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放水 霍煙坐在傅時寒的轉椅上，埋著頭一筆一劃，在報名表上填寫了自己的份資料。
「你這分明就是趕鴨子上架。
」寫完報名表，重重拍在邊傅時寒的脯上，橫他一眼：「我都還沒有答應，你這樣當眾說出來，不答應也得答應了。
」 「這樣不願意。
」傅時寒修長的指尖捻著報名表：「那我把它撕了。
」 「哎！
」霍煙一把握住傅時寒的手：「不準撕。
」 傅時寒角噙著笑意：「即便我什麼都不說，你還是會報名的。
」 霍煙不滿地咕噥道：「你真聰明，什麼都知道了。
」 傅時寒手開了鬢間的一縷髮別在耳後，然後輕輕湊近的耳畔：「煙煙，你寒哥哥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你的人。
」 他的呼吸近在咫尺，薄似要到的耳垂，霍煙臉突然脹得通紅，手推了推他邦邦的脯：「你別往自己臉上金了。
」 傅時寒角的笑意漫開，這般無所顧忌地微笑的樣子，真是紅禍水啊。
奈何他在旁人面前從不如此，否則不知道多要為著這一個微笑而芳心暗許，失眠整夜。
他偏偏只禍害一人。
開學季剛剛來臨，初賽便鑼鼓地拉開帷幕。
報名參加比賽的同學不，可是真正圍複賽的人寥寥無幾，大都是抱著玩一玩、試一試的心態，並沒有認真準備。
傅時寒是以初賽第一的績通過，霍煙的名次在前二十名以，但是仍被他甩得遠遠的。
《頭腦風暴》高校聯盟賽，每個學校只會產生一人進總決賽，與來自全國各地的優秀學生進行PK，爭奪最後的全國總冠軍。
霍煙毫不懷疑，S大最終的冠軍肯定是傅時寒，甚至全國冠軍都有可能。
從小到大，不管什麼比賽，他拿第二就沒人敢拿第一，優秀得無可比擬。
圖書館咖啡廳裡，霍煙抱著網上下載來的題庫資料，和傅時寒倆人一問一答地進行練習。
一番對陣之後，霍煙癱在了椅子上。
「你是魔鬼嗎？
！
」 被這傢伙的智商給吊打得無完，傅時寒的記憶力和舉一反三的能力簡直令人咋舌。
「本就沒有再比下去的必要了嘛。
」撇道：「最後的冠軍都已經被你定了。
」 似懲罰般，傅時寒輕輕拍了拍的後腦：「不戰而敗的傢伙，我看不起你。
」 「唔。
」 霍煙拿起書擋住腦袋，不服氣地說：「我才沒有不戰而敗，等著吧，總決賽我一定會打敗你。
」 他挑挑眉：「行，我等著煙煙打敗我。
」 霍煙不滿地看著他：「說了多次，別學大人我煙煙。
」 「好，煙煙。
」 「這個問題你一定答不上來。
」霍煙抱著題庫書：「是一道文學題。
」 天文地理科技育他都懂很多，計算心算也難不倒他，不過他屬於典型理工科年，文學方面恰好是他的弱項。
「聽好了，哪部作品與《牡丹亭》、《邯鄲記》、《紫釵記》一起被稱為臨川四夢？
」 傅時寒皺了皺眉，故意做出沉思狀態：「嗯……」 「不知道吧。
」霍煙笑了笑：「你看，總不能所有的好便宜都讓你佔盡了，人都有薄弱的區域。
」 傅時寒搖了搖頭，似乎緒很低落。
霍煙於心不忍，趕拍了拍他的肩膀：「沒關係啦，沒事多看看題庫，勤能補拙。
」 然而話音未落，傅時寒突然抬頭：「《南柯記》。
」 霍煙：…… 看著傅時寒角逐漸暈染開來的笑意，霍煙才知道是自己是被他耍了。
霍煙一個人轉過去看書，不再理會他。
「生氣了？
」 「沒有。
」 傅時寒了的小臉蛋：「還說沒有？
」 「你討厭啊。
」霍煙打開了他的手：「別影響我看書，我可不像你什麼都知道。
」 傅時寒牽起的手，落到自己的肩膀上：「給你一次機會，不準生氣。
」 霍煙斜著眼睛看了看他烏黑順的髮：「我……我才不會輕易被你。
」 「哦，那算了。
」傅時寒背過去，低頭看書。
霍煙盯著他平平整整的背影看了許久，終於還是經不住，輕哼了一聲。
傅時寒微微一笑，牽起的小手，落到自己的頭髮間。
霍煙順勢攥住了他頭頂的一縷髮，心滿意足。
「不生氣了？
」 霍湮沒好氣地說：「我哪有這麼小氣。
