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總!”
剛才還口出狂言的安柚子,也跟老鼠見了貓一樣:“您什麼時候過來的?”
該不會都聽見了吧?
神清冷,霍司州不答。
只淡淡吩咐:“上個月的報表送到我辦公室。”
“是,霍總!”
氣場強大的男人離開,安柚子來不及松口氣,先慘一聲:“完了完了完了!”
才剛被抓住聊八卦,就要去送報表。
不死誰死啊?
怎麼辦怎麼辦。
崩潰抓兩把頭發,的眼睛忽然一亮。
“念念!”
跟見到救世主一樣,安柚子求救:“江湖救急!這個報表,能不能你幫我送啊?”
“啊?霍總不是讓你去嗎?”
陸念一驚,下意識道:“我不行,還是你去吧。”
“之前你也是生活助理,有什麼關系。”
安柚子皺著臉雙手合十:“我現在想到霍總的臉就,真的不敢去。霍總肯定不會罵你的,只有你能救我了。求你了念念!拜托拜托,我會永遠記住你的恩的!”
那可憐的樣子,像是快要哭出來了。
“我也不行,我不敢去。”
想到霍司州剛才的眼神,陸念頭皮都要炸了。
經過昨晚,本來就有些不敢見他。
誰知道他剛才聽到了多?
想想就腳趾摳地。
而且,誤會是故意接近怎麼辦?
拼命搖頭:“不行不行,真的不行。”
“念念,你最好了,你救救我,求你了……”
安柚子心一橫,直接把報表往懷里一塞:“我突然肚子好痛,我要去洗手間。念念,就拜托你幫忙了!我的小命給你了,晚上請你吃飯!”
逃避雖然可恥,但有用。
兔子一樣,飛快竄走,只剩下陸念傻傻抱著報表,懵了。
*
沒有辦法,陸念著頭皮敲響辦公室的門。
推門進去的時候,霍司州正在打電話。
上午的金黃溫暖,落在他藝品般的臉上,卻沒能和半分。
黑曜石一樣的黑眸冷淡看過來,他微微頷首,食指敲擊下桌面。
陸念意會,將文件放在他習慣的位置,下意識手將其他文件歸納整齊,打開記事本和筆放在他的面前。
眉宇間細微的褶皺松開,霍司州順手拿起筆在記事本上寫下幾筆。
得心應手的覺。
不需要他任何言語,總能把這些細節理好,讓他完全不必為瑣碎的事費心。
這種配合默契的滋味實在人上癮,霍司州抬眼,就見已經安靜拿起冷掉的咖啡,去幫他換新的。
等掛斷電話,抿了口溫度適宜的咖啡,他低聲道:“還是你順手。”
“柚子剛接,還需要學習。”
陸念垂眼,輕聲說:“我回去多教教。”
這態度,像是生怕他再把調回原職一樣。
目里的溫度飛快消散,霍司州神叵測:“放心,既然給你調職,就沒打算讓你再回來。”
陸念一愣。
早有預測,此刻心底仍然不自覺泛上疼意。
仔細想想,他換生活助理的時間,大概也是確定要和薛巧巧談婚論嫁的時間吧?
這是在……避嫌?
還是通過這種方式告訴,永遠都只是個用得順手的工,不管是在工作上,還是在……生理上?
亦或者,是想打消的妄念,免得奢求不該屬于的東西。
大可不必。
陸念輕嘲抿。
早就知道,不配。
一個玩意兒,哪兒有資格呢?
“我聽霍總安排。”
低著頭,出一截白皙纖細的后脖頸,顯得無比馴服:“沒有其他事,我先走了。”
轉邁步那刻,似乎有熱流涌了出來,伴隨著不適和尿意。
不自覺皺眉,陸念想,看來午休時間不能去餐廳吃飯,要去買條新換上。
正出神,手腕驟然被環住。
男人的溫遠高于,環在皮上有種灼燙的錯覺。
相對糲些的手掌箍住,給鳥套上繩索般。
讓不自想起,昨晚意迷時,他最喜歡攥著的手腕把手臂在頭頂。
作的時候還不忘低下頭,跟不斷親吻。
吻的瓣,也吻的眼睛、鼻梁、耳朵……
偶爾舒緩時候,就慢條斯理品嘗,像猛圈養標記獵。
輕起來,那些靡記憶讓臉頰泛紅,小鹿眼水潤潤的。
警惕:“霍總?”
男人起眼瞼,沉默著不應聲。
手臂輕勾。
陸念驚呼一聲,就被他輕而易舉地攔腰抱起,幾步扔在了休息室的沙發上。
“霍總!”
陸念一慌,顧不上的痛意:“您,您這是要干嘛?”
“咔噠”一聲,休息室的門鎖落下。
骨節分明的大掌作從容,服的作格外優雅。
服?
瞳孔震,陸念聲音發抖差點破音:“霍總!”
居高臨下睇過一眼,矜貴的男人著理所當然:“子。”
他的語氣太尋常太自然,讓陸念懷疑自己聽錯了:“什,什麼?”
“我說。”
霍司州難得耐心:“子。”
他瘋了!
死死抓住,陸念慌起:“霍總,我們說好當昨晚的事沒發生……昨晚只是個意外,我們都忘了就好……昨天不代表什麼,您不能這樣!”
昨晚他中了藥,發生關系勉強說得過去。
現在意識清醒,再睡到一起算什麼?
難道說他覺得,經過昨晚,就徹底了他發泄生理需求的工,隨隨到?
心臟蜷著,作痛。
陸念眼眶泛紅,語氣堅定:“霍總,我不想給您做人。”
手上作微頓,霍司州目冷然,著點疑:“人?”
陸念愣住了。
不是嗎?
“誰說讓你當人?”
眉梢輕挑,挽起襯衫袖子的男人勾起角,像是在笑異想天開:“我從沒這個打算。”
連人都算不上嗎?
心臟如墜深淵,陸念渾發冷。
那算什麼呢?
在他眼里,算什麼?
泡友?
又或者是活著的飛機杯?
不管是哪個,都恥辱到了極致。
以為自己已經卑微到塵土里,沒想到他還能把得更低,低到不剩半點尊嚴。
也是人啊。
不愿意。
哪怕在他眼里,輕如塵埃,也不愿意。
是人。
想直脊背在這個世界上活著。