
又點點頭,在本子上記錄並劃掉寄生蟲病。
拍拍馬屁,顯然神馬已經年了,那麼多發於齡馬的疾病【馬鼻肺炎】也pass掉。
在樺樹族長看來,林雪君這樣古怪地圍著神馬時而蹲看糞,時而伏低仰頭看馬腹部,又何嘗不像是一種舞蹈呢。
就像薩滿舞也有許多模仿、自然現象、捕獵姿勢和祈禱姿勢等的作一樣。
薩滿袍上貝殼、銅鏡和鈴鐺的響聲如音樂般不時奏,林雪君在本子上又做了些記錄,轉面向樺樹族長時,又是一陣叮叮噹噹。
「我們去看看其他病馬。」
挪步向拴其他病馬的樺樹林時,樺樹族長與其他同意林雪君做薩滿的族老們了,便朝還想跟著過來看熱鬧的族人及客人們道:
「接下來就是給病馬治病,祈神儀式早就結束了,大家散了吧。」
大人們聽勸,活潑的孩子們卻好奇心驅使,在眾人散開後,又繞圈圍回樺樹林,繼續隔著幾米觀薩滿醫馬。
無月無星的森林裡鬼氣森森,黑暗總讓人產生無數怪正潛伏出的恐懼聯想。
影影綽綽的樺樹林裡,只有工達罕和兩位族老手裡拎著油燈幫薩滿照明。
圍觀的孩子們或爬上樹,或靠在一塊兒翹首以,他們瞧見薩滿穿著彩的袍子像一團暗夜裡的彩雲般移於馬匹之間,愈發看得迷。
油燈暈籠罩邊緣的一樹枝上,一直立著一隻小貓頭鷹。孩子們老早就看到它了,如果不是薩滿在治馬,調皮的孩子們恐怕早就去打擾這隻夜間出沒的小鳥了。
曾經跟林雪君玩『嘎拉哈(羊拐骨玩)』輸得很慘的安小朋友也在圍觀孩之列,他站了一會兒腳發麻,換姿勢的時候偶然抬頭,目掃到了樹梢上的小貓頭鷹。
他腦子裡正想著這夜貓子個頭好小,小貓頭鷹的腦袋竟忽然180度轉向,詭異地從背面變正面,直勾勾地盯向他。
「!」
安只覺得後背汗瞬間炸,嚇得低呼一聲,手指給邊的兄弟姐妹們看。
「夜貓子!」他著肩,盯小貓頭鷹,生怕對方忽然變大怪朝著自己撲過來。
其他孩子們也都很害怕長相古怪、聲詭異的貓頭鷹,尤其是在夜晚看到它們,更是骨悚然。
孩子們被小貓頭鷹直勾勾盯人的樣子嚇得不敢吱聲,各個仰頭張回。
罪魁禍首忽然歪了下腦袋,朝著他們發出一串短笛般的幽幽鳴,接著,它噗一聲炸開翅膀,在孩子們的齊聲驚呼中,從樹枝上撲飛而下。
膽子最小的孩子被嚇得後仰,一屁坐在地上便要哭。可他才張大,哭聲還沒發出,那小貓頭鷹已一個盤旋後穩穩落在了薩滿的肩頭。
怕人的夜貓子竟然會落在人類肩頭!
孩子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事,全都不約而同瞪大了水汪汪的眼睛。
薩滿並未被小貓頭鷹嚇到,仿佛對可怕的小貓頭鷹早已悉般,照舊幫其他病馬『淨化』,照舊手病馬的肚腹,照舊步履穩健地在馬匹間移。
方才被嚇到的孩子們忽然都靜了下來,他們著肩頭蹲著小貓頭鷹的薩滿,只覺神異無比。
「看,狼。」一個小孩忽然抓住邊兄弟的手,低聲指向薩滿的腳邊——
因為工達罕等人都是高舉著油燈,人們腳邊幾乎照不到亮。
當薩滿移步時,他們約瞧見一團黑乎乎的大東西綴行在薩滿腳邊。那東西頭大肩高,下肢低,長尾微垂,大大的三角耳朵機警地時不時轉。
線不足,孩子們看不清那綴行怪的全貌,可當它忽然轉頭時,黑暗中有兩點幽綠的亮起。
生活在森林中的孩子都知道,那是怪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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