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君一邊思考一邊細細都解釋:
「【馬傳染支氣管炎】需要在一個乾燥溫暖的環境裡休養,但如果空氣太乾燥會導致病馬氣管黏刺激,咳嗽會加重。
「所以在撮羅子外被篝火烘,頭在撮羅子裡用蒸汽蒸。
「讓蒸氣緩解呼吸道癥狀的這個治療方法,有一個學名『霧化』。」
「喔……」工達罕表嚴肅地點頭,格外虛心學習的模樣。
實際上他只搞清楚了怎麼造撮羅子的道理,至於『霧化』到底是啥,那是完全沒聽懂,不過能覺到這個治法似乎厲害。
蹲拾起一枯樹枝,他簡單在地上畫了個三角房子,這就代表撮羅子。然後在房子的每個三角牆面上畫一個圈。
他抬起頭,用樹枝指著那些圓圈道:
「把這些樺樹皮割開,把馬頭塞進去,對不對?」
「對。」林雪君豎起拇指,就這麼幹。
「那得把撮羅子做得結實一點,不然馬頭進撮羅子裡,不舒服掙扎的話,容易把整片樺樹皮都掀走。」他仰起頭,一副求認可的表著林雪君。
「沒錯!這個你有經驗,全靠你了,工達罕同志。」林雪君以拳擊掌,是得做得結實點,不然馬勁兒大,脖子上掛著撮羅子的牆皮滿營盤跑,那就糟糕了。
工達罕被這樣一講,只覺得自己任重而道遠,表瞬間鄭重起來,整個人都出了一種背負重擔、不能讓人失的堅毅氣質來。
他站起,丟下樹枝,說了句「我這就去建」,便大步流星地走了。
樺樹族長站在邊上看著林雪君指點江山,又瞧著工達罕幹勁十足地離開,只覺得『孩子們長大了,天下終將屬於他們』,心中頗多慨。
他正想長嘆一聲,林雪君的目忽然投在他臉上。後背莫名一,樺樹族長直腰背,下意識地道:
「有什麼事需要我做的?」
還真有事要樺樹族長去辦:
「樺樹族長,我進山帶的鹽還有許多,我去取來,一會兒需要慢煮鹽水出蒸汽給病馬做霧化治療。原理大概就是鹽有消毒殺菌作用,鹽水燒煮冒的蒸汽給病馬吸進呼吸道里,對馬的疾病有好。」
「馬匹們得的這個病主要就是在呼吸道里,把咳嗽止住了,病就能好一半。
「你要準備一口大鍋,裝滿水。」
「鍋是吧?」樺樹族長問。
「對,大鍋,大的。」林雪君張開雙臂,上的銅鏡和貝殼又隨著作嘩啦啦一陣響。50多斤的袍子,存在就是強。
「好!」樺樹族長點點頭,轉便趕去找鍋。
他自己專注於『哪口鍋最大』的思索,完全沒注意到自己離開時的表,與兒子工達罕一模一樣。
夜愈沉,族老們拎著油燈帶去薩滿老人住的撮羅子休息和吃飯。
待坐在絨毯上,靠住支撐撮羅子的立柱,林雪君渾徹底鬆弛下來,才覺這一晚上扛著50斤的袍子跳舞加就診,是件多麼累的事兒。
手臂和上的都哆嗦起來了,摘下面,叼著餅子,一邊啃一邊想:
大學時候教授說得太對了,沒有強健的魄,幹個p的醫!
回頭還是得多鍛鍊,最好煉神力超人。要是能徒手拽公牛,那簡直連『的保定』都不用做了,想怎麼給牛做檢查,就怎麼給牛做檢查!
那該多爽啊。
……
……
鄂倫春的每個好獵手都有屬於自己的馬,就像每位戰士都擁有自己的戰馬。載著他們捕獵的鄂倫春馬不是牲畜,更像戰友。
在薩滿神靈中有一位做『朝博如坎』,也就是馬神。這個民族對生活中的『火』『天』『馬』等的重視,就現在他們這些特殊的文化和習俗之中。
琪娜哈的馬今天也出現了咳嗽的癥狀,神越來越萎靡。
在大家不斷用烘乾的布巾、皮去病馬上的汗,幫助病馬保持的乾燥舒適時,幹得最勤快。
一塊布巾烘在篝火上方,另拿一塊布巾不斷拭自己的小青馬。手頭的布巾被了,就拿去洗乾淨後烘在篝火上,再換另一塊已烘乾的布巾,折返回小青馬邊繼續給它,如此反覆不斷。
聽到工達罕傳達說要這樣幫助病馬康復後,便沒有停歇過。
小青馬的皮始終保持在乾爽狀態中,琪娜哈的手卻在反覆拭和洗的過程中漸漸紅腫了。
但顧不上自己的手,小青馬尅尅地又咳了兩聲,隨即不安地輕跺前蹄,偏頭沒打采地轉頭朝琪娜哈過來,仿佛在向表達自己的害怕。
琪娜哈心疼地抱住它脖子,被水持續浸得有些發白褶皺的指腹一下下過小青馬的頸側,用臉蹭了蹭馬臉。頭髮搔到了小青馬的耳朵,它抖了抖耳朵,轉開腦袋又咳起來。
琪娜哈憂慮又急躁地轉向薩滿的撮羅子,想要追問怎麼辦。馬還在咳嗽,要吃什麼藥,要怎麼治一下呀?
正猶豫要不要過去問一下,忽見薩滿從另一邊走過,與抱著大鍋的樺樹族長匯合後,齊朝著空地邊緣新蓋起來的特別結實特別大的撮羅子行去。
琪娜哈抻著脖子了一會兒,剛想追過去就見帶著青壯年蓋好新屋的工達罕舉著火把朝這邊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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