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林雪松好奇發問，三個男人一起將頭湊近了，好奇地往牛眼裡看。
大牛眼裡立即映出三個男人的臉。
林雪君忍俊不，拉著小牛的眼皮，轉頭喊秀玉：「拿把剪刀給我。」
秀玉應一聲，進屋取了剪刀便習慣地要去火上燒一燒消毒。
「不用燒。」林雪君打斷秀玉的作。
「哎，你倒是說呀，『不過』什麼？不是虹炎，眼睛裡也沒有異，那是啥？」小王和小丁雖然好奇，但不敢問，林雪松這個做哥哥的只得開口替大家問出疑。
「睫倒長，一眨眼睛就眼球。」
「哎呀媽呀。」小丁聽這描述就疼得呲牙了。
林雪君接過剪刀，肅起臉，對小王強調一定按住它的頭，小王張地忙屏住呼吸，馬步站穩了，雙臂繃起。
林雪君再次拉起小牛眼皮，剪刀挑起小牛長長的白睫，咔嚓兩下便將之剪斷了。
收起剪刀，小王才上氣兒。
「這樣剪掉就行了嗎？」林雪松問。
「回頭再長的話，還會繼續眼睛，得個手才能治。」
這個病雖然不是什麼大病，但如果不治的話，就得一直給它剪睫。
一旦有顧不上的時候，就可能導致小牛失明。接下來影響的就是小牛跟牧況和生長速度了，牲畜不像人，人瞎了一隻眼雖會有許多不方便，但還能正常生存，牲畜不可能得到人類同等的照顧，它跟牧狀況變差，就會掉膘、生長緩慢，最後多半會被淘汰。
林雪君了小牛的頭，繼續道：
「不過現在天晚了，夜裡又涼，我們都睡覺了，還不方便觀察它的後恢復。等明天吧，太出來，溫度暖起來了，再開刀。」
將剪刀遞還給秀玉，示意小王可以鬆手了，這才退後一步觀察小牛被剪掉睫後的眼睛。
睫剪掉後，小牛果然不一直流眼淚了。
林雪君滿意地『嗯』一聲，用手紙淨小牛眼睛下方的淚痕，這才轉整理起藥箱。
小王小丁站在邊上，還沒從這乾淨利落的診斷和剪睫過程中完全回神，他們眼睛仍盯著剪掉睫後的小牛，見它睫不再扎眼球後，都不頻繁甩腦袋了。
沒心沒肺的小不知道自己還有個手要做，不再被人類按著，眼睛也不疼了，便溜達到母親邊，無憂無慮地反芻倒嚼起來。
院外大隊長王小磊帶著其他勞完的社員路過，站在主道上朝知青小院大聲喊：
「小梅，你大哥和小王小丁同志都在你那兒吧？走去大食堂吃飯了。」
「來了。」林雪君抬頭大聲應，接著將藥箱往外窗臺上一放，轉便對其他人道：「走吧，去吃飯了。」
林雪松抿了抿，目一直隨著妹妹。
給小牛治病、安排明天的手，所有工作妹妹都做得遊刃有餘，給人一種……只要有，只要聽安排，什麼事兒都不過是小事而已的安心。
隨著妹妹往院外走，林雪松發現不知不覺間，小王小丁，包括他這個哥哥，都開始不自覺地唯妹妹馬首是瞻。
深吸一口氣，邁出小院，他想起父親在電話里說過的一句話：「小梅年紀輕，不知道在生產隊裡會不會被欺負。剛到邊疆，人生地不的就開始寫文章大放彩，這麼出挑，萬一惹人嫉妒，被人排之類的可怎麼辦，好多事能招架得住嗎？」
可太能了！
親爹啊，你不知道你閨在草原上干起活來有多威風！
被排被欺負？你看看這些人誰不聽的啊？
林小梅指點江山，揮斥方遒啊！
你眼中年紀輕的小孩兒，在牧民們、牛羊們面前，也是『林司令』呢。
第135章 小牛雙眼皮手
很努力，努力做好，用心做到，儘量變得值得信賴。
林雪君帶著大哥幾人一起走進食堂, 幾乎所有坐在桌邊吃飯或打飯路過的人都跟打招呼，唯獨一位中年男人不搭理。
林雪松忍不住小聲問：「怎麼這人不跟你說話呢？」
「一個人活在世界上，怎麼能奢所有人都喜歡你呢。」林雪君聳肩。
走在他們後的小王好奇地挑眉, 醫在牧區可是大能人, 群眾的確會有喜歡的人和不喜歡的人，但怎麼會不喜歡醫呢。
「為啥呀？」林大哥不負眾地問出了小王小丁都想問的問題。
「他家不養狗，養貓。」林雪君有些侷促地撓了撓臉。
「沒聽說過！養貓咋地了？養貓就不喜歡你啊？」林大哥皺眉，怎麼還有這種道理？
「那個……」林雪君嘆口氣，「他家隔壁養的看家護院的狗, 老喜歡追他的貓。」
「那關你啥事兒？」
「有一天他實在太生氣, 就把那狗給踹了。狗被踹之後瘸了, 還疼, 就不追貓了。」
「？」林大哥還是沒明白, 小王小丁也好奇相。
「後來狗主人來找我，我幫狗把臼的治好了……它又開始追貓了。」林雪君攤手, 貓主人好氣，就遷怒了。
「噗！」林大哥嗤一聲，忍不住笑了起來。
小王和小丁同樣忍俊不, 他們仿佛在天橋上聽了場相聲, 回想林家兄妹的對話，一個捧哏一個逗哏, 還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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