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有學生宿舍。
老師也有老師宿舍。
雖然大部分老師會在晚自習后離校回家,但學校還是給所有老師都配備了老師們的專屬午休宿舍。
老師們在教師食堂吃完飯后,一般都會回到宿舍休息。
所以許灝才會對盛錦書找的借口嗤之以鼻。
吃一塹長一智。
別以為上了一次當,還會上第二次!
然后,吃飽喝足返回教學樓的許灝就被班主任抓了個正著。
“許灝,來辦公室一趟。”
班主任黃麗娟雙手環,站在樓梯口,似乎早有準備。
展鵬擔憂的看了一眼。
肖宇也眉弄眼的看著,意思是你犯什麼事了,居然能讓班主任堵你?
最后排的付衡沉默寡言。
周圍拍拍的肩,“去吧,我在外面等你。”
許灝思索一番,覺得自己沒有做什麼違反校規的事,于是理直氣壯的迎上班主任的目,笑著道,“嘿嘿,老師您吃飯了嗎?”
十五六歲的年,朝氣蓬,眉眼帶笑,上是干干凈凈的氣質,很難不讓人為之容。
黃麗娟沒什麼威懾力的瞪了一眼,“跟我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這句話實在充滿著前人的智慧和總結。
許灝覺得自從和肖宇展鵬周圍付衡他們混后,不僅個開朗了很多,對人的恐懼心也了很多。
倘若在自己的世界,換做從前那個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敢跟老師打哈哈的。
給兄弟們比了個OK的手勢,又用口型說了個“你們先走”后就跟著黃麗娟進了辦公室。
本以為班主任親自出,會有什麼大事。
結果,進門后看到辦公桌上悉的十幾個碗碗碟碟后,許灝瞬間就明白了一切。
原來班主任是負責跑送飯的。
“中午我讓人喊你的時候,你怎麼不來?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長時間?”
老師這份工作聽起來面,真做起來,才能明白其中的酸甜苦辣。
學校里個個都是領導,每個都是不能得罪的。
幸好三中是寄宿制,很大程度上避免了和學生家長的過多接。
否則若是普通的走讀學校,那才是一筋兩頭堵。
到時候不僅要校領導的氣,還要學生家長的氣。
黃麗娟抱怨完后又嫌棄的看了眼自己需要額外完的任務,“吃吧,保溫的,飯菜還熱著呢。”
“呃,”許灝努力憋出一個飽嗝,“老師我吃飽了,實在吃不下。”
“真吃飽了?”
“真的,一口都吃不下了。”許灝難的捂住肚子,“剛剛不小心吃多了,現在肚子還撐著呢。”
想一個正經教書育人的班主任,怎麼到頭來變個催著學生吃飯的保育員?想起校領導的吩咐,黃麗娟默默嘆了口氣。
“那算了,晚飯來這吃,到時候我給你熱熱。”
看班主任的樣子,也是被無奈。
許灝不想讓班主任為難,于是乖巧點頭,“好。”
“接下來一周每天都來辦公室吃午飯,記住了嗎?”
“記住了。”
“出去吧。”
“老師再見。”
走出辦公室,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斜斜倚靠在欄桿上的周圍。
他沒有玩手機,沒有東張西。
就那麼靜靜的倚靠在欄桿上,專心致志看著辦公室的方向。
正午的灑在年上,給他蒙上一特有的溫味道。
兩人目相接,周圍立刻收起長,匆匆朝走來。
明明是件再普通不過的日常小事。
可是許灝卻突然眼睛一酸,差點當場落淚。
小時候,看到別人都有爸爸媽媽的時候。許灝總在心里告訴自己,不需要,一點也不脆弱,不需要任何人。
即使這句話對自己說了千遍萬遍,也掩不住心底的。
因為邊什麼都沒有,所以不知道自己該誰,是家人,人或者是朋友…
可是現在,那份十幾年來,心深可不可及的東西,就這麼毫無預兆的來到面前,敲開的心房。
沒有任何提示,甚至沒有給任何準備。
“老師說了什麼?”
周圍溫的拍拍的頭,“怎麼懵懵的,頭又暈了嗎?”
許灝著頭頂傳來的源源不斷的熱源,睜著滾圓的眼睛,抬頭認真看著這個不經允許,就擅自走進心里的年。
“你在等我?”
“是。”
“我不是說了讓你們走嗎?”
“我說了會等你,”周圍不明白在糾結什麼,繼續問道,“老師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讓我每天去辦公室吃飯。”
“嗯?”
周圍濃眉鎖,似乎不明白班主任的意圖。
走廊上不時有吃完飯的學生三三兩兩往教室走。
許灝為了避人耳目,拽了拽周圍的袖子,“頭低點。”
年聽話的向傾斜,同時乖乖低頭。
“估計是盛錦書搞的鬼,他就喜歡在辦公室吃飯。不用擔心,一頓飯而已。”
“原來是這樣。”
周圍了然的頷首,“沒事就好。”
許灝趁著周圍沒有起的功夫,快速手了把他的寸頭。
的頭發有點人。
但是很好。
周圍沒料到會突然出手,頓時愣住了。
“你們總我的頭,我也一回你的,禮尚往來。”
周圍是小團里長得最高的,又是公認的老大,所以被頭這件事,放在他上,實在有些怪異。
甚至他已經長得比周爸爸還高了。
自家兒子一不留神就長得人高馬大,一臉穩重。周爸爸周媽媽也許久沒有和自家兒子有什麼親昵舉了。
許灝趁著周圍愣神的功夫,又手法極快的了兩把才收回手。
“愣著干什麼,回教室。”
一本正經的推了推周圍鐵塔一樣的形。
年耳后染上一層淡淡的紅暈,但因原因,不為人知,也沒有人發現。
甚至他自己也沒有察覺。
可是那“撲通撲通”狂跳不止,陡然加速的心跳聲,他自己卻聽的分明。
只要沒有老師,教室好像永遠都是糟糟的。
三班人聲鼎沸,群魔舞,好好的午休時間被鬧騰的男生們變了自我展示的舞臺。
甚至有人在講臺上當眾開演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