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裏的氛圍不算太好。
畢竟三人行，必有一隻單狗。
就比如現在，顧珹就覺得自己仿佛一條酸菜魚，又酸又菜又多餘。
但是他一刻也不敢鬆懈，生怕蕭珩會趁自己不注意，占顧錦梔的便宜。
馬車走了將近半個時辰才回到了王府門口。
顧錦梔已經靠著蕭珩的肩頭睡了，顧珹先跳下馬車，然後手要來抱。
蕭珩沒鬆手，顧珹挑眉睨他，
“合適嗎？”
不合適。
蕭珩自己心裏也明白。
上回他抱著傷的小姑娘回來好歹還是事出有因，這回他要抱顧錦梔回屋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畢竟人家二哥還好端端地跟這兒站著呢。
到底是顧慮到小姑娘的名聲，蕭珩最後還是將顧錦梔給了顧珹。
顧珹抱著小姑娘往後院走，蕭珩就在後頭跟著他。
走到顧錦梔的院子門口，沒想到卻遇到了祁蘇。
這個時辰已經不早了，府裏大多數下人都回了屋。
隻有祁蘇還站在月門前，姿清冷，帶著一點和蕭珩不一樣的年，但是眼裏有著同樣的熾熱。
見顧錦梔是被抱著回來的，祁蘇迎上前，有些擔心地問，
“公主沒事吧？”
顧錦梔的腳傷並沒有完全好，聽說顧珹將帶出去看河燈，祁蘇放心不下，這才一直守在這裏。
顧珹不甚在意地應道，
“沒事，就是睡著了。
你也早點回去休息吧。”
聽了他這句話，祁蘇放心大半。
正想回屋，卻注意到跟在顧珹後頭的蕭珩。
兩人之間沒有集，見麵也沒有對過話。
但是此刻目相遇，空氣中霎時閃過一火花。
蕭珩的眸很深，看人的時候帶著一種難言的寒意。
祁蘇隻是和他對視了一眼，居然有種被人無端製住的覺，脊柱像是被無數螞蟻噬咬著，讓人下意識地頭皮發麻。
然而蕭珩隻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就和他錯肩而過。
他走過的時候帶起一陣風，側臉線條冰冷繃，眼神裏藏著警告的意味。
祁蘇看著他的背影，半晌才回過神，發現自己的繃得很，無端地因為他剛剛過來的那一眼，生出一張。
這個敵實在太厲害了，祁蘇有些怔然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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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珹抱著顧錦梔進了屋，將放在了大床上，吩咐瓊月好好照顧著，然後自己就退了出來。
蕭珩沒進室，隻是站在堂屋裏等著。
見顧珹出來了，他正要張著往屋瞧一眼，就被顧珹擋住了視線，被他推著趕出了屋子。
“行了！
我們趕出去吧！
大晚上的你待在小姑娘的院子裏也不合適。”
顧珹作為親二哥，在維護妹妹的清白這件事上非常盡職盡責。
蕭珩嗯了一聲，倒也沒反駁。
隻是他忽然想起來什麽，側過頭來淡淡地問道，
“那個祁蘇，是什麽人？”
這幾日他已經注意到了，那個祁蘇的年似乎跟顧錦梔走得很近，經常會來的院子裏找。
聽下人說，他是來找顧錦梔對賬的，可是眼睛卻幾乎都要長到上去了。
蕭珩礙於如今自己的份尷尬，不好過多手，但是這樣的場景見多幾次，心裏到底不舒服，覺自己的獵被人覬覦著，讓他莫名地覺得焦躁不安。
顧珹也不瞞著他，直白地說，
“我的幕僚，喜歡梔梔很久了。”
原來如此。
蕭珩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喜歡...
這倒是也不令人意外。
畢竟顧錦梔那個氣包又漂亮又會撒，確實是招人喜。
顧珹生怕他吃醋，會對祁蘇作出什麽不利的事來，立刻嚴肅地提醒他，
“蕭珩，這是我的人，我的王府，你可別衝來啊！”
蕭珩不太走心地嗯了一聲。
他也沒想能對祁蘇做什麽。
喜歡的人那麽多，他能一個個對付得過來嗎？
況且有人能真心實意地對好，他其實應該高興才對。
隻是他看見顧錦梔對別人笑，還是會不控製地到窒悶難而已。
顧珹對他這樣敷衍的態度不太放心，又強調地表明自己的立場，
“雖然我不幹預你和梔梔，但是你也要尊重梔梔自己的選擇。
裏不講先來後到，雖然你認識梔梔的時間更長，但是梔梔也並不是非你不可。
在點頭答應你之前，有自己選擇的權利。
如果你敢強迫或者威脅，那我這個做哥哥的肯定不會放過你的。”
蕭珩無語地挑眉睨他，“在你眼裏我是那種人？”
他什麽時候強迫過威脅過了？
在他這裏，永遠都是占據著主權的那一個，無需言語，隻憑一顰一笑，都能左右他的心和決定。
顧珹才不信他這個老六，他不屑地哼了一聲，挖出他的黑曆史來他的心，
“你不是嗎？
梔梔當初被你扣在手裏多久了？
如果不是我親自去接，你肯放走嗎？”
蕭珩一頓，被他的話給噎住了。
想了想，忽然自嘲地嗤笑了一聲。
原來他當初那麽壞。
但是就算他壞那樣了，小姑娘還願意跟著他這個混賬，說明那時是真的喜歡他的吧...
蕭珩忽然心生一種說不出的愉悅和蠢蠢。
要不再壞一次試試？
反正他比大得多，早已在歲月的反複捶打中就了一張厚臉皮。
想到這裏，蕭珩心不錯地低笑了一聲，一抬頭就麵對上顧珹一臉複雜的表。
“你為什麽在我麵前笑得這麽春心漾？
莫不是還在覬覦我？
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啊，我筆直！
你最好別對我有什麽不切實際的想法..”
蕭珩挑眉，強忍著不適，抬手拍了拍他的肩頭，
“趕找個媳婦吧，瞧你都被出幻覺來了。”
顧珹嫌棄地拍掉他的手，“你自己不也沒娶上媳婦？”
蕭珩收回了手，不慌不忙，
“我就不用你心了。”
反正他這輩子隻認定一個，隻要還願意給他一個機會，再久他也願意等。
顧珹哼了一聲，頗為同地搖了搖頭。
又是一個上趕著吃的苦的傻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