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鬼使神差地說了句：“嗯。
有點難。”
季眠本想手把手教他，但十分鍾不一定夠用。
而且，穿過這一次，駱野再穿正裝最也要四年以後，似乎沒什麽教的必要，即使教會他到時候肯定也忘了。
他想了想，起駱野前的長領帶，“我來吧。”
“……” 那赭的布料在季眠細白的手指間，莫名有種駱野形容不上來的微妙意味。
他匆忙移開目，隻垂眼注視季眠專注的神。
駱野個頭高，當初來家裡為他定製西裝的樣師，送過來的時候便配了一條寬領帶，適合比較大氣穩重的溫莎結。
季眠系好之後才發覺領帶有點過於寬了，顯得老。
“還有別的領帶嗎？”
他邊問，手指靈活地把剛系好的結重新解開了。
“沒有了。”
駱野低頭看了看那個結，覺得好看的，而季眠解領帶的作簡直就是在暴殄天。
他有點想按住他的手，讓這人別解了。
季眠猶豫片刻，開口：“那，用我的可以嗎？”
駱野愣了一下，連忙出聲：“好。”
季眠鑽回臥室裡，找出兩條領帶。
在駱野上比劃了下，選出一條幫他系上。
系好後打量幾眼，他問駱野的意見：“可以嗎？”
駱野立刻答：“可以，好看。”
他上手在領帶的尾部撚了一下，布料的質似乎跟去年季眠掛在副駕駛上的那條很像。
季眠在臥室挑選適合駱野的領帶用了不時間，這麽折騰一番，時間就有點了。
再看手表，已經比預期出發的時間還晚了幾分鍾。
在自家公司裡，遲到雖然也無所謂，但季眠還是更喜歡守時。
“我走了？”
“嗯。”
季眠轉走到樓梯口。
“哥哥，”剛要下樓，駱野出聲住他，語氣竟有點忐忑：“這條……能送我嗎？”
季眠回頭看了他一眼，隨口道：“可以啊。”
一條領帶而已，有什麽不能送的？
駱野輕勾了勾，“謝謝哥哥。”
季眠將他臉上的笑意多看了兩眼，轉頭匆匆下樓了。
第111章 人禮後不久， 是駱野的生日。
駱野生日在五月底，再過一周多就是高考時間。
因為是十八歲生日，意義特殊， 一家人都特意出時間回來幫他慶生。
幾年前季眠還在念高中時，為了符合項念的人設， 每年生日都是呼朋引伴， 把家裡布置得像個派對場。
駱野的生日比他低調多了， 也不喊朋友。
要不是家裡人提醒，他都不會把自己的生日放在心上。
因為臨近高考， 生日辦得太熱鬧也不好， 一家人切了個蛋糕， 一起吃了頓晚飯就算過完了。
切蛋糕的時候， 駱野忍不住打量對面的人。
今日的哥哥好像興致不高。
季眠的緒的確不是很好。
系統近幾日一直在催他的任務進度。
原本項念被駱野送進局子裡的劇節點，是在駱野年之前。
他如今已經拖了快兩個月了。
【你用不著不舍。
】系統勸他，【反正，據這麽多世界的經驗來看， 下個世界你哥大概率也會在。
如果他也是任務者， 那麽等你做完任務以後一定能在現實世界跟他重逢。
與其留虛擬世界的好，不如努力攢積分， 去現實世界親眼見他。
】 親眼見他…… 季眠心跳加速， 因系統的說辭狠狠心了。
他哥……在現實裡會是什麽樣的人？
【再等兩周就好。
】季眠在心裡對系統說道，【等小野好好考完試。
】 【哼。
】 【……】季眠自知理虧， 沒敢吱聲。
吃過蛋糕，家裡幾人皆是默契地早早上樓休息，以免打擾駱野早睡。
駱野上樓後， 在門口問了季眠一句：“哥哥， 你心不好嗎？”
季眠微怔， 道：“沒有。”
“別多想，好好休息準備考試。”
見也問不出個什麽來，駱野隻好“嗯”一聲，回房間休息了。
* 一周後，駱野的高考順利結束。
考完試之後幾天也沒閑下來，先是回附中，騰空書桌清掃教室，沒過兩天就又是謝師宴。
謝師宴辦在晚上，駱野七點從家裡出門，等參加完從餐廳離開的時候已經是九點還多，上帶了一些酒氣，不重。
飯桌上，班上的男生起著哄要了酒，給老師們敬酒。
高考結束，駱野心裡也很放松，便跟著氣氛喝了一兩杯。
走在回家路上，心裡莫名有些空。
高考前，走這條的時候，駱野會想著晚上回家要做的題、要努力追上哥哥……考試結束以後，這些支撐著他走了三年的目標也跟著消失了。
他甚至有點不想回家。
家裡一個人也沒有，之前回家還有一張張的試卷等著他做，現在有什麽呢？
駱野這時候發現，自己的生活比起同齡人其實很無趣。
能讓他興趣的事不多，遊戲、影視，他都不怎麽提得起興趣。
連個打發時間的好都沒有。
從小的時候就是這樣，他的生活其實既枯燥又乏味，沒有毫期可言，只是習慣地向上，做到第一，做到最好。
心臟開始風，從中呼嘯而過的風聲穿膛。
駱野皺了下眉，打住了這些突如其來的消極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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