」 傅時寒了的小耳垂。
「哎，傅時寒。
」霍煙突然湊過來，好奇地問：「這個世界上有沒有什麼事，是你不知道的？
」 傅時寒一邊看書，一邊漫不經心地喃道：「有。
」 霍煙立刻來了興趣：「什麼什麼？
快告訴我。
」 「一件只有你知道，而我不知道的事。
」 傅時寒斜著眸子睨向，眼角微勾，眼下一顆淺淡紅痣分外人。
語氣卻很認真。
霍煙的胃口被吊了起來：「快說說！
」 「以後我會親口問你。
」傅時寒賣了個關子：「現在先不說。
」 「嘁，小氣。
」 這段時間，霍煙每天都會看書到很晚，林初語總說：「霍煙，你也太拼了吧，真的要衝總決賽嗎？
」 「傅時寒參加的比賽，我能拿下總冠軍就怪了。
」 「那你還這麼努力做什麼，白費功夫。
」 霍煙目從題庫書裡離，抬頭看向上鋪的林初語：「既然參加了，肯定要做最好的。
」 這是一貫以來奉行的原則，要麼不做，既然選擇了去做，就要拼盡全力。
林初語趴在護欄邊，幻想著說：「如果能進總決賽，就可以在電視上和全國十大高校的學生對戰，出名了哎！
」 霍煙聳聳肩：「別瞎想了，總決賽我肯定沒戲。
」 林初語點頭：「也對，傅時寒那架勢，說不定全國總冠軍都有可能。
」 「是啊，他什麼都知道，沒有問題能難倒他。
」霍煙說這話的時候，帶了點歆羨，也頗有幾分自豪。
真的很期待他在全國總決賽上的表現，別的不說，一大批的肯定是沒跑的。
「不過煙煙，既然知道最後的結果，你還這樣努力，有意義嗎？
」林初語問道：「乾脆別看書啦，早點睡覺吧。
」 「不行，我才不想讓傅時寒看不起我呢。
」霍煙繼續埋頭書本：「而且他很相信我，不能讓他失。
」 一直沒有開口的蘇莞突然說道：「所以，你這是為了給自己不蒸饅頭爭口氣呢，還是為了在傅時寒面前好好表現？
」 此言一出，整個寢室陷一片靜寂。
「我當然是為了……」 突然頓了頓，與此同時，三雙眼睛掃向，就連以南都摘下了耳機。
「從小到大，很多事別人都說我不行，只有傅時寒相信我。
」 霍煙垂下眼瞼，手握了筆，自顧自地說道：「他那樣優秀的的男孩，卻從來沒有看不起我，所以我總想證明給他看，他相信我是沒錯的，我也能做的很好。
」 「煙煙，你一定可以做到。
」林初語手握拳頭：「加油！
」 蘇莞也答道：「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 「嗯！
」 六月中旬，霍煙順利闖了校園的決賽，這也讓很多人大跌眼鏡。
譬如霍思暖。
一開始，並不相信霍煙真的能在比賽裡闖出什麼名堂來，太瞭解了，先天不足，比別人是要笨一些的，從小到大做什麼事都是事倍功半。
當看到校園總決賽十強名單上有霍煙的名字，驚愕了很久。
這丫頭，居然能做到這種程度嗎，以前竟然是小瞧了。
不過就算運氣好進了校園十強又怎麼樣，絕對不可能進全國總決賽，這種比賽或許前期可以靠勤努力，可是到後期是要考驗選手自的素質水平。
而霍煙這種水平低於普通人平均值的傢伙，蹦噠不了多久。
總決賽採用選手互選，兩兩PK的淘汰賽制，一人一題的賽，只要有一人回答不上來，就會立刻被淘汰掉。
傅時寒和霍煙當然都在一開始避開了對方，而選擇其他選手進行pk對決。
霍煙發現傅時寒所選的對手，都是十強裡排名靠前的幾人。
不過這也很正常，強強對決，傅時寒不屑於與弱者較量，勝之不武。
或許這也是他一直沒有選的緣故吧。
霍煙的基礎比較穩，而其他的選手到這個階段，看到傅時寒的表現，料定了總冠軍肯定是他了，因此他們也大都沒了底氣和信心，所以狀態不佳。
這給了霍煙很大的機會，穩打穩扎一路拚殺，竟也走到了最後。
避不開與傅時寒的狹路相逢了。
周圍的歡呼聲響一片，觀眾席邊的沈遇然揮拳喊道：「寒總，憐香惜玉啊。
」 許明意說：「你看他是憐香惜玉的人嗎，不辣手摧花就算好的了。
」 林初語抱著蘇莞：「不敢看了，真心疼我們家煙煙。
