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南城,白茵茵下了飛機,就看到了等候已久的沐老爺子。
短短時日,沐老爺子像是老了十多歲,滿滄桑,連背都佝僂了。
“茵茵……”他滿臉愧疚,“對不起,是我管教無方,讓潤之對你做了那些不好的事,傷害了你。”
“沐爺爺,犯錯的人是他,不該您來道歉。”
白茵茵保持著禮貌,“您來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沐老爺子點了點頭,“潤之已經判刑了……”他哽咽,“無期。”
炸了曼維爾海島,沐潤之也沒逃過,被當場抓獲。
扭送國后,就進了司法程序。
白茵茵手指了,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抿著沒說話。
“爺爺來找你,是潤之,他想再見你一面。”
“我知道你不想見他了,但是看在當年你們曾也是那麼好的朋友的份上,去見他最后一面吧。”
“他這孩子,溫順謙和了一輩子,也就犯了這麼一次錯……”
一輩子都搭上去了。
白茵茵心沉重的到了監獄。
坐在探監室,隔著一層玻璃,看著沐潤之穿著囚服,被獄警押了進來。
他的頭發剪短了,留著青的胡茬,整個人的氣質也隨之大改,不再是溫潤如玉,而是沮喪墮落,像是被云包裹著似的慘淡。
他在白茵茵對面坐下,目悲戚的著,“茵茵,終究還是你贏了。”
可說著這話,他的眼底,盡是不甘。
卻又無可奈何。
他的人生已經完了,進了監獄,什麼也做不了了。
“可你好像也輸了,聽說厲晟爵還沒有找到,他死了是嗎?”
白茵茵手指驟然握。
心復雜的看著沐潤之,“事到如今,你還在論輸贏,不覺得后悔嗎?”
三個人,誰都在痛苦。
若是不偏執,不糾纏,坦然放手,至他仍舊是南城里最儒雅的沐,是陌上人如玉的公子。
而不是如今這樣……
“是啊,都落到如今這個地步了,飛蛋打一場空,連自己的人生都毀了,可我卻還是偏偏,一點都不覺得后悔。”
他過玻璃,固執的看著,“如果再來一次,我還是會這麼做。”
“我只恨自己本事不夠高,沒有將痕跡藏徹底,才會讓厲晟爵找到。”
白茵茵心里對沐潤之的惋惜,和最后一點點的舊,在此時此刻,徹底消逝。
憤然的站起來,“你找我來,就是想說這些麼?”
“如你所愿,厲晟爵失蹤,找不到人,我確實是很痛苦,每分每秒都在痛苦!”
“這樣你該滿意了麼?”
白茵茵轉過,往外走去,“沐潤之,從此以后,你我再不相干了。”
“茵茵!”
沐潤之雙手在玻璃窗上,滿眼不甘的看著。
他拼了命的想留下,可是,卻始終留不住。
“我不后悔,但是……”他嗓音低沉痛苦,“對不起。”
白茵茵腳步沒有停留,決絕的離開了探監室。
站在監獄門口,白茵茵看著天空,淚水沿著眼角,悄然往下滾落。
“沐潤之已經到了懲罰,厲晟爵,你又在哪里?”
“什麼時候回來啊……”
——
白茵茵更全心的投了厲氏集團的工作里。
致力于盡快將厲氏集團穩定住,然后功退,親自去尋找厲晟爵。
每天每天,都忙碌的像個陀螺,最晚才離開公司。
這天傍晚,書下班不走,言又止的看著,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問道:“白小姐,您還不走嗎?”
白茵茵天天加班,已經是公司里常見的現象了,這突然問,就顯得很奇怪。
白茵茵疑,“怎麼了?”
“沒,沒什麼,我以為……你會想快點見到厲。”
白茵茵翻看文件的作猛地頓住,詫異抬頭,“你說這話什麼意思?什麼我不想快點見到厲?”
找他都快找瘋了,不是不想見,是見不到。
“啊?”書呆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意識到什麼,“白小姐,你該不會,還不知道厲已經回來了吧?”
“啪”的一聲,文件從手中落下。
白茵茵猛地站起來,聲音都變了調,“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厲,厲他回來了?!”
“真的?!”
“真的啊,大家都知道了,厲下午就回來了,平平安安的回來了。”
剎那間,白茵茵心跳的飛快,“他現在在哪?!”
“應該是在厲家老宅。”
白茵茵立即像是一陣風般,從辦公室里吹了出去。
書愣愣的站在原地,滿臉疑。
三個小時前他們就知道厲回來了,都以為白茵茵肯定更早知道,就在好奇白茵茵為什麼沒第一時間趕過去見人。
結果竟然不知道!
厲回來,竟沒有打電話告訴麼?
——
白茵茵自己開車,以最快的速度朝著厲家老宅狂飆。
一路上,的心臟狂跳,懸到了嗓子眼。
既是激又是忐忑。
忐忑消息是否真實,厲晟爵是不是真的回來了。
心如麻,車速又開得快,路上好幾次都差點出了車禍。
有驚無險的飆到了厲家老宅,白茵茵拉住守門的保鏢就迫不及待的問,“厲晟爵回來了是嗎?”
保鏢笑著點頭,“是的。”
白茵茵懸在嗓子眼的心,終于是落到了實地。
激的眼眶通紅,飛快的朝著里面跑去。
“白小姐……”保鏢見狀連忙住,“厲剛出去了。”
白茵茵的腳步猛地停下,“出去了?去哪里了?”
“我得問問。”
保鏢立即給老宅打電話,隨后告訴白茵茵,“厲陪著夫人睡著后,去接小爺放學了。”
去接小默了,看來確實是如書所言,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回來了。
可是……
他回來后看母親,接孩子,那麼久了,不說來找,至該給打個電話報平安吧。
白茵茵心里忽然有些說不上來的覺。
但轉念又想,或許他是想帶著小默一起來找呢,父子兩一起給個驚喜。
這般想著,白茵茵又上車了,飛快的朝著小默的兒園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