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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草原上夏天很短,我和你母親擬派雪松從部隊回京後,帶些資去探你。

你總說在草原磨礪這鍛鍊了你,改變了你,我是相信的。艱苦的邊疆是很鍛鍊人的環境,我也曾有經一事而長大的經歷,能理解你的心,也替你歡喜。

很想親眼去看你,奈何公務繁忙,只得請雪松代勞。如果條件允許,請拍一張照片與回信一同,以藉我與你母親的思念之

——林鷹志】

每次林父給寫信,落款簡單的名字。

就好像他認為與自己的兒是父關係的同事,也是同志關係。

一種微妙的平等,這大概就是國人的思想經過革命,有了真正平等的認知後會有的態度吧。

不是口頭上的的『人人平等』,而是實質的,連民族文化傳承幾千年的父子尊卑觀都打破的真平等。

反覆讀了好幾遍這封回信,林雪君才珍惜地將信件收進專門放父母信件的木盒子裡。

回到桌邊,起筆沉思,之後揮揮灑灑給父母回信,細細講述了自己在森林中的奇遇。

寫好信等字跡晾乾的工夫,從自己放貴重品的屜里取出鄂倫春朋友送給的頂級人參,加上一小包翠姐炒過並曬乾水份的榛子仁,與折好回信一起裝進厚包裹。

包裹幾息,又取出阿木古楞為畫的眾多作品中最日常狀態的一幅,仔細用舊報紙封裝後進信封塞進包裹。

第二天,才歇了一宿的孟天霞再次啟程,帶著大家的信件和托賣到場部供銷社的東西,開著拖拉機突突突地駛上一點點轉黃的草原。

林雪君也隨大隊長等人騎馬趕車,帶上給母牛做人工授需要的所有工資,浩浩穿過夏末初秋的草原,朝烏力吉大哥和胡其圖大叔所在的夏牧場馳騁而去。

第125章 播種大使林雪君

那裡可不興靠近的哦,那是噴戰士的主攻擊範圍!

北方的山不似南方山那般險峻, 草原的河也不像南方的河那般直來直去地磅礴奔流。莫爾格勒河靜悄悄地蜿蜒在草原上,像一條藍的畫筆,在綠畫紙上耐心地將曲折不休的半圓一一連接。

行走在風聲從不休止的草原上, 你仿佛能聽到自然生長的聲音, 草葉舒展時的窸窣和花瓣飄落的撲簌簌。

自然的聲音是最細微又綿長的,河流的叮咚和風的呼呼已是這片草場上最大的喧囂。

蘇木自從林雪君回來就在跟鬧彆扭,據飼養員說林雪君進山後它就不怎麼聽話,也不太吃飯,緩了好幾天才恢復正常, 但以往桀驁的黑駿馬一直消沉到林雪君回大隊去馬棚看它。

林雪君在駐地的時候, 蘇木跟著雅爾上山吃喝玩樂, 還能按時回家。林雪君不在駐地後, 蘇木跟著雅爾上山後就會跑, 有人說它離開林同志後就像馬離群後的一樣驚懼張,所以行為失調。也有人說它在山上四跑是在找林同志。

大隊長害怕它真的越過山上的包圍柵欄去找林雪君, 萬一丟了或者被熊瞎子之類的掏了,那就完犢子了。最後沒辦法,只好送去馬棚給飼養員照看。

馬是超級合群的生, 也是最粘同伴的

它們看起來威風強壯又高大, 其實是非常膽小又敏

林雪君聽了蘇木在離開後的反應,心疼不已。騎著它穿過夏末草原, 順河道向更北的夏牧場走的路上,林雪君騎得很慢,總是墜在隊伍最後。

一直在安蘇木,走走停停, 隨它心意——

它要走進高草叢方向去看旱獺打架的熱鬧, 那就隨它去。它要停下來朝著太唏律律唱歌, 那就讓它唱。它要追著一隻蝗蟲漫無目的地瘋跑,唉,就讓它跑吧。

捋了兩天,蘇木總算平了怨氣,在林雪君餵它吃過糖後,它會輕的掌心了。在擁抱它壯的脖子時,它也不再氣吼吼地跺腳、用肩膀撞,而是轉過長臉蹭的背,輕咬腰給予頑皮又親切的回應。

順了氣的大黑馬不再見糖豆和沃勒就想飛踢,糖豆和沃勒也總算能在林雪君騎馬過草原的時候,隨在左右,不用再躲得遠遠的了。

行程越往北,草就越黃,他們不像是走過草原,更像是走過了歲月。

臨出發前林雪君專門給場部打了電話,叮囑醫站通知牧民們:今年初所有難產的母牛今年最好自然配,不要再給揣西門塔爾大牛犢了,不然對難產過需要恢復元氣的母牛來說力太大,可能給母牛帶來巨大的不可逆的損耗。

春天時第七生產隊的大牛多數都還生得比較順利,就算有需要林雪君帶人扯犢子的,也都護理得好。子宮傷或產後恢復不好的母牛很,但像產犢後出現過子宮垂的大牛,林雪君也都記得。

一到胡其圖阿爸家的氈包,就擼袖子喊上塔米爾,去牛群中將那幾頭傷過元氣的大母牛挑出來。

「這幾頭就不揣西門塔爾牛犢子了,回頭請第八生產隊的種公牛過來給配個種,生幾頭三河牛也好。」林雪君說罷,忽然轉手將一個東西朝塔米爾面門丟去。

塔米爾一把抓住,沒讓東西砸在臉上。

「反應還快。」林雪君哈哈笑笑,轉繞過蒙古包去看大隊長和阿木古楞他們將東西準備的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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