」 傅時寒和霍煙面對而立，這是第一次，在所有人的目之下，大大方方地抬起頭來與他對視。
他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清雋澄澈，眼角微挑，暈染著疏懶的笑意。
「準備好了嗎？
」 「嗯！
」 霍煙蓄勢待發，不掉主持人的每一個字。
「我國現有四大古橋，其中哪座位於廣東州？
」 「湘子橋。
」 「牛郎星位於什麼星座？
」 傅時寒角微揚，從容不迫：「天鷹座。
」 「太黑子位於大氣哪一層？
」 霍煙不假思索道：「球層。
」 …… 十多個問題過去了，兩人一來二往，竟然全都答了上來，勝負難分。
沈遇然抱著許明意的手臂，難以置信道：「看來今天寒總遇到勁敵了呀。
」 林初語說道：「我們煙煙可是熬了好幾個通宵準備比賽。
」 沈遇然說：「哇，真巧，我們寒總每晚準時十點睡，從不超時。
」 「喂，找茬是吧。
」林初語不忿地說：「聰明了不起啊。
」 沈遇然笑嘻嘻道：「是有那麼一丟丟了不起。
」 許明意：「都是一家人爭什麼爭。
」 倆人同時道：「誰跟他一家人！
」 許明意翻了個白眼：「說你們了嗎，我說臺上那兩人。
」 臺上兩人的比賽進到第三十一題，似乎還是沒有辦法分出勝負。
「人類宇航員第一次進行太空漫步是哪一年？
」 霍煙：「1965。
」 「太系八大行星仲唯一一顆自東向西逆向自傳的行星是？
」 傅時寒從容不迫：「金星。
」 「中國最早的佛寺是那座寺廟。
」 霍煙深呼吸，沉聲道：「河南白馬寺。
」 「哪部作品與《牡丹亭》、《邯鄲記》、《紫釵記》一起被稱為臨川四夢？
」 霍煙突然向傅時寒，這個問題……之前問過他。
本以為傅時寒妥妥是能夠回答的，卻沒想到，他沉默了許久許久。
時間一秒一秒地流逝。
每個選手只有15秒的時間可以思考，超過了便算輸。
霍煙著傅時寒的眼睛，掌心漫出了一層薄汗，心裡有一個聲音不斷在催促：「回答啊，快回答啊。
」 傅時寒眼角含著疏淡的笑意，從始至終卻抿著薄，未發一言。
現場觀眾都不自地站起來，為傅時寒了一把汗。
終於，計時響了起來：「滴——」 時間到了，傅時寒沒能回答出這個問題，輸掉了總決賽。
在主持人宣佈校園賽總冠軍是霍煙的時候，漫長歡呼聲響一片，而霍煙從始至終腦子都是一片哄哄，死死盯著傅時寒的眼睛，想從他的臉上瞧出些許端倪。
可從始至終，傅時寒坦然與對視，並沒有任何心虛或者異樣的緒流。
很快，霍煙被朋友們簇擁在了中間，一塊兒走出了匯報廳。
「啊啊啊啊！
進全國賽了！
」林初語最激，抱著霍煙的臉蛋狠狠親了兩口：「馬上就要上電視了啊！
要出名了！
煙煙超棒！
」 「意外，太意外了。
」以南也笑著說道：「我差點就要以為是傅時寒放水了。
」 蘇莞說道：「倆人都答了三十多題了，要放水他早就放了，這就應了一句老話，天道酬勤。
」 林初語嚷嚷著說：「哎哎，前面那個說十點睡覺還穩拿冠軍的傢伙哪去了，出來接打臉。
」 …… 一幫人簇擁著霍煙走出比賽大廳，霍煙說自己還有事要先行離開。
三兩步追上了傅時寒，拉著他的手來到沒人的角落裡。
「到底怎麼回事？
」 「你贏了。
」傅時寒輕輕了的腦袋：「就是這樣一回事。
」 「《南柯記》，那道題，你明明答得上來。
」霍煙聲音幾促：「為什麼不回答！
」 傅時寒了腦袋，笑道：「突然有些卡殼了。
」 「傅時寒。
」霍煙擰著眉頭：「你故意放水的！
」 「是，我故意放水。
」 傅時寒坦坦的回答，倒是讓霍煙一時間不知該如何作答。
「你……為什麼？
」 傅時寒看著那紅得晶瑩剔的耳垂，淡淡一笑：「因為我想讓你贏啊。
」 「你……你真是胡鬧。
」霍煙心虛氣短，抿著，移開了目不敢再看他：「如果一開始就不想拿冠軍，為什麼還要參加比賽。
」 傅時寒凝著他，眼眸幽黑，薄勾起三分輕佻—— 「我想要給某人保駕